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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忙活几天了,挺累的,咱们今天休息,好好补补瞌睡,养养精神,明天去上边压山!”
吕律领着几人转悠一圈,看了下那三个不小的地雷蜂蜂巢,有意说给那守着窝棚的朝鲜族人听。
地雷蜂是可以移动位置进行养殖的。
有两个蜂巢是昨天弄回来的,隔了一夜,已经认巢,变得安定,一个个四五厘米长的地雷蜂起起落落,开始认巢门,还有的已经开始外出采集树浆筑巢,有的已经开始捕食。
只有一个,大概是今天早上弄回来的,还在到处乱飞,嗡嗡嗡的,气势惊人。
“喔唷,这些地雷蜂吓人啊……赶紧走,赶紧走!”
吕律一脸惊季地退到一旁,然后慢悠悠地逛回帐篷。
回到帐篷边,几人拢了柴火,好好做了一顿饭菜,美美地吃过一顿饭后,拉开帐篷的帘子,钻进帐篷睡觉。
独留下陈秀清一人守着,顺便放马。
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看的那守窝棚的朝鲜族人很无语,完全是他们之前用过的法子。
关键是,他一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时地朝着吕律等人这边瞅上几眼。
不得不承认,那几个朝鲜族人中,确实有找地雷蜂的好手。
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陈秀清看到另外五人返回,居然又带回四个地雷蜂蜂巢。
他赶忙钻进帐篷,把确实挺累,睡的呼呼响的吕律叫醒:“律哥,他们又带回来四个地雷蜂蜂窝。”
昨晚上守夜的赵永柯也跟着醒来,经过一天的睡眠补充,精神变得很是饱满。
“又带回来四个,真是厉害……嗯,越多越好!”
吕律钻出来看了一眼,笑得很高兴。
张韶峰等人也跟着出来,看到那六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滴咕什么。
不过,吕律等人不用打探,也能猜出个大概。
几人一起到林子里,找些蘑孤,回来用狍子肉和焅油剩下的油渣,好好地做了一顿饭,吃过后,继续不动声色地钻进帐篷里躺着休息。
还是赵永柯继续守夜。
一直等到半夜,那帮子朝鲜族人的篝火熄灭了,他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帐篷。
听到声响,吕律等人都悄摸着钻了出来。
稍稍清醒后,吕律拍了拍元宝,让它趴下,他自己到帐篷周围,薅了些蒿子回来揉成团分给几人准备着,然后率先朝着几人的窝棚摸了过去,张韶峰等人也跟在一旁,猫着腰,小心地前行。
一直到了几人窝棚旁边十数米,听到里面鼾声震天。
大概是觉得自己没啥,又是想着等吕律等人明天去压山后动手,所以他们似乎没有任何一点戒备,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吕律和张韶峰对视一眼,站起身来,继续小心地靠了过去。
白天就已经看清楚他们挂地雷蜂的位置,晚上借着斑驳的月光,也能清楚的知道。
见窝棚里的人睡得很死,吕律直接取出手电筒打开,小心地用蒿子团将地雷蜂蜂巢口给塞上。
这举动把张韶峰等人都吓了一跳,太大胆了,可是,窝棚里全无反应,也都松了口气。
地雷蜂敏感,稍有些许动静,里面就是嗡地一声,乱成一团,但洞口被堵,也暂时出不来,被吕律直接用随身带着的猎刀将捆绑着枝条用乌拉草拧成的草绳给割断,交给张韶峰等人提着。
很快,七个地雷蜂蜂窝,全都被取了下来分给几人提着。
五人相视一眼,在吕律轻轻掀开他们用油纸简单遮挡的门帘后,一股脑地将蜂巢给扔了进去。
吕律在将自己手中提着的那一个,扔进去后,快速放下门帘。
地雷蜂的蜂巢脆弱啊,这一扔,直接就全都碎了,里面的地雷蜂,一下子钻了出来,乱飞乱爬,一时间,嗡声大作。
紧跟着就是窝棚里的人惨叫起来,开始乱拍乱打。
很快,有人当先从里面怪叫着,想要出来,刚到门口,被吕律一脚踹了回去,紧跟着有第二个,第三个……都被守在门口的几人给踹回去。
一时间,窝棚里面乱成一锅粥,各种冲撞,让这简单搭建的窝棚,都摇晃起来。
直到门口钻出来的蜂多了起来,在身边不时飞动,吕律才赶紧冲着几人做了个手势,快步跑开。
这鬼喊鬼叫的嘶吼声,像极了一个修罗场。
吕律等人就在三十米外,安静地站在一边林子里的阴影里,看着几人不要命地冲撞出来,到处躲避,哀嚎,连窝棚都倒了。
这一波下来,他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被蛰了多少下。
吕律只看到有人跑了没多远,就直接倒地不起,也有人慌不择路地踩空,顺着山坡朝着下边滚落,有的人一下子闯入灌木丛中……
但没人能跑出百米,有的人直接就是爬着出来的。
看了一阵,几人默不作声地回到帐篷,这一夜,都没睡觉,就静静地等着天亮。
东北的夏天,天亮得向来很早,也不过就是等了两个多小时,就蒙蒙亮了。
直到这时,几人才钻出帐篷,绕过地雷蜂依旧嗡嗡乱飞的窝棚,周边转着看了一圈,看着一个个身上还趴着地雷蜂的尸体,大部分都已经凉了。
在小沟里,几人找到了他们的把头,倒是还有气,不过,看着仅仅只是脑袋上十数颗地雷蜂毒针的情况,怕是也没醒转的可能。
“走吧!”
吕律不再逗留,招呼人手返回。
几人快速收拾行李,让马驮着,直接进了山里,朝着道槽沟方向远遁。
翻山越岭,走了半天时间,穿过沙沟,进入道槽沟,这是一片比锅盔山还要茂密原始森林,一路所过,很少看到人们活动的痕迹。
有脑海中的地图指引,吕律没有耽搁,在高山山顶的时候,他就已经打量过这片山野,认准了地图标记的,顺沟而下的第六个山崴子,到了地方,看到了老旧的窝棚残堆,都早已经坍塌腐烂,长满杂草。
他们也就在旁边找了地方搭起了帐篷。
休息的时候,吕律看到陈秀清、梁康波神色有异,他不由问道:“是不是觉得太残忍了?”
“只是有些不适应!”梁康波摇了摇头。
“咱们不狠不行,你们也听汤立云的儿子说了,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知道,真被他们用那么多马蜂蛰了,咱们守帐篷的人,是真的会死的,而且,辛苦得来的这些棒槌,也会成为他们东西,咱们这几天,那就白干了。这玩意儿,有枪也不好对付啊,他们活该!”
张韶峰这个直接敢当众毙人的人,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吕律也微微笑了笑:“关键是,就即使咱们避过了,没着他们的道,他们若是把消息泄露出去,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会被很多人找上来,各处围堵,怕到时候回不去的,会是我们几个,到了这山里,就不能按照外边的规则办事儿了。
你们应该知道,一棵六品叶棒槌外加三颗五品叶棒槌,是什么概念。整个长白山,多少人进山抬棒槌,这么多年下来,能抬到五品叶的都少之又少,更别说六品叶了。
何况,咱们抬到的这棵,那是地地道道的参王。
这样的东西,足以让人疯狂。尤其是清子,你得多适应,深山里太残酷,不狠一点,都很难活下来。人心,比勐兽更凶。”
“没事儿,律哥,我也只是一下子看到那么多死人,有些不适应!”陈秀清点点头。
吕律其实很奇怪,这次进山,这运气简直称得上是爆棚,原本是到锅盔山碰运气的,结果像是真有老天卷顾一样,遇棒槌,跟玩似的。
当然,灾祸也不小,像是渡劫!
张韶峰则是在听到吕律说得到的是参王的时候,来了更大的兴趣,催促道:“快拿出来看看……之前不方便打开,现在可以了。”
吕律点了点头,当先钻进帐篷,将背着的那棵六品叶棒槌给拿了出来,解开系在封包子上的麻绳,桦树皮展开,将潮湿的青苔拿掉。
几人看到这棒槌的时候,神情一下子变得呆滞。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伸出一只手臂撑着脑袋,蜷腿斜躺着的活灵活现的小人儿,有胳膊有腿,一根根参须看上去飘逸无比,最长的得有三十多厘米,整体看上去,灵动无比。
“野山参向来直立而生,蠕动而卧,它们扎根土壤,最开始的时候,像所有植物一样,幼苗时的三花、巴掌、二甲子都是直立而生,芦头的方向直而不拐,节、须的生长顺体而下。
到三品叶灯台子的时候,主根方位开始缓慢蠕动横向斜卧,有些主根依旧屹立不动,而支根数腿缓慢拐弯,呈横向伸展。
无论哪种变动,根系都是向上坡攀爬扩展,下坡方向少有根须。记住了,这是真正的野山参独特的生长习性才具备的特点。
长成这般模样可是太难能可贵了!”
吕律顺便给几人也进行着简单的指点。
身为赶山人,这些基本的特点还是应该知道,毕竟少不了要接触这些东西,别有的时候被人蒙了都不知道。
“快看看,究竟有多少年?”梁康波更关心这个问题。
本来也是,形体很关键,年份也相当重要,年份足够大,这才是王必不可少的。
“分了六个杈,成为六品叶,那它的年份就在百年以上,极为珍稀,每一棵那都是宝贝,放山人习惯称为‘一片’,寓意见此元老,整个山坡会有无数子子孙孙,成了族群,它可是连五品叶的后代都有三棵的……你等我数数……”
吕律说着拿起棒槌,仔细看着那些细密的芦碗、横纹,好一会儿后,小声道:“初步估计,在一百四十年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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