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看懂了,易中海也懂了。
“乱糟糟”不是理由,只是借口。
之前肖科长跟马华等人说话是什么态度,现在分别了解情况,那就是态度的转变。
许德清更加懂,事情的转机来了——他可比许大茂阴险的多,也成熟圆滑的多。
可以说许大茂在他面前,基本就是学生与老师的差别。
在场几个人,肖科长、马华、易中海、许德清都懂了,许大茂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个意思。
何雨水也是不太确定,她知道肖科长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今天马华在这儿,肖科长是当面产生变卦了吗?
唯独傻柱,这会儿还没回过味来。
“是有点乱糟糟的!先把许大茂这缺德玩意儿押起来,让他吃吃苦头!”
傻柱咧着嘴,笑着说道。
肖科长笑了笑:“好,就这么办。”
喊来人,把许大茂带下去关押,随后肖科长拍拍马华肩膀。
“烟瘾犯了,兄弟陪我去抽根烟。”
马华跟他走出去。
“肖哥,您是准备……”
马华望向肖科长,见他点烟后喷了一口悠长的烟雾,在保卫科门口的昏黄灯光下蔓延扩散淡淡散去,香烟焦油的味道,却随着他喷吐清晰而明显。
“好处谁不爱要啊?”
肖科长笑着,对马华晃晃脑袋,又一副仗义模样:“但是人是你送来的,我听兄弟你的,你给我個章程。”
马华当然明白,重点不是自己给他个章程,而是“好处”。
仗义是仗义,但是有限。
不能挡了他好处。
所以肖科长提前跟马华商量一个合适的“办法”,这算是给足了马华脸面。
如果他不跟马华商量,先跟许德清商量,那马华跟他商议的余地就很小了。
除非撕破脸,闹到李主任那里去。
让李主任出面,那当然又是层层加码,事情过犹不及,越闹越大,越闹越坏事。
马华想了想,说道:“肖哥,这事儿有您主持,我感觉也挺好。”
肖科长哈哈一笑,眼睛眯起来。
“这话就对了,咱们是自家兄弟,我不向着你向着谁?”
“兄弟你说吧,咱们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屁话真是一套一套,谁信谁傻眼。
马华知道肖科长已经待价而沽,自己拦他路,那这“表面兄弟”就彻底做不成了。
“这个许大茂他爸,有什么表示,我就不管不过问了,这是肖哥您的事儿。”
“这事儿,必须要让他们家解决了,赔偿、道歉、付出代价。”
“这都是和解应该有的态度,您说呢?”
肖科长笑了笑:“兄弟,你说得对!”
“和解嘛,他们家犯错在先,不狠狠出血怎么能行?”
“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马华微微一笑,心说“想法一样”才有鬼了——马华本来是想让保卫科严肃处置许大茂,毕竟许大茂的确是欠收拾、不老实,已经成为了隐患。
造谣生事、陷害别人这是可大可小的事情,最好能把许大茂送去坐牢。
但是看肖科长这模样,马华就知道肯定是不可能了。
他有他的盘算,挡他发财,就是结仇。
食堂副主任在保卫科说话,肖科长给面子管点用,肖科长不给面子还真不管用。
两人商量一下,接下来肖科长就是和许德清谈一谈了。
如果许德清有足够的诚意,肖科长和马华就放许大茂一马。
如果许德清诚意不够,马华不同意,肖科长就得中间说和一下。
当然了,如果许德清没有让肖科长发财的意思,那么许大茂就要真的糟糕了;不用马华说什么,肖科长也得使劲收拾许大茂。
两人回到屋里,肖科长带着许德清,两人出去说话。
先去了关押许大茂的地方,许德清请求肖科长和保卫科的人先在门口等着,许德清和许大茂小声谈了谈具体情况,该出什么价码。
“你就是贪小便宜吃大亏!”
“早在四合院你跟马华放低态度,该掏钱掏钱,该认错认错,不就行了?现在闹到这里,翻倍也不止。”
“可马华那个人很难搞定,他和何雨水搞在一起,一股劲要给自己的姘头出气,我能有什么办法?”许大茂说道,“再说了,我可是让傻柱踢打下面,弄得断子绝孙,要让我跟他们何家低声下去,我才不愿意干。”
许德清骂他糊涂:“这不是你愿意干不愿意干!而是你必须这么干!”
“低声下气、忍气吞声,要达成目的谁没有过这时候?你爸我也有过,最后还不是好端端的,哪像是你,眼看要被人送进牢房了?”
“你要对付马华还是傻柱?”
“那还用说,当然首先是傻柱。”许大茂说道,“马华这小子握着我绝种的病历,我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他。”
许德清气的不行:“你这小子!怎么到处是坑?这病历怎么到马华手里面去的?你要是没办法对付他,你还惹他干什么?”
“我哪里想要惹他,我压根就不知道他把傻柱妹妹何雨水给睡了,还给何雨水出头收拾我。”许大茂说。
“那你要对付傻柱还是何雨水?”
许大茂立刻回答:“那当然肯定还是傻柱!但是我对付傻柱,何雨水会插手搞破坏。”
“她一个姑娘家,把她嫁出去不就行了?”
许德清说道:“你这么一搞,她都可能嫁不出去了,还得留下来给你搞破坏。”
“先不说别的,要对付傻柱,就对付傻柱,这小子害咱们家断子绝孙,我也支持你对付他。”
“但是今天咱们家要全面认输服软,往后对付傻柱,谋定而后动,明白不明白?”
许大茂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明白,我听明白了,爸。”
许德清又问傻柱、何雨水、马华等人可能都是什么条件。
这件事主要是何雨水名声问题、以后结婚问题、还有纺织厂学习小组的立功问题。
许家只要认真认错,帮忙何雨水解决这三个问题,傻柱、何雨水都不会有太大意见。
至于马华,应该怎么让他满意,许大茂有点犯难。
“傻柱肯定是想要妹妹恢复名声,最好能够嫁出去。”
“但是马华可是何雨水的奸夫,他怎么也不会盼着何雨水结婚吧?”
“未必不会。”许德清神秘一笑,“还记得咱们老宅子胡同,原来有一个差点被他爸活活打死的孩子吗?那小子也到结婚年龄了。”
“您说的是老洪家,他家不是已经搬走了吗?那小子改回来没有?”
许大茂有点好奇地问道。
“这事儿是天生的病,哪能改过来?”许德清说道,“老洪家的确是搬走了,也不跟咱们胡同来往了;我听说老洪现在也是个小主任,混的不差,就是儿子没结婚成了他心思。”
“你说,何雨水跟那孩子结婚,是不是马华、何雨水、老洪家都高兴?”
许大茂呆住了,随后竖起大拇指:“爸,您是真高!”
“这主意绝了,马华肯定同意!何雨水也应该没意见,老洪家人品可真不坏,家里条件又好。”
父子两人商议好,许德清忽然又问了一句:“你病历到底怎么到了马华手上?他偷的?”
“我给的。”
许大茂眼看瞒不住,低声说了自己的借种打算,还有娄晓娥一家逃跑的事情。
许德清想了想,惊讶说道:“娄晓娥一家逃跑,未必是因为你和马华,你看现在这情况,他们家提前跑多聪明?”
“娄半城到底是娄半城,这种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厉害啊!”
说到这里,许德清也跟许大茂做了个计划:“你要是结婚,于海棠那种心眼多的实在稳不住;今天来咱们家报信,这姑娘满脸上写着要好处。”
“真要是结婚,那就是个麻烦精。”
“莪感觉你就找个农村来的,没什么见识但是听话——到时候借种或者收养孩子都方便,也容易蒙混。”
许大茂不屑地嗤笑:“爸,你看于海棠心眼多?我看她就是一头蠢猪。”
“凡是贪图别人好处的,肯定要湿鞋;我现在就跟她装老实人,哄着她玩儿,早晚有一天,我能让她听话。”
“借种或者收养孩子,你能压得住她?”许德清训斥许大茂,“我看你是自找麻烦。”
“不是我自找麻烦,爸,农村来的没那个味道。”许大茂说道,“我下乡放电影,搞过的女人也有些个,真的是玩一晚上图个新鲜可以。”
“睡第二次,就没意思了,素质涵养啥都没有。”
“要结婚,能跟于海棠这样的结婚才有意思。”
“你小子就作吧!要不是你自以为是,今天也不会这样!”
许德清骂了一声,起身推门,跟肖科长低声说话,小声商议。
…………………………
“怎么着?能办了他吗?”
肖科长、许德清走后,易中海小声对马华询问。
“怕是有点难了。”马华小声说,“肖科长估计想要和气生财。”
“我就知道。”易中海说了之后,又问,“这下可怎么办?”
“看许大茂他爸怎么说吧。”
马华说完之后,不再说话。
易中海看向何雨水和傻柱。
傻柱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何雨水倒是明白了,凑过来问了一句。
就跟易中海、何雨水上一次保住傻柱的方法一样,许德清也要用同样方法保住许大茂。
“放心吧,有我在,肖科长不会做的太过分。”
“至少也给我们一个交代。”
何雨水听了这话,心里面也放心了不少,马华和肖科长称兄道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又过了将近半小时,肖科长和许德清回来了。
许德清还是满脸赔笑,道歉连连,说一定要让许大茂帮助何雨水恢复名声,并且给何雨水介绍一个好的婆家,解决纺织厂那边的事情。
这件事只要可以接过去,许大茂当面给傻柱、何雨水兄妹两个道歉赔罪,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犯。
“我们家也愿意赔偿一些钱……”许德清说道。
傻柱立刻抬手摆了摆:“许叔,您不用掏钱什么的;我们家不图钱,就争一口气!”
“许大茂怎么就这么恨我啊?上次对我下狠手要送我坐牢,这次把我妹妹名声毁成这样!”
“这一口气我必须得出来,往后必须要有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