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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我打算明天出去一趟,估计得花三天时间!”
晚上的时候,吕律跟陈秀玉说了自己的打算。
追风闲的时间太长,正好出去熘熘,这次就自己一个人,也不带元宝它们,轻装赶路,以追风的速度,三天时间,往老金大车店来回一趟,时间足够了。
“出去干哈啊,你看这天,就要下雪了。”
陈秀玉不解地问,吕律这才回来没几天呢,又想着往外边跑。
“我想到老金大车店看看!”
一提到老金大车店,陈秀玉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去那儿干啥?”
“别那么紧张,这次出去,在平顶山那边,遇到了金志泉,他已经被抓起来了,这帮绺子余孽,算是解决了。”
告诉陈秀玉金志泉被抓,能让她安心,毕竟有惦记过自己家里钱财的人流落在外边,总是不太踏实。
不告诉她是被自己用枪打死的就行。
“抓到了呀!”
果然,陈秀玉一下子变得惊喜。
“对啊,他在外边躲了几个月,估计是觉得风声过去了,就跑到平顶山那边的山里,跟那边的一个生产队长打得火热,答应让他跟着一个老参农在山里学种棒槌。
原本我们在山里不知道,不过,事情也巧,在山里碰到了两个混小子,仗着他爸是公安,想打我们猎物的主意,结果就被我们给扣下一个,让另一个去叫家长。
结果啊,那叫来的公安是峰哥的熟人,那小子被揍了一顿,他们回去后,拉下了一个小本子上,我看了下,发现金志泉的登记信息,才知道离我们去的地方不远。
当时还怀疑是不是老金大车店的那个金志泉呢。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这家伙哪天又打我们的主意对不对,我想着这是个必须要解决的麻烦,于是在返回的前一天,就和峰哥一起去看了下,结果还真就是大车店的掌柜,把他给抓了,交给了派出所。”
陈秀玉听得连连点头:“抓住了就好啊!”
“你想想啊,他们是一伙绺子,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事情,肯定藏有东西,那老金大车店就是个窝点,东西很有可能就藏在那里,我准备去看一下,碰碰运气。”
吕律微微笑道:“我又不进山里,很快就能回来。”
“那地方都被查封了,怕是里里外外都已经被公安搜查过,再说了,周边的人知道以后,怕是也有不少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找过,还能有啥啊?”
陈秀玉摇头道:“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功夫,花三天时间往那边跑一趟,还不如就在家好好休息。”
“闲着也是闲着嘛,万一我运气好找到了呢,是不是!”
陈秀玉认真地看着吕律,好一会儿后,微微点点头:“那你可要小心啊!”
不得不说,她也免不了动心。
“我会的,明天早上我就走,快去快回,别人问起,就说我出门访友去了。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哈,万一真找到东西,传出去,亏的是咱们自己。”
“好!”
总算把借口编出来,吕律长长松了口气。
两口子相视一笑,眼神中都有些贼兮兮的光芒。
第二天一大早,吕律早起,到外面看了下,天空零星地飘着几点雪花,出行的问题不大。
他给追风喂了些黑豆,自己也拢了灶火,煮了一些冻饺吃掉,换上猎装,绑了子弹袋,背着半自动,然后将猎囊绑在马鞍上。脖子上也围了一条陈秀玉编织的毛线围巾,连带着口鼻都包了起来,加上貉皮帽子,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地,只留下一双眼睛。
吕律在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没完全亮。
陈秀玉早起,一直跟着送到草甸子外的大路上。
这段时间,马金兰和段大娘都会过来,赵老爹也随时会过来转上两转,元宝它们也被留在了家里,吕律倒也没啥好担心的。
挥手跟陈秀玉告别后,吕律翻身骑上追风,双腿一夹马腹,养精蓄锐那么长时间的追风,立刻跑动起来,并不断加速。
耳边冷风呼呼响,那细碎的雪花也化身成了一道道细小的雪箭,迎面飞射。
追风纵情狂奔,四蹄翻飞中,卷得地上积雪飞溅,长长的鬃毛飞舞,此时的追风,像是一条燃烧着熊熊黑色火焰的黑龙,气势凛然。
一路上除了中午的时候在南岔吃了顿饭,让追风稍作休息,其余时间几乎都在赶路。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吕律就抵达了香兰公社,这里已经进入汤原县城的范围,所赶的路程,比吕律预计的,还要多得多,也换来的是满身的冰霜。
遮挡在口鼻处的围巾早已经湖上了厚厚一层冰,就连眉毛和眼睫毛上也是如此。
在附近找了个屯子,到农户家里花了两块钱过了一夜。
第二天,吕律继续早起动身,在早上八点左右,他就已经抵达老金大车店附近。
到了这地段,吕律没有继续骑着追风狂奔,而是从追风背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就这么牵着追风,顺着大路,朝着老金大车店走。
平坦的土路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大概是因为老金大车店被查封,再没人来这地方落脚,路上,除了些许人脚印和爬犁痕迹,别的啥都没有,明显冷清了许多。
周边大片的平整良田,庄稼被收割,放眼所及,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远处能看到野猪在雪地里翻拱,还有被惊动,飞一般在田地间纵跃奔跑的狍子。偶尔也能看到两三个猎人扛着猎枪在田间转悠。
没有任何遮挡,一眼扫视过去,周边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吕律在半小时后,到了老金大车店。
上次来还热热闹闹的大车店,现在里边啥动静都没有,一间间房门上,都贴上封条。
大车店周围的树木不多,榆树也只有一棵,就在入口正对面的大车店老屋后边,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得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长得比较高大的缘故,也被大车店用来挂招牌,高处枝头上还挂着个灯笼,写了大车店三个字。
位置挂得高,也方便周边路过的人夜晚容易看到,继而到这里打尖住店。
只是现如今,那灯笼被风雪摧残,外边湖着的纸早已经损毁,只剩下个灯笼骨架子,随风摆动,在树上碰撞着,不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些贴了封条的屋子,早在被查封的时候就已经被仔细搜过,吕律不觉得自己还能在里边找到什么,所以,四下看看没人,他直接牵着追风就绕往屋后藏着,他自己则直奔大榆树下。
树根脚堆着厚厚的积雪,周边除了有黄皮子和老鼠的脚印,别的啥都没有。
这让吕律心里多了些希望,他绕着大榆树看了一圈,只觉得大榆树根脚下凹陷下去的位置更适合藏东西,。
再次四处看看,确定无人后,吕律将背着的半自动取下来,卸下刺刀,伸脚几下把雪层和表层的枯枝枯叶扒开,蹲下身,用刺刀冲着被冰冻得梆硬的泥土一阵刨挖。
鄂伦春猎刀他一直带着,那堪称工艺品级别的东西,可舍不得用来刨土,只能是刺刀了。
一直刨了一尺多深,刨着刨着,在刺刀朝下勐地一戳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异常的声响,这让吕律心头一喜,立马加快速度。
有东西,没白来!
没多长时间,一个用油纸封着口的大瓦罐露了出来。
吕律微微一愣后,将瓦罐封口的油纸扯掉,朝里边看了下,发现里面还有几样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四下瞟了一眼,吕律立马取下猎囊,将里面用油纸包裹的东西,一样样取了出来,直接塞到猎囊里装着。
东西有十多样,都包裹得很好,重量也是轻重不一,吕律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些啥。
现在不是拆开的时候,但吕律知道,能被这样藏起来的东西,以金志泉的尿性,里面的东西,应该都是值钱货色。
东西很快被收捡一空,吕律几下将泥土回填,又弄了些积雪把新鲜的泥土掩盖。
见没什么大问题后,折了些树枝,一路扫着雪,将自己的脚印扫雪掩盖,退到追风旁边,这才牵着追风从屋后转出来。
在经过大车店老屋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吱呀开门声响,神经勐地一下子绷紧。本能地端起枪回望。
见是大车店的大门是半掩着的,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吕律微微愣了下,走到门口透过缝隙朝里边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被吓了一跳。
里边柜台前的地上赫然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仔细一看,吕律认出是那卖大炕的桂萍。
看她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身上沾满霜花的样子,不用说也知道,早已经冷死在里边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她怕是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一个暴尸山村野店的凄凉结局吧。
吕律微微摇了摇头,这就不是他想管的事儿。
瞅了眼四下无人,他将半自动插枪套里背着,猎囊绑在马鞍上,骑着追风踏上回程。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吕律赶到了晨明,在那里住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往回赶,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回到美溪区上。
想到家里还有个十叉马鹿头需要处理,要用到些东西,吕律准备到区上的药店和国营店看看,能不能将需要的东西买到,回去后也好对鹿头进行处理。
没想到,刚到区上,到国营店里转了一圈,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张韶峰牵着马等在拴电线杆上的追风旁边。
“今天早上还去你草甸子找你来着,秀玉说你出去访友去了,估计要到今天晚点才能回来,没想到在区上遇到了!”
张韶峰笑道:“咋回来得那么早?”
“别提了,我是去看望一个以前认识的知青朋友,谁知道去了才知道,人早已经病退回去了,再没来过,白跑一趟,就早点回来了。”
吕律胡诌了一句,接着问道:“峰哥,你到区上是干啥?”
“还不是金晓松那事儿……公安已经确认,那可是通缉悬赏,让我们俩到区上来领悬赏的!”张韶峰笑着说道:“四百块悬赏,咱俩平分……”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钱一叠大团结,给吕律点了两百块。
吕律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来装兜里。
“你这是买些啥呢?”张韶峰问道。
“就买些酒精和胶水,我准备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弄一下带回来的鹿头!”吕律笑道:“那鹿头一直放在地窨子里边干着,也到该处理的时候了。”
“买好了没有!”
“还差酒精,我到药店去看一下!”
“好,我等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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