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回去了。”沐馥想了想,提着药箱往外面走去。
采儿也跟着朝外面走:“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我们还是离开得好。”
这句话说得,让浅野气个半死。
她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确实是有舞会的呀。
这时,刘黎茂在二楼看到了下面发生的情况,急忙开窗喊道:“浅野这么快将你们接过来了呀。”
“你怎么不亲自来接呀,为什么还得假手别人?”沐馥狐疑。
“冬子有事情出去了,我呢又有工作在忙,所以岩井先生就让浅野去接了。”刘黎茂笑道:“现在我亲自接你们上来。”
“好呀,我就在这里等着。”采儿嘴角上扬,带着阴阳怪气的腔调:“但凡事情经过浅野先生,都会变得复杂许多呢。”
“哪有,只是为了让大家更方便而已。”浅野仿佛听不到她的讽刺。
这下让刘黎茂提前知道沐馥到来,他们的计划也不好实施了。
刘黎茂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不是还没吃饭,我提前准备你俩爱吃的小点心,先垫垫。其他同僚的家属还没过来,我们得先等着。”
“好呀。”沐馥笑了笑,将自己的药箱提了过去:“重死了,你帮我提。”
“乐意效劳。”他说着接过药箱,牵着沐馥的手就往里面走。
采儿照常被拦在了外面,沐馥回头跟黎哥说:“怎么?采儿不给进吗?”
“谁说不给进的?”刘黎茂挑眉:“你们都是岩井先生的客人,不给进那岂不是太冒昧了。”
“刘团长,沐采也是你的家属吗?岩井先生说,只让家属进来。”浅野笑道:“难道你不放心公馆里招待人的规矩?不能进入公馆内的人,我们会统一安排统一招待。”
“她虽然不是我的家属,但是是张冬的家属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同时为岩井先生效力,总不能你区别对待,将他的家属拦在外面吧。”
采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难道黎哥知道了什么?
她强忍镇定,骂道:“瞧不起人是不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浅野还想不依不饶,只要拦住一个,就有机会问出一些事情。
“既然岩井公馆不欢迎沐家的人,那我今天也就不进去了。”沐馥松开了挽着的手臂,一步步地走到外面来:“原本就是借着我夫君的由头开的舞会,现如今我没这个心情了,我与采儿还是回去吧。”
“也好,反正舞会无非就是结交我在岩井公馆的一些朋友,确实无聊得很。等我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李阿姨应该也做好了饭菜,你们回家吃饭。”
刘黎茂接起了话茬,等我忙完接下来的,就回去陪你。
“好。”
“不行,我是被安排去你夫人的,现在全部都回去了,我没法交代。”浅野有些慌了,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
“这是你将人拦在外面的,又不是我。”刘黎茂瞪了一眼,转头对沐馥笑道:“日本料理虽然好吃,难免也有不合胃口的时候,晚上不用等我,早点睡。”
“好。”沐馥笑道,跟着采儿提着药箱离开了这里。
刘黎茂在一楼拨通了六子的电话,直接让那边安排人过来接。
不一会儿,陈同就带人过来了。
“夫人,请上车。”坐在驾驶席上的人喊道。
眼见拦不住,浅野只能恹恹地上了二楼。
等刘黎茂送走沐馥上二楼的时候,楼梯的最后一道坎被人拦住了。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你夫人回去呢?”
“我夫人在这里又不认识其他人,她也是尴尬得很。既然这个舞会就是为我筹办的,我有权决定我夫人的休息时间吧。”刘黎茂笑道。
今天浅野将人接过来,很难说他们不会下手做什么事情,自己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就算岩井先生看不到自己的夫人问起来,自己也有办法搪塞过去。
只是今天的浅野,着实太可疑了些。
“刘团长的夫人呢?”穿着深色西装,戴着金丝边圆框眼镜的男子走了过来:“我不是让你去接了吗?怎么没看到人?”
浅野低头不说话,就想看看刘黎茂怎么圆下去。
岩井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原本我夫人都跟着浅野一起过来了,只是临时想起有个病人今天要查看一下病情了,所以就在半道上下车了。
“这样呀,我还想着让夫人见见呢。我夫人在申城这么久,一直没有聊得对头的闺中密友。”
“会有见面的机会的。”刘黎茂笑道:“只是今天确实有些不巧了,您也知道,我夫人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她的职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今天你想选舞伴,还是单独在一块都行,反正这个公馆里的人都保密得很,不会让你为难的。”
岩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拘束,之前你接触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今天算是可以将为公馆工作的人认全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吩咐你去与他们打交道的。”
“多谢抬爱。”刘黎茂端着一旁没人使用的酒杯与岩井碰杯:“合作无间。”
新见面的一些大多通过几句话就能了解出,他们是公馆里四处收集情报的情报贩子。
身边的这个人不一定是完全信任自己的,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我这个面孔的人去做,他们背后好甩的干净。
至于从自己身上得到的情况,以后还得真假参半地说,不然被这些人识别出来了,小命可就不保了。
同时,也是自己的一个契机。
各色情报贩子汇聚到一起,还有个作用就是为了交换情报,卖出更有利的价钱。
自己也能通过换情报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传递给组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组织一定要自己从新政府那边推出来,这是让自己深入进到岩井公馆的核心掌握更重要的东西。
晚上,沐馥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
“怎么还有报社记者在报道那天火车站的事情?”
“那件事毕竟轰动得很。”采儿从厨房里端出切好的水果:“晚上吃点这个,解解馋。”
“这个点先生还不叫我接他回来,看来是被舞会上的舞伴拖住了呀。”张冬靠在椅子上笑道:“夫人,这人越来越不收沐家的规矩了,你可得好好地说说他。”
此时的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也想着究竟是什么舞会居然开这么久。
“你不是应该也在其中,为什么没回去复命直接就回来了?”
“我那时不想待在那里,第一天上班,感觉说多错多。我为了不给黎哥添麻烦,就让他一个人应付了。”
“等会儿你就去接吧。”沐馥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如果被灌酒,说不定会说出些什么,可不能放任他在外面过夜。”
“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再过一个小时,我就去接他。”张冬贱嗖嗖地笑道:“夫人还是很关心黎哥的,怎么有的时候非要口是心非地说一些话呢。”
“我怎么口是心非了?是因为他瞒着我查清楚了谭跃安的去处而挨得怼,还是因为他几次的试探?”沐馥正色道:“我们现在是在敌后,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性命开玩笑的。”
“看来夫人还在生气之前的那件事。”听到这个语调,他立马知道自己这个话茬找得不好。
“我不该生气吗?”沐馥瞪了一眼,正色道:“王季同是想让他死的,他明明有机会摆脱这件事,却偏偏为了完成别人的计划,故意落入陷阱。”
“可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是啊,什么事情都没有,所以任由你们在宅子下面挖地道埋炸弹。”沐馥冷哼道。
“别以为你们事事算无遗策,什么事情都让我放心。我也是组织的人,敌对经验不敢说比他,但是比你强过不知道多少。有些事情你们还是计划好,万一被我猜到了,擦屁股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做了。”
“知道了,后面的事情我会劝着黎哥事事与你说的。”张冬被她说得搭拢了脑袋。
怎么这件事不是应该他来挨训吗?现在变成发泄在我身上了。
他内心翻了个白眼:黎哥可是个小作精,稍不留神,就会做出什么作天作地的事情让夫人去猜。
眼见着客厅里的气氛不太好,采儿趁机打圆场:“现在时候不早了, 你还是早点去接回来,不然太晚了,明天先生上班也会耽误事情。”
“说得对,我现在就去。”张冬接过采儿给的台阶,直接跑了出去。
“小姐,你是因为白天那个女人的事情翻旧账吗?”采儿困在她的肩膀上:“黎哥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那个人只有可能是一厢情愿。”
“先不说王渃筠是不是一厢情愿,但是他们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想法,可能就是为了让我以为她的目的就是这个。”
“所以是为了隐藏更深层次的目的,才这么对你说的?”采儿皱了皱眉头:“现在玩这种事情都喜欢抛鱼饵了吗?”
“可能是因为我塑造在外面的形象只知道医术,不知道斗争这回事吧。”沐馥躺在沙发椅背上:“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些试图接近我们的人,接下来就看他们的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