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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我最大的错
    小泥人碎了,得重新准备谢礼了。

    言蹊托着下巴想了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亲手给顾卿寒做顿饭表示谢意为好。

    顾卿寒不缺钱,一般的礼物他看不上,太贵重的礼物,她又买不起。

    所以,还是礼轻情意重吧,亲手做顿饭。

    言蹊教养极好,无论顾卿寒帮她是否出自本心,但结果确实是帮助了她。

    所以,她要表达感谢。

    “言蹊夫人要亲自下厨么?”六婶神色忧虑,“你的身体还没好。”

    “没关系。”言蹊坐着轮椅,“大家可以帮我切菜备菜,我最后煮就好,不累的。”

    饶是如此,做了六个菜,言蹊也是累出了一身的汗。她一只腿根本就不方便,要单腿蹦,手腕用力撑着台面。

    几乎是强撑着下来。

    终于做好,门口传来顾卿寒的脚步声,言蹊高兴地迎出去,连轮椅都顾不得坐了,直接单腿蹦着出去。

    “顾大爷!”言蹊神色欢喜,然而目光落在顾卿寒脸上时,却倏然一怔。

    男人周身裹挟着漫天的寒意,眉心紧蹙,下颌紧绷,一双墨眸冷冷地看着她,其中暗藏的冷意仿佛乍然碎裂的冰块,尖锐锋利,冰寒迫人。

    “顾爷,你怎么了?”言蹊有点被吓住,是夏凝的情况不好么?

    男人凛冽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冷漠而厌恶。

    言蹊后退一步,茫然而无措,她转身看看厨房,低声:“顾爷饿了么,我准备了午饭,你——”

    话未说完,就被顾卿寒不耐打断:“你倒是好兴致,居然做上饭了?你的身体好了么,还是你根本就是装的!”

    装的?

    言蹊怔住,不解的看向顾卿寒。

    但她这副模样似乎是激怒了顾卿寒,他突然抬脚,对着轮椅狠狠一踹,力道之大,直接让轮椅四分五裂。

    周围佣人吓得惊叫,言蹊也被吓得心脏一紧,原本单腿就站不太稳,直接摔倒在地,疼得一哆嗦。

    “你们都下去!”顾卿寒看都不看言蹊一眼,直接转眸吩咐。

    佣人不敢停留,飞快转身离去。

    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言蹊一只脚涂着石膏,站起来很费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站起来。

    然而,刚刚站起,就看到顾卿寒将她做好的六道菜,全部倒入垃圾桶。

    “你到底在干什么?”言蹊受不了了,气得手腕直哆嗦。

    这些菜,是她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用了很多很多心才做好的。

    他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要倒掉。

    难道她的心意,她的感谢就这么贱,不值得他接受么?

    “凝凝受惊,在医院昏迷不醒,你倒是好,居然还有心情做菜。怎么,是准备庆祝么?庆祝你奸计得逞?”

    男人声线嘲讽,但言蹊却越听越糊涂。

    “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夏凝晕倒,你不是带她去医院了么?她生病又不是我的错,跟我有什么关系?”言蹊烦死他这种无缘无故的迁怒。

    “你还在装傻?”顾卿寒一把抓住她手腕,不顾她的脚伤,将她整个人拉过来,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丝毫变化:“不用在装了,我都知道了!”

    “程言蹊,是我小瞧了你,你真是好心机啊。一直以来我就知道你心思多,总会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以往,你用在我身上,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但是今天,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居然敢把心思动在夏凝身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耍手段了?”言蹊用力想要挣脱,但是男人的大手就跟钳子似的,紧紧箍着她。

    “还不承认?呵——”顾卿寒冷笑,“需要我当面戳穿你吗?好,既然你不要脸,我也就不给你留面子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将自己弄伤?就是为了陷害夏凝,让我误以为夏凝冷血不善,离间我和夏凝的关系?”

    顾卿寒尾音疾言厉色。

    他一直很提防程言蹊,知道她不是个心善之人,没想到千防万防,竟还是着了她的道。

    若非夏凝太过心善,任何时候都将人往好处想。

    他真的有可能因为程言蹊,对夏凝生了嫌隙。

    想到自己之前训斥夏凝,差点伤害到这个自己从小保护到大的女孩。

    顾卿寒心里就卷起无边的怒火,恨不能将程言蹊撕成碎片!

    一直以为她胆小怯懦,畏畏缩缩,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上不得台面。如今才发现,她竟然是隐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吐着剧毒的芯子,暗中窥伺,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程言蹊!”顾卿寒一字一顿,语气满是厌恶,“你真让我恶心,你以为离间了我和夏凝,我就会看上你,怜悯你么?我告诉你,做梦!

    你这种心思肮脏之人,连夏凝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真是太贱了!为了所谓的喜欢,就因为想让我怜悯你,睡你,竟然背叛对你那么好的夏凝,你不配做她的朋友!”

    话音落下,手臂狠狠一甩,直接将言蹊扔在地上。

    言蹊倒在地上,身体发麻,全身都骨头似乎都碎了。

    她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缓过来,然后慢慢抬眸,直直望着顾卿寒:

    “顾卿寒,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你,觊觎你,做梦都想睡你。所以我不惜弄伤自己,让自己过敏险些死掉,脚腕受伤险些造成永久性损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陷害夏凝,为了在你面前装可怜,让你怜惜我!

    这样,你满意了吧!”

    顾卿寒皱眉,听到言蹊这么说自己,他心脏本能的不舒服,憋闷而难受,似乎有一只大手在胸膛里搅来搅去。

    这种感觉,来的突兀又奇怪。

    顾卿寒搞不清楚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能将这种不舒服压在心底,冷冷地看着言蹊,质问她:“这就是你做错事的态度?你真该好好反省自己!”

    “你说得对,我确实该好好反省自己。”言蹊双眸晶亮,瞳眸里似是燃烧着火焰,带着坚定和决绝:

    “我最大的错就是喜欢你!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做这些事情,被你厌恶。

    如果不信任你,就不会让你派人接我;如果不感谢你,就不会辛辛苦苦给你做饭。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所以,我必须要反省,深刻反省,从今开始,我若是再喜欢你,再接近你,再相信你……我就是贱,是短命鬼,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