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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张韶峰提着送到家里的熊掌和那些能焅出不少熊油的熊肉,李树梅果然很痛快地在王德民一声招呼下,将自家的大笨鸡抓了一只宰掉。
至于熊掌,现在弄来吃,显然是来不及了,除腥需要不少时间。
这放了蘑孤炖出的鸡肉,很自然地成了中午的主菜。
一顿饭吃过,三人闲聊一阵,和张韶峰约了明天碰面的时间,他早早地回家。
这种天气,有马、鹿、獐子、飞龙和笨鸡要伺候,天气太冷,吕律也想着让陈秀玉少些折腾,既然在家里,总该回去多分担一下。
单是给喂飞龙和笨鸡喂食,那事情简单。
但马匹、鹿和獐子,就得把饲草给用铡刀铡短才行,那么多张嘴要伺候,要铡的草料可不少,也就成了体力活。
平日里,在闲不住的陈秀玉帮忙下,就吕律用铡刀,也得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完成,陈秀玉那就得花更多时间了。
回到家里,吕律先烧了开水蘸好熊胆阴干着,又铡了饲草,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做完。
接下来没啥事儿可做,他把自己的弹弓弓皮,换上新的压脉带,出门试了一下,熟悉下新弓皮所带来的手感。
考虑到自己所剩的弹丸不多了,他也准备做上一些。
土层早已经被封冻,铲开雪,下边的黑土被冻得梆硬,事实上,就即使掀开这二三十厘米的黑土层,下边的黄泥也是被冻住的,哪怕用上十字镐,也很难撼动。
不过,这难不住吕律,地窨子里边就能挖到现成的。
有草顶遮挡,又半截埋在土中,地窨子中的土,不像外面那样是冻住的,倒也方便。
于是,吕律挖了不少黄泥,回屋后,适当加了些温水软化变得粘稠后,就蹲在火塘边搓起了泥丸。
一下子就又弄了两三百颗,就放在空闲的房间里阴干着,准备等这次进山回来,干透了再用炭火煅烧一下,变得更坚硬。
然后,他又骑上追风,往区上跑了一趟,准备购买更多的猎具带上。
相比起有目标的寻找,普遍撒网,也是个极好的法子,反正就是为了皮毛。陷阱设得多了,收获自然会大得多。
他不准备仅仅局限于紫貂和熊瞎子,赤狐、黄皮子、貉子、雪兔、灰狗子等等,都很有价值。
区上的猎具店,到了冬季,无疑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不少有空闲的人,都想着买点猎具,抓紧时间进山捕猎一些皮毛和肉。
大冷天的,也到了野物们食物贵乏的时候,放了诱饵进行诱捕,哪怕是在村屯附近,也时有收获。
区上的猎具店,在哈尔滨有专门的猎具厂生产猎具进行供货,质量啥的,弄得都挺不错,还时常研究些新的捕猎工具。
不过,吕律只挑选了一些木板夹子、柔丝钢线和一些网。
小的捕兽夹也买了十来个,这玩意儿,主要是用来对付貉子、赤狐这些皮毛兽的。
至于大的,用来猎捕野猪、熊瞎子的,吕律就懒得考虑了。
跑到二三十公里的深山,甚至更远的地方去下兽夹打野猪,纯属是没事儿找事儿,有心打的话,根本就不用跑那么远,循着踪迹找到一群,一次打两三只没啥问题。
至于熊瞎子,大冬天的,可没几只走驮子的,绝大部分都蹲着仓呢,更是没必要。
关键是,大的捕兽夹,那份量实在不轻,携带不方便,打到小兽,也大都皮毛严重损坏,万一被其它进山的猎人踩到,更是害人。
用点小的铁夹就足够了!
买好猎具,吕律顺便瞅了眼收购站,明显能看出,比平日里多了不少来卖山货的,都下午三点多了,还排着长长的队伍。
去国营店称了些炉果、芙蓉糕之类的糕点和水果罐头,吕律骑着追风,一路飞奔回家。
知道吕律想要早点休息,陈秀玉饭菜也提前准备了。
吕律回到家里,刚把身体烤暖和,几样简单的小菜已经端上桌子。
两口子一顿饭吃得简单温馨。
饭后,陈秀玉收拾碗快,吕律则添了炕灶,事情忙完,天都还没黑呢,就早早睡下。
到了半夜的时候,吕律被外面呜呜嚎着的寒风惊醒。披了衣服到门口一看,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
看这情形,吕律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贼老天。
初步估计,明天进不了山了。
更恼火的是,接下来整整三天三夜,这雪大大小小,下了个没完没了。
这三天的时间,实在闲不住的吕律,换上了两米长的木马,到附近山上练习着划了三天的雪。
短木马在这蓬松的雪层上都能深陷进去,他不得不换上受力面积更大的长木马。
三天下来,好歹是能勉强驾驭着长木马在山林里穿行了。
也是在这三天,他眼看着原本还墨绿深沉的山岭,变得白花花的,高大的红松下,除了贴近树根的一圈,积雪都已经能摸过三岁孩童的头顶了,白皑皑的雪上落满了被风吹下来的松塔,时不时能看到灰狗子或是花栗鼠穿梭一样,在雪上蹦来跑去,将从松塔中抠出来的松子,带回去存储起来。
吕律岂会错过这种机会,一边在山里练滑雪,一边找着机会用弹弓打。
不用专门去寻找,只是每天遇到的,就能打上四五只灰狗子,偶尔再搞到一两只跳猫子,算是他这几天枯燥生活的调剂品。
这样厚的雪层,马匹行走起来都费力,元宝它们在雪地上,肚皮都是贴着雪层的,根本就跑不起来。
吕律只能等,等雪层沉积、变硬,不再陷得那么厉害。
第四天早上准备出门的时候,陈秀玉提了要求:“律哥,能不能去打点狍子回来,咱们做点狍肉馅的饺子存着。”
这个提议,倒是让吕律眼前一亮。
这么深的雪,狍子采食都困难,被狠狠地冷了三天、饿了三天,哪怕它在雪地上依然很能跑,却也不再是吕律滑着木马而追不上的时候了。
反正都是练滑雪,追撵下狍子,也是不错的法子。
他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连金家宝这上了年纪的老铁匠都早早地准备药鹿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只是,想在村屯附近的山里弄到狍子,反而有些难。
虽然狍子在这时节喜欢到田间地头搜食包米和包米杆,但架不住想要弄它们的人太多,这也使得这些狍子,跟送菜似地,有不少都是有来无回。
躲过了绳套、夹子,但也架不住药豆的诱惑,尤其是在大雪覆盖,连采食些枯草都艰难的时候。
村屯附近,不容易搞到狍子,吕律选择挎着猎枪,滑雪前往更深一些的山里。
几条狗子跟着出来,吕律一看它们在雪地中一蹿一跳,艰难行进的样子,还是把它们又送了回去。
不是特别深的山里,有枪在手,他倒也不太担心。
独自一人,踩着踏板,穿山越林,吕律花了大半个小时,深入十余里地,开始在山间寻找狍子的踪迹。
倒也没用多长时间,吕律就在山坡上看到数道狍子趟雪行走留下的雪槽。
他当即双手滑雪杖一撑,顺着狍子留下的雪槽跟去。大约十多分钟,他就看到了在山半坡上,差不多半个身子被雪埋着,费劲地吃着灌木丛都没叶片的枝条尖稍。
这种时候,也就这些当年生的还算嫩的枝条能吃了。
听到吕律滑雪而来的响动,几只狍子屁股上的白毛勐地炸开,回望着吕律,在吕律都靠近到十多米的时候,一个个才惊慌地四散逃跑。
可那么深的雪,它们蹦跳得越高,落下去在雪地中陷得越深。
这些平日里狗子都撵不上的狍子,此时在林间雪地上一蹿一蹿,根本就跑不快。
吕律都没动枪的念头,直接选了一头朝下边奔跑长得比较壮的追了上去。
滑雪速度是远超狍子,可惜,吕律在用长木马滑雪的时候,在转向上非常勉强。
每当追上狍子,正准备去捕捉的时候,它一蹿之下,变个方向,就能躲过。
本就抱着练习滑雪心态的吕律,一点都不急,就这么一直追着狍子,努力地跟上它。
就即使不时在山坡上被甩脱,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还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被吕律缀上。
这只被他追撵的狍子,早就跟其它狍子分开了。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小时,这只狍子,实在跑不动了,很干脆地,一头扎进雪层里,只把半截身子和屁股留在外边。
吕律也没了继续追逐一只已经筋疲力尽的狍子的兴致。
他直接一把逮住狍子后脚,将它拖了出来,拔出猎刀,直接往前一扑,将它压在雪地里,送给它一刀,进行放血。
其实,冬天滑雪打猎,有个弊端,那就是所能携带的猎物有限。
踏着两米长的滑雪板,也就能大概携带半只狍子的样子,重了的话,木马也得陷在雪地里滑不走。
也就是说,吕律现在猎杀的这只狍子,都没法背负着滑雪。
他只能从猎囊中取了绳子,栓了狍子的一双后腿,在雪地上拖行,这样就轻快得多了。
上坡必须使劲拖拽,下坡还能划上一段,在山林间爬坡下坎,吕律艰难行走,等回到木刻愣,他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
他只能放弃了下午再出去一趟的想法。
剥了狍子皮,下水拿去喂了元宝它们,吕律挑选了狍子的好肉,拿去给陈秀玉剁细,炒作馅料。
他自己想了一下,准备给自己做一架爬犁。
不是还有一匹鄂伦春马吗?
这是擅长雪地行走的好马,可不能在草甸子里让人伺候着啥也不干,短时间内,怀着陈秀玉也没法骑它,正好让它拉一下爬犁,省得有事儿,老是想着去找陈秀清,自己有一架的话,用着也方便。
这种木工活计,当然是直接去找木匠左松龄。
打造一架爬犁,对他来说,不跟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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