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平静下来,耐心等待,毕竟查案子是刑部的事,若是旁人过多插手,怕是不太好,尤其你还是大将军府的少爷,明白吗!”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舒然看出来许家的这些孩子都比旁人家的孩子要成熟敏感些,有时候要把他们当成孩子,有时候就要用成人的方式来对待他们,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朋友,学会站在他们的立场加以尊重和理解。
果然,许铭昊听林舒然说完情绪就没有那么激动了,他默默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许钧泽和林舒然都没有打扰他。
等到他重新抬起头,眼神再次变得坚定地看向许钧泽和林舒然道:“我相信小虎子是不会杀人的,我一定要救他出来!”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跪在许钧泽面前,再次恳求道,“父亲,请带我去见见小虎子,说不定我能问出一些事情,帮助刑部早点破案!”
此刻的许铭昊眼神明亮且目光坚决,仿佛一下子长大懂事不少,许钧泽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喝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林舒然转头看向他,出声道:“大将军,老七他对待朋友能有如此热忱真心,实属难得,孩子小,不代表他们之间的友情就轻,就请大将军准许他去见一见小虎子,若是大将军不方便出面,此事我来办!”
就算是死刑犯也是准许亲属朋友探监的,大不了给刑部狱卒的人一些银子,让许铭昊和小虎子见一面应不是难事。
许钧泽没有回答,就在林舒然和许铭昊都以为他不同意的时候,他却突然站起了身,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林舒然丢话道:“既然他们交给你来管,他们的事你就做主吧!”
这话就是答应了!林舒然面上一喜,许铭昊脸上也有了笑意,他很是激动地看向林舒然,眼中都是感激。
林舒然让许铭昊先不要着急,她先让人去刑部打探一下,看怎样才能去探监见小虎子。
许铭昊满心欢喜答应下来,只要能先见到小虎子就好。
到了第二天,林舒然让人准备了马车,又让人准备了一个大食盒还有厚些的衣物,因为不放心,她决定和许铭昊一起去刑部探监。
听春喜传话,林舒然今日要带自己出去,许铭昊风一般地冲出了府门,许铭轩也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是这次被许铭昊给严厉拒绝了,一个人上了门外的马车。
同林舒然单独坐在一辆马车里,许铭昊还感到有些别扭,他想起自己与林舒然初次见面时就扯坏了她的衣服,后来又接连闯祸,还烧了她精心培育的稻田,但每次她并不是真的生气,还总是帮闯祸的他收拾烂摊子。
虽然以前许钧泽也会帮他们处理惹祸后的烂摊子,但他的方式和林舒然完全不一样,一个像雷霆简单粗暴,一个像春风和煦温暖,前者让他犹如被铜墙铁壁护着,谁也伤害不了他,而后者却让他变得柔软依赖起来,或许这就是父亲和母亲关爱的不同吧。
很快马车便到了刑部大牢外边,常去烟火小厨吃烧鸡酱肉的那名狱卒早早在外边等着。
马车停下之后,林舒然先将放衣物的包裹塞进许铭昊的怀里,并对他讲道:“这是我给小虎子准备的一套厚衣服,大牢里阴冷寒气重,多穿些总是好的。”
接着又让春喜拎着食盒同他一起下去,食盒里是她给小虎子准备的一些食物。
许铭昊抱着包裹又看了看食盒,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跟着春喜下了马车,他刚走两步又快步返回了车边,然后对着马车喊道:“谢谢母亲!”
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真诚地对林舒然喊“母亲”,也代表他从这一刻开始就真正接纳了林舒然,车内的林舒然在听到这一声“母亲”之后,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许铭昊跟着春喜还有那名狱卒走进刑部大牢之后,林舒然就坐在马车里静静地等着他们,她今日这样做,只是不想许铭昊长大之后会后悔,无论小虎子有没有杀人,作为朋友,许铭昊也算尽一份心力了。
只是,没过多久就有脚步声靠近了马车,原本假寐的林舒然猛地睁开双眼,就听到车外传来萧尘的声音:“舒然妹妹!”
他的语气肯定,林舒然在车内却是双眼闪过无奈,萧尘身为刑部侍郎,又兼查命案,大牢里有个风吹草动自然是瞒不过他的。
林舒然并不想和萧尘有太多的接触,因为她脑海里关于原主的记忆一直是模糊不清的,之前可以躲在田庄以伤心过度为借口不与林舒然熟悉的人事物过多接触,可现在她回到了城内,曾经林舒然熟悉的那些人又都频繁出现在她面前,她也尽量不让人发现她的异常。
可萧尘和林舒然一起长大,又心悦她,对于她的事情想必知晓极多,若是与他过多接触,自己说不定就会露馅了。
所以,当萧尘用命令的口气让大将军府的马夫离得远些时,林舒然出声阻止了:“萧大人,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我与你之间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让人避讳才更容易被人误会,而现在的萧尘已是有妇之夫,她也是别人之妻,在这规矩森严、封建传统的时代,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些距离为好。
林舒然的话让萧尘很是失落,直觉告诉他,她有意的拉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在拒绝和他再有瓜葛,以前她总是喊他“萧家哥哥”,现在见面却陌生的喊他“萧大人”。
这一年来,他每日都活在煎熬之中,想她的时候就远远地瞧上一眼,当他答应娶苏婉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对林舒然失了资格。
“舒然妹妹不必多想,我并无他意,就算你我做不成夫妻,我们也还是朋友,我答应过景城要照顾好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来找我。”萧尘在面对林舒然的时候,语气总是柔和的,或许以“朋友”的名义,他才能在她身边守护更久。
听萧尘这样说,林舒然想着他现在可能是想通了,便带着笑意在马车内回道:“我们自幼就是朋友,这一点舒然从不曾忘。”
“那就好!”萧尘脸上闪过无奈的笑意,他就怕她连“朋友”都不想和他做。
因有公务在身,萧尘很快就离开了,林舒然自始至终也没有掀开帘子与他相见,萧尘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个审案的老手,自己本不是真正的林舒然,面对他时难保不会心虚,还是少见面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