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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两人奋力地呼喊着。
可就即使这样的呼喊,胸腔的扩张和收缩,似乎也在加快下陷的速度。
也幸好,今天进入沼泽的人手不少,相隔的也不远,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今天可就麻烦了。
听到陈秀清他们两人的呼喊,附近的两组人最先听到,碰到这种事情,立马就能想到是咋回事儿,四人都不敢耽搁,赶紧拨开芦苇丛,朝着两人呼喊的地方钻了过来。
听到有人过来救援,和陈秀清搭手的那人立刻出声提醒:“是草毯,小心!”
他话音刚落,左边那一组的两人已经是扑通一声,陷入泥中,这草毯范围不小。
右边的两人过来得稍微慢些,听到喊声,赶紧放慢脚步,小心地用手中棍子探查着摸了过来,只是,走了没多远一段,他们就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草垡子,也开始晃动起来。
都在沼泽里摸爬滚打过,他们很清楚,这种时候再往前,稍微不小心,也会一下子陷落沼泽中。
可是两人距离陈秀清他们,还有七八米远,根本就够不着,还有他们两人左侧的两人,还在不断下陷,离得更远。
“快过来帮忙,这边有人掉草毯里啦!”其中一人,当机立断朝着周围喊叫,想要召集人手过来。
这次,吕律和张韶峰也听到了。
知道草毯厉害,吕律也不敢大意,尽管心里急,但也知道,这事儿根本就急不走,还是得小心探查着靠近。等到了附近的时候,看着脚下已经明显晃悠的草垡子,再看看靠自己最近那两个已经陷到腰部的爷们,两人各自抓着些芦苇,但也仅仅是减缓下陷,下边的泥太烂了,根本爬不上来,稍微远一些的芦苇,又够不到。
再看看陈秀清那边,他们两人污水都快没到嘴边了,连嘴巴都不敢张。
而在救援的另外两人,一人在卖力地割着芦苇,另一人则将芦苇不断地往身体下边垫,然后朝着陈秀清他们两人匍匐靠近。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
吕律赶忙招呼张韶峰:“峰哥,照着他们的法子来,你割芦苇,我爬过去。”
张韶峰一看对面的操作,也立马明白用意,疯狂地挥动着镰刀,将周边的芦苇一捆接一捆地往匍匐着朝那两人爬过去的吕律前面扔。
借着芦苇加大的受力面积和浮力,吕律很快接近那两人,将手中拿着的棍子递了过去:“拉住!”
靠得最近那人依言,伸手拉住吕律递来的棍子,朝着吕律这边扑到,可是,手上一用劲,不是吕律将他拉出来,反倒是吕律被拖着飘动起来。
见状,吕律赶忙让他停下,回头冲着张韶峰大喊:“峰哥,多弄些芦苇扔过来,越多越好。”
张韶峰不敢大意,手中提着的镰刀不停,很快又给吕律割了两捆芦苇,扔到吕律这边。
经过这番晃动,两人下陷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吕律赶忙将两捆芦苇,用力地朝着两人扔过去:“你们先用芦苇缓一缓。”
两人也知道吕律的用意,各自趴在芦苇上,减缓下陷的速度,有了这受力,两人果然止住了下陷。
陈秀清他们那边却有些不一样,他们是最先下陷的,考虑到往前扑倒,仍然很有可能继续下陷,很快口鼻就会被裹住窒息,所以选择了后仰,他们两人就没法往自己身下垫东西了。
好在,营救他们的两人都挺厉害,一人不断割芦苇送来,匍匐着迎过去的那人则是不断地往身下堆,达到一定程度,他已经完全能站起来不下陷,而且能用上力气了。
他首先将棍子递给体头更大,污水已经快要没到鼻孔的陈秀清,在陈秀清拉住棍子后,不断地拖拽下,算是将陈秀清给拔了出来,紧跟着是另外一人。
张韶峰也是一样,不断地朝着吕律抛过去一捆又一捆的芦苇,很快,吕律也在身上垫上了厚厚一层,终于能站起来,将陷得还没那么深的两人给拖了上来。
事情说着简单,但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等八人爬到实处,都累得气喘息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喘息着。
头顶大雁还在嘎嘎乱叫着,,见到几人远离了那片水泡子,又纷纷落入水泡子中,继续回到雁巢里孵蛋。
也幸好现在已经是七月,这要再提前两个月,这沼泽里那还冷得如冰水一般,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冻得麻木。
陷入泥沼中的四人,弄得浑身是泥浆,干脆就在旁边另一个不会下陷的小水泡中将身上黑泥冲洗一番。
黑泥裹在身上,不但行动不便,关键是还特别腥臭。
“你们四个先回去洗洗涮涮?浑身湿淋淋的,可不舒服,还容易感冒。”吕律看着四人,笑着说道。
“都身强体壮的,火力旺,现在出着大太阳,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干了,就别耽搁了!”
“继续围堵吧,咱们这里一折腾,露出了一个大豁口,怕是已经跑掉不少小雁了。”
“赶紧动手……!”
见几人都没有回去的意思,吕律也只能冲着几人笑笑:“接下来小心些,那些孵着的雁蛋别去赶了,直接围堵这些能在水中自由游动的小雁吧!”
“好!”
几人应了一声,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再次开始对小雁的围堵。
和预料得差不多,这次从芦苇丛中赶出来的小雁少了不少,连同抓到的,也就两三百只的样子。
不过,对这样的收获,吕律已经很满意了。
折腾了一早上,抓到的小雁,少说也有七八百只,眼看时间差不多,吕律招呼众人回去吃饭。
回到捕鱼队,他看到之前送回来的小雁,被用渔网在沼泽地边缘邻水的草地上圈了一大片位置,就将这些小雁全部关在里边,嘎嘎嘎尖细的叫声,引得大雁在上空乱飞,甚至还有丢了仔找来的,直接落入围网中。
吕律也不去管它们,他自己还想着每车都带一些成年大雁回去。
有大雁守护,这些小雁能减少被黄皮子、紫貂或是水獭之类的动物侵害。
大雁可比大鹅勐多了,有它们护卫,能省不少麻烦。
只是,抓活的大雁挺有讲究!
大雁可是有“禽中之冠”的美誉的。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全,向来被人称道。
大雁有仁心,是因为一对雁阵中,总有老弱病残,不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打食,其余的壮年大雁,绝不会弃之不顾,会为其养老送终。
大雁也有情义,雌雄相配,向来从一而终,不论是雌雁死亡还是雄雁死亡,剩下落单的一只孤雁,到死不会再找别的伴侣。
大雁讲礼,表现为飞行时排成的一或人形,据说有空气动力学,但头雁都是由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老雁轮番引领,比较年轻的,即使再有力气,也不会去打乱这排位顺序。
大雁有智力,主要说的就是大雁落地休息,会安排专门的大雁放哨警戒,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一飞冲天。
而所谓的信,指的就是雷打不动的时序节律,从不爽约。
说白了,这是从大雁习性上总结出的美好优点,在古时候,甚至还是迎亲必备之物。
但也正是因为有情义,而表现出很强的气性,这一点比较麻烦。
一群大雁中很少会有单数,这是因为大雁很少独活,一对大雁,一只死了,落单的那只甚至会选择自杀或是抑郁而亡。
换句话说,想抓活的,想要好养,还得成双成对,这就加大了捕捉难度。
吕律到现在,还没好的法子,只是觉得,想要加大这种成双成对的概率,最好就是捕捉一个雁群,尽可能多的多抓一些,成对的可能性更大些,东抓一只,西逮一只,直接没法养。
将船上新抓来的那些小雁放到围网里,看着里面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雁,这才是一早上的时间,就捕捉到七八百只,下午再抓上一些,按现在的进度,吕律觉得,明天估计就能弄到两三千只,足够一车了,得往回送。
小雁可不是鸡苗,比鸡苗大得多,注定一车没法像拉鸡苗一样,随随便便一车就能装数千上万只。
他只能想着多跑两趟了。
关键是,那么多小雁拥挤在车里,密度太大也容易出问题,也得少拉一些。
抓小雁的时候,有不少大雁攻击,被杆子打中落水被抓,几乎每条小船返回捕鱼队的时候,都会抓到一些带回去。
所以,中午和晚上的饭菜,也是以大雁肉为主。
吃完中午饭,简单休息后,一帮人再次划船进入沼泽,这次另外换了地方,一个下午的时间,又是几百只大雁到手,收获满满。
晚上回到捕鱼队等着吃晚饭休息的时候,陈秀清凑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些指甲盖大小如珍珠的鸟蛋问吕律:“律哥,这是啥鸟的蛋啊?能吃不?”
吕律接过来一看,笑道:“你捡这玩意儿干啥?”
“就是觉着好看,想带回来看看好不好吃!”陈秀清很容易把所见的一切跟吃联系上。
“有大雁蛋,一个顶这玩意儿二三十个,吃大雁蛋不更过瘾吗?”吕律都不知道自己这大舅哥是咋想的。
“鸡蛋有鸡蛋的味道,大雁蛋也有大雁蛋的味道,说不定这种小蛋也很好吃!各有各的味道。”陈秀清挠着头说道。
好一个各有各的味道……
“这玩意儿没人吃,是一种被这里的人称之为麻燕的燕子下的蛋!”吕律解释道。
麻燕的窝一般都在低矮的草丛里,横七竖八地搭起的杂草堆儿上,或是灌木丛下,大小如双手捧合,很是玲珑细致,在燕窝岛的数量很多,只是,这个头也太小了。
听到吕律说没人吃,陈秀清立刻将那一袋子很好看的麻燕蛋给全扔到小雁群里。
吕律本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这货回来,又从兜里掏出四枚有褐色斑点,跟大雁蛋差不多大的鸟蛋问道:“这又是啥鸟蛋?”
吕律瞟了一眼,嘴角就忍不住抽搐起来:“这是仙鹤的蛋……你小子,这蛋都已经破壳了,你拿回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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