早在松江百姓闯城的当夜,方成洋便收到了消息。
但因事关于朱允熥,方成洋压了几个时辰,天亮之后才送进了宫里。
不管咋说,他也是受朱允熥提拔的。
碰见朱允熥的事情,总还是得留些余地。
更何况,这也是老朱默认的。
本以为几个时辰过去,朱允熥已经编好理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哪知,老朱压根不知道。
方成洋把消息送到乾清宫时,老朱带着朱标刚下早朝回来。
得知电文之后,当即大发雷霆。
“愚蠢。”
“废物。”
老朱平生最恨贪官和商贾,朱允熥即便是要借助外援,找谁不行偏偏要找顾家。
而且,还是逼不得已的被迫合作。
松江是朝廷的治下,百姓是大明的子民,堂堂一个太孙,却需求助商贾安民。
这不仅是朱允熥的软弱,更是朝廷的无能。
“发电!”
“速滚回来。”
老朱怒气冲冲的,下令后又扭头补充。
“原文发。”
昨天一直到凌晨才睡下,朱允熥无精打采起床洗漱后正吃着早饭。
陈集慌慌张张递上了京里的电文。
“殿下。”
“陛下急召。”
朱允熥接过电文,上面只有四个字。
速滚回来。
一看就是出自老朱。
朱允熥瞅了一眼放到桌角,又抬手拿了个鸡蛋不慌不忙的开始剥壳。
“孤都不急,你慌个啥。”
“人是铁饭是钢,天塌下来也得吃饭。”
“你不饿?”
朱允熥抬头反问,陈集这才落座。
坐下后仍心绪不宁,嘴唇蠕动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几次始终没能发声。
“放心吧,很快就有分晓了。”
很快有分晓,但至少不是在回京前啊。
陈集仍然不放心,朱允熥把剥好的鸡蛋递过去。
“吃饭。”
“吃完饭就启程。”
顾宝安要的无非不过只是他的机器而已,目的都已经达到,即便是为了他自身利益,他也会努力保松江安定。
再继续留下,也没事可干。
正吃着,有人拜访。
“殿下,这是家父命草民送来的。”
来人是顾宝安长子顾君益。
朱允熥接过从于实手里转递的银票,一张张大致翻看了一遍。
五十万两,一两不差。
“家父说,殿下用钱的地方多,又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情,顾家就是再难这个钱也不能拖。”
顾君益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的,提醒朱允熥别忘了答应顾家的事情。
“顾族长大义。”
“一个月之内五十台全部支付。”
朱允熥没顾君益的假仁假义,应下了之后,当着他的面直接把银票戳进怀里。
明明不过是一场交易,还非得要装高尚。
有意思吗?
“你们也吃。”
朱允熥夹了个生煎包一口咬下,不再搭理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顾君益。
“殿下的话草民会转告家父。”
“草民告退。”
朱允熥不愿多说,顾君益主动告退。
顾君益的出现并没有打扰到朱允熥,朱允熥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的。
之后,躺床上歇了半个时辰才动身。
在知府门口,戴学谦,董贵仁以及其他几个知县,还有顾宝安都在等着了。
“殿下。”
众人齐齐拱手见礼。
“就送到这儿吧。”
“松江就靠各位了,将来有缘再见。”
朱允熥说的倒还算客气,但除了顾宝安笑容直达眼底外,戴学谦那些官员笑得一个比一个牵强了。
不管请命还是闯城那都是发生在他们治下的,朱允熥先行回京面圣,就意味着朱允熥掌握了先机,能把所有的过错往他们身上推了。
就这些人咋想的,朱允熥再清楚不过。
他们和顾家勾连拿了顾家的好处,然后又想和他捆绑在一起,共同应对老朱的怒火。
不管咋说,毕竟在他到了松江后,百姓才从请命变成闯城的,他才算这事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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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前面挡着,他们顶多算个失职。
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
拿多少的利,就得受多大的害。
“孤走了。”
朱允熥话没多说,抬手拉了拉缰绳,带着护卫赶往码头。
一路风平浪静。
到了京师后,朱允熥先去了富明实业。
把顾宝安全额支付的五十万两给了徐行全,同时安排他尽早给顾家发货。
这些机器一早就在生产了,货源非常充足,要不是要向外界传递奇缺的信号,即便是现在配发都不难。
安排好这些,朱允熥又去了户部。
黄观没在,只有代尚书夏元吉。
反正夏元吉和黄观多有交集,朱允熥也没非得找黄观,直接托了夏元吉转告。
立马在各省建报馆。
除刊登朝廷的大政外,还要着重介绍退役军卒的光辉事迹,让百姓认识到今天这种安定和这些军卒脱不了干系。
把这些军卒的高大形象树立起来,不仅能让他们尽早的融入普通人的生活,还能让百姓更容易接受他们的存在。
除此之外,早在船上的时候朱允熥还给于广勇发了电报。
让他着重注意顾家,以及各出海口的动静。
顾家有了机器,产出来的东西多了很有可能会加大走私的。
大明一朝自老朱就开始实行海禁,但民间出海的船只却一直没有断过。
郑和七下西洋群臣一致反对,后来为了防止皇帝再有下西洋的心思,有个叫刘大夏的家伙更是一把火烧了郑和的航海图。
根本原因是啥?
不就是怕被朝廷抢了利益。
顾家主要经营丝绸瓷器茶叶,个个都是海外的紧俏货,要说他没有海外渠道鬼都不信。
准备好这一切后,朱允熥去了乾清宫。
老朱和朱标都在。
“皇爷爷。”
“父亲。”
朱允熥进门后,先拜下见礼。
“咱的大功臣回来了。”
老朱话里话外都带着阴阳怪气,朱允熥还装没听出来。
顺着老朱的话茬,应道:“这都是孙儿该做的。”
这话一出,老朱喷火的眼神袭来。
“你还觉你做的挺对?”
朱允熥完全一副滚刀肉的架势,回道:“皇爷爷以为对那就是对,皇爷爷以为不对那就是不对。”
“娘的。”
“你办事办成这样还挺有理了?”
老朱瞪着朱允熥,恨不得马上动手。
“孙儿没说啊。”
“是皇爷爷说孙儿是大功臣,搞得孙儿都不知道是该认错,还是该请功了。”
朱允熥这话一出,老朱和朱标差点破防。
“这么说还怪咱了?”
“孙儿不敢。”
不敢往往是承认,只是碍于身份而已。
“你说啥?”
“娘的。”
“看来咱最近对你是太放纵了,去把咱的板子取来。”
眼见老朱就要动手,之前还说朱允熥办事搞砸第一个动手的朱标,却立马上前拦住了老朱。
“你这样做是有难言?”
朱标柔声询问,朱允熥如实相告。
“父亲信儿子的话,那就再等等。”
“有时候为了能进十步不得不先退一步,纵观全局所虑一时后退不见得就是输。”
“松江百姓请命的根本是在松江官员和顾家的勾连,无论是官员还是顾家都能轻易对付,但在江南不仅仅只有松江啊。”
“要想永无后顾之忧,还得从本质上解决。”
对于朱允熥的能力,不管老朱还是朱标都是充分信任的。
瞧朱允熥这么胸有成竹,老朱和朱标也不再多问,都大方的让他自由发挥了。
雄鹰想要学会飞翔,先得有飞的机会。
朱允熥既然有已经谋划了,高深亦或幼稚总得一试。
“可有需求?”
朱标心细,想的也多。
“暂时没有。”
“目前只需计划进行就行,该暴露的问题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自行暴出来了。”
“儿子现在都没啥可做的事情。”
朱允熥最后一句本是为让朱标放心的,哪成想却被老朱抓到了由头。
“那正好。”
“咱这的事儿反正你也不想管,回东宫禁足三个月,没咱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开。”
三个月?
虽然吃喝不愁,但不得憋死。
朱允熥苦大仇深,满脸的不情愿。
“听你皇爷爷的。”
“你性子中还缺些沉稳,好好磨磨性子对你将来有好处。”
朱标和老朱达成统一战线,意味着基本上没办法更改了。
“儿子明白了。”
“孙儿遵旨。”
朱允熥乖乖应下朱标和老朱,便自行主动回了东宫。
他也明白。
既要按原定计划进行,那他这个促使百姓闯城的罪魁祸首肯定是要担责的。
总不能松江的官员都被处罚了,他这罪魁祸首却在逍遥法外吧?
他禁足三个月,说是在磨炼性子,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次日。
于实便从前朝打探出了消息,松江知府戴学谦抄家革职,涉请命四县知县革职罢免,其他涉闯城的知县罚俸半年。
唯一没被牵连的只有华亭知县董贵仁。
朱允熥听了于实的消息,把写好的一封书信装进信封。
正准备递给于实,朱标恰好过来了。
“父亲。”
“殿下。”
朱允熥领着于实,冲朱标拱手行礼。
朱标在桌前落座,眼睛瞥到桌上的信。
朱允熥立马主动解释,道:“富明实业还有两台空闲的电报机,四叔经常去大漠巡边,儿子想着先送两台给四叔。”
“北平地处边关要塞,这电报机是能帮了你四叔的大忙。”
朱标有足够的信心制衡兄弟们,当然也就并不需要介意朱允熥和朱棣这种塞王亲近了。
“你四叔上次回来揍你可是不轻,你倒最先惦记着你四叔。”
朱标笑着冲朱允熥打趣。
“四叔的拳脚和舅爷各有千秋,儿子跟着四叔学了几日就已受益匪浅。”
朱棣本就是有真本事的,只要真心教就不愁没长进。
“那就好好练。”
“作为储君你虽不用冲锋陷阵,但却不能没有上马杀敌的能力。”
朱标表示了赞同之后,很快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打开。
“凋刻精于微末,非有超常耐力者所不能成,这段时间你可以于这上面练练性子。”
“不需要你于此上有多大成就,但练习多了至少能让你的心得到沉淀。”
“将来你手中终会掌有生杀大权,只有你的心性足够沉稳,才不会做出头脑一热的错误决定,也不会因大臣的忠言逆耳枉杀好人。”
这话不是没理。
不管咋说,朱标对他是下了苦心的。
打心里希望他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品行能力等各个方面远胜于他,将来做个更出色的好皇帝。
“儿子明白了。”
朱允熥话没多说,很快点头应下。
之后的日子,朱允熥或打打拳,或听从朱标的建议练练凋刻。
刚开始的时候,常被刻刀割出血。
后来练的多了后,先是熟练掌握了刻刀,等到后面便能从四不像凋渐渐有了棱角。
相比较于这,外面则暗波涌动。
地方上创办了报纸,配合着在职大学生宣传,军卒退役问题逐渐被地方百姓所接受。
做的好一点儿的地方,百姓还会领着退役军卒开荒,帮他们解决归乡后的实际问题。
而随着这些消息传递进各卫所时,军卒对此更是好评一片。
他们能够退役本是好事,但回乡之后是否能融入普通人的生活,这也是他们所担忧的。
现在这些担忧得以解决,自然也就更支持朝廷的这一决策了。
而各卫所逐渐趋于稳定,这也就意味着老朱马上要对外派出去的勋戚武将动手了。
这些本就是计划当中的,不说是需朱允熥做啥,就是老朱和朱标啥都不用做。
反正机会已经给过了,就看蓝玉他们咋选择了。
就在朱允熥醉心于凋刻的时候,老朱给蓝玉等人发了催促回京的电报。
而彼时,他们出京已近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时间,除了铁弦稍有成效外,其他几人全都停滞不前,谁都没查出有用的东西来。
在收到老朱电报半个月左右,I蓝玉等七人陆续风尘仆仆赶回了京。
乾清宫。
老朱撑着手坐于御桉前,旁边是七人以奏章的形式汇报上来的结果。
“山东诸卫军屯产粮与呈报兵部账目自洪武十五年起就开始就已有出入。”
铁弦即便是奉旨查桉的兵部尚书也不可能去卫所中,光明正大的把这些问题查清楚。
他到了山东后,先乔装打扮从军屯附近的民田查起。
军屯的品质远高于一般的民田。
同一时期民田收成是多少,而军屯报上来的收成又是多少。
两者相差的那个数,便是军屯贪墨的最低数目。
从洪武十五年开始已显出入,十数年时间一年比一年高。
到现在同样的地,养活的军卒却远不如洪武十五年的多。
另外,据地方税收的记录所知,军屯周边百姓交的税在逐渐递减。
近几年又没有大规模用兵,虽有些自然灾害,但并不足以影响百姓生活。
按常理来说,百姓人口应该递增。
最关键的是,其他地方的人口在增加。
为何偏偏只有军屯附近的在减少?
唯一的可能就是军屯在侵占民田,导致百姓不得不逃亡。
当然,这只是猜测。
铁弦再咋莽,也没敢上去就量军屯。
“臣无能,只查出了这些。”
铁弦较之于三个月出去的时候明显瘦了外,脸上风吹日晒的痕迹很显然。
在老朱点名后,拱手表了态。
“四川查无实据。”
老朱没再多说,又拿起下一本。
四川是蓝玉负责的。
对这一结果,老朱不置可否仍没做评价,而是陆续把剩下五人呈报上的奏章也一一摆了出来。
除常升,徐辉祖奏报说略有出入外,冯胜,傅友德还有李景隆的和蓝玉的一样,全都是查无实据。
“看来这问题属实不好查啊,咱六员大将耗时三个月时间却只得出了个这成效。”
“不过,你们没收获咱倒查出了些。”
老朱云澹风轻的,不见一丝愠怒。
抬了抬手,招来魏良仁。
魏良仁得到示意后,立马取来整理好的锦衣卫以及五军都察院三个月时间汇报上来的消息。
当着几人的面,直接开始读诵。
“四川宁川卫在册军屯一万三千亩,实则三万六千亩,洪武二十年收粮...”
在册的有多少,收上来多少,又和朝廷要了多少。
除此之外,还有各卫所主官个人的缺失。
比如狎妓,酗酒等军中明令禁止的。
另外,军中多少逃户大致也有。
反正只要是卫所存在的,老朱多少就有所掌握。
随着魏良仁一字一句出言,各卫所犹如衣不蔽体站在了人群中似的。
蓝玉这些人又不傻,他们哪还能不明白。
出京之前,他们怕就落到老朱圈套了。
他们如实去查,得罪有问题的武将。
不查,就成了这。
对,不仅是老朱。
还有朱标,和朱允熥。
他们走的时候,是朱允熥送的他们。
而且,军卒退役等问题还是由朱允熥负责的,老朱的这一谋划,朱允熥作为卫所改革的主要负责人不可能不知道。
还或许,还是朱允熥的计策。
怪他们啊。
他们早知道朱允熥完美继承了朱标的优点,恩威并施刚柔并济,处事于谈笑之中。
能被老朱钦定的储君,又哪能简单的了。
他们却偏偏还要把朱允熥当孩子。
没等魏良仁念完,冯胜傅友德陆续跪了。
老朱的手段,他们再清楚不过。
证据都明晃晃摆出了,他们要还啥态度都没有,砍了他们不是不可能。
相较于那些身外之物,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而且,那么大一家子呢,他们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里人想。
“上位,臣有罪。”
老朱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仿佛没听到似的,根本没停的打算。
没有老朱的指使,魏良仁继续往下。
半个时辰后,才终把外派出去七人所负责卫所的问题全部念完。
不仅有蓝玉等人查无实据的打脸,还有常升徐辉祖的补充,更有铁弦猜测论点的左证。
只有他们想不到的,绝没有没查到的。
他们跟着老朱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朱的可怕他们早就领教过了。
当初大明还没开国的时候,老朱就喜欢给他们记小纸条。
这么多年过去,老朱耳目安到哪里,谁都不知道。
或许他们家里就有。
“臣有罪。”
冯胜和傅友德之后,常升徐辉祖李景隆全都纷纷拜倒。
常升和徐辉祖虽奏报略有出入,但那不过是只是谨慎自保的托词。
他们非常清楚,老朱若是真打算动他们,这绝不可能是他们的保命符。
至于李景隆嘛。
历史上,他因靖难之役坏了名。
但若仔细分析,放水的成分很大。
五十万大军打不下一小小北平城也就罢了,当时都督翟能都打进张掖门了,是李景隆硬生生的叫回去的。
所以说,李景隆并不蠢。
当然知道,啥时候该请罪。
最后,只剩了蓝玉。
蓝玉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情况,应该先向老朱请罪以寻的自保。
他只是不服气。
明明都已经掌握证据了,干嘛还要他再去往四川跑,这不是诚心的吗?
蓝玉稳如泰山,始终无动于衷。
而蓝玉不表态,老朱也不说话。
当然,老朱之所以非得等着蓝玉的表态,无非不过是因为还不想动他。
李景隆,常升,徐辉祖都算二代勋戚,还都很年轻。
但他们三人兵法倒是精通,但论起打仗来远远不如蓝玉。
将来若有用兵的地方,还需以蓝玉来挂帅的。
“舅!”
眼见气氛开始僵持起来,常升只得拉拉蓝玉的衣角,试图换得他的暂时妥协。
蓝玉知道老朱咋想,更知道常升的意思。
“你们去外面走了三个月,对当地的情况比咱要了解,你们以为这种情况是否属实?”
蓝玉突兀的站着,老朱也不等了。
“这...”
跪下的几人吞吞吐吐,谁都没敢多说话。
若说属实,他们为啥没查出来?
可若不属实,老朱这明显是证据确凿了,他们一再否认难道和那些主官有啥勾连。
一时之间,他们有些猜不准了。
“不好说,还是不确定?”
“咱既让你们开口,那就不会因言苛责,你们想到啥可以直接开口。”
“若是不确定的话,咱只能派人重新调查了,咱也不会偏听偏信到,只凭一面之词就治罪于某一人的。”
这些人猜不准老朱的意思,老朱只能直接把问题摆出来让他们选择了。
他们要选择了不确定,那就意味着他们将真正不再过问朝廷对卫所问题的处置。
与之同时,他们也能换个安稳。
听明白老朱的意思,傅友德第一个表态。
“臣无能,卫所到底是啥情况臣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定。”
在傅友德带领之下,其他几人也都开了口。
说辞上和傅友德虽有不同,但毫无例外都选择了不确定。
相较于那些被吵架灭族的勋戚,能够把身上爵位平稳过度于后代子孙那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回吧。”
“在外奔波了好几个月,这段时间便都留于府里好好歇着,别再到处瞎跑了。”
老朱虽没明说,但明显是让他们禁足。
不涉纷争,禁足没啥不好。
“遵旨。”
几人连个不满的表情都没有,当即爽快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