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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颤!
为什么不选苏轼?
并不是苏轼不合适,最起码,苏轼或者苏辙,甚至,这俩个一块,并没有什么不同,赵时只是单纯的……看看那白白胖胖的大脸盘子,以及,大脸盘子上懵懂无知的双眸,赵时对于苏轼除了文采之外的,其他能力,充满了不信任。
但是,
这种不信任,
在这个时候,
却说不准,是一种庆幸,最起码,苏轼没什么反应,但是,苏辙,曾巩二人,固然,他们知道陛下这么说,肯定是有了什么补救的计划,但是……叛国啊!几乎是本能,二人均是一颤,然后,便跪倒在地:“臣,臣……”甚至,曾巩慌的,眼神都好使了一些,看着赵时的胸膛,急忙道:“臣等纵死,亦是大宋鬼魅。”
赵时点点头:“朕知道。”然后,无视了范纯仁看过来的视线,不同于这俩人,作为这次的“罪魁祸首”,他想明白之后,便比较主动,但是,正因为他是“罪魁祸首”,他是不能活着回去的,赵时摇摇头,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苏辙,曾巩二人道:“朕需要你们回去,配合欧阳相公,甚至,必要时候,你们可以取而代之。”
欧阳修,
真,不适合虚与委蛇,甚至,如果不是自己之前已经给他打好了底子,说不得,他现在就被没藏讹庞拆穿个一塌糊涂了,但是,不行啊!西夏绝不能成为契丹的助力,甚至,他只是趁着自己与契丹作战,偷偷摸摸搞点小事情,自己也受不了。
所以,
亡羊补牢,尚未晚矣。
只是,
“有用吗?”
文彦博等人也感觉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忍不住开口,甚至,富弼咬了一下牙,低声道:“陛下,老臣或可赶赴并州。”毫无疑问,如果让经常出使的富弼来取代欧阳修,效果一定很好,富弼绝对能把没藏讹庞骗一个底朝天,但是……
“晚了。”
赵时摇摇头:“一来,朕当时用的身份便是欧阳修的侄儿,二来,欧阳修已经接触到了没藏讹庞,如果咱们再派重臣前去,没藏讹庞又不是傻子,你一个欧阳修浓眉大眼的叛变,为了钱,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如果一而再,再而三,他就是个痴子,也该反应过来了。”
“所以……”
赵时还是看向了苏辙,曾巩,充满了诱惑力道:“你们回去,可以这么说,就说,你们已经处理掉了苏轼,范纯仁,至于如何编的更合理,朕想,你们懂,朕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拖住没藏讹庞。”
“咕咚”
实话实说,
莫说跟赵时差不多岁数的苏辙,就连大不少岁的曾巩,都一时间,没有想到官家会给自己这么一个任务,而且,这个任务,看似与收复燕云没有多大关联,但是,实际上……做好了,功劳不亚于夺下一州之地的前线将军。
这里,
就体现出了,这二人为何将来,一人为宰相,一人却只是……一州知州,曾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即将“叛变”的事实,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纠结,但是,苏辙只,迟疑了一下,便,叩首道:“臣,遵旨。”
甚至,
莫说文彦博这几个人了,就连苏轼这个亲哥哥,都有些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弟弟一样的,看了一眼趴着的苏辙,他自认为,自己是比弟弟要文采斐然一些的,但是,如今看来,除了文采斐然这一块,其他的,他好像都不如这个弟弟。
“汝确定?”
赵时,明知故问,苏辙,认认真真的叩首:“臣确定,臣有错在前,官家不责怪便罢了,还给了臣立功的机会,臣就是死,也决不会让没藏讹庞,起,一兵一卒。”
这就是,
军令状了啊!
赵时固然知道,苏辙虽然不如自己的哥哥出名,而且,他留下的名声,好像只有受牵连,救哥哥这一点点,但是,苏辙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依旧稳稳的做到宰相之位,必然是有其,超乎常人的地方,但是,当真正的看到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却,远比身旁,三十七八岁的曾巩,还要干脆利落的时候,他还是,欣慰了一下:“朕,二三十年后,有左膀右臂耶。”
震撼!
莫说,苏辙这个当事人了,就连,一直比较迷茫的苏轼,犹豫不定的曾巩,皱眉愧疚的范纯仁,甚至是……赵时身后,那帮已经走到了巅峰的文彦博,富弼,刘沆三人,都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亲近,羡慕,甚至有些嫉妒的看向苏辙。
二三十年后,
此子才多大?
四十多?
还是五十岁?
哪怕是五十岁,不到五十岁便有望成为宰相,这……苏辙,甚至是,发自灵魂的颤栗了一下,然后便……越发的沉稳:“臣,纵死,也绝不敢,辜负,陛下恩德。”
说罢!
叩首,
甚至,
泥土地,让他磕出了,金戈铁马的声音,赵时,满意的点点头,他不是不会给人画饼,前提是,这个人真正的值得自己画饼,甚至,范纯仁偷偷看向苏辙的目光,都藏了一丝丝的嫉妒,他可比他父亲,爱官的多,赵时没有理会,只是又叮嘱了几句,然后,便让苏辙与曾巩俩人返回,留下了苏轼与范纯仁,范纯仁,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尤其是,当赵时提起自己的父亲时,他脸色更有些苍白:“臣,不敢有辱家风。”
赵时,
便,
不理他了,
显然,
范纯仁虽然后面还是爬上了宰相之位,但是,跟苏辙这种,明明有一个拖后腿的哥哥,却还是爬上宰相之位的人相比,少了一些稳重,当然,如果培养的好,也不是不能独当一面,至于苏轼……
赵时看了一眼苏轼,
苏轼正在盯着,自己马背上,露出一角的方便面……
得!
你就好好活着吧!
赵时摇摇头,再次跟文彦博,富弼等人讨论了一会,万一,西夏来袭该如何如何,然后便,跃上战马,对杨德政,折继祖道:“朕,先去雁门关,汝等整兵后,朕在雁门关等你们。”
说罢!
“驾!”
赵时骑马上前,他现在是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莫说没藏讹庞只是可能会发生一些自己预料不到的变化,就是没藏讹庞这时候就跳出来说,你敢打契丹,我就打你,赵时也……绝不可能让他了,收复燕云……势在必得……纵死……无怨。
“驾!”
雁门关,
北宋时期的雁门关,与后世,甚至,与明朝时期的雁门关,已经不是一个雁门关了,且不谈后世,变成景点的那个,就是明朝,雁门关就已经变成了一道似有似无的关隘,而在此时……它是……边疆,是门户,是……大宋,上百年来,跨不过去的坎。
黄风呼啸,
赵时勒马站定,远远的,赵时虽然还未抵达雁门关,但是,却已经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座倚着山川建立的关隘,甚至,越过关隘,赵时好似看到了耶律洪基,率兵而来。
“官家。”
程墨自从亲自来禀报了一次,便就没有再离开,这时候看到赵时停下,便凑过来道:“幽州方面的消息,耶律洪基好似心有灵犀,已经从幽州出来了,最晚七日后,他肯定会抵达雁门关。”
赵时点点头,
不过,
“心有灵犀?”
赵时笑了一下,现在时候的人,或许还没有把情报战提升到最高,但是,作为贯会作战的人,他们还是,很明显的,开始了未开战,先了解对方的行为,程墨自己说完之后,赵时笑了一下之后,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然后,便整个人有些慌:“臣有罪。”
“无妨。”
赵时摇摇头:“你过后稍微注意一下便是,这次主要是,朕一行数千人,实在难以隐藏行踪,况且,朕还巴不得,耶律洪基知道朕抵达雁门关呢!”
程墨,
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傻子都知道,皇帝虽然没有责怪他,但是,如果他因此就沾沾自喜,进而放松警惕,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最关键时刻,皇帝就是一刀剁了他,也不是不可能:“臣马上对混入大宋境内的碟子,进行清理。”
“狄咏。”
赵时没有否认程墨的请求,只是叫来了狄咏,然后对程墨道:“大宋境内,毕竟还是要以皇城司为主,朕不会让狄咏夺了你的权,但是,你清理时,可以多以皇城司为主,正好,也让他们历练,历练。”
“是。”
程墨急忙点头,然后……他正要再表一表忠心,便见……
轰隆隆
数十匹战马,犹如一道黄龙一般的,从雁门关里,冲了出来,然后,杨文广固然已经五十余岁了,但是,远不似做带御器械时候的疲累,他这时候奔出来,犹如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满脸的朝气蓬勃,然后,不等马停稳,他便,一个翻身,稳稳的跳了下来,甚至,马还往前惯性的跑了几步,他却已经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臣,杨文广,参见陛下。”
“嗯!”
赵时端坐马背,微微颔首,然后,正要让对方平身,便听……
“呜呜呜”
号角声起,
赵时,
一时,
多多少少有些慌:“这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