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毛利兰这一笑。
不论是先前好不容易被转移注意力憋住,还是后来还没注意到这块的人,都是一下子感觉憋不住了。
嗯。
除了柯南这个当事人,以及悄咪咪把自己的脸给藏了起来,生怕别人注意到自己,再把自己也拽出来鞭尸的小丫头……两个人实在是感觉笑不出来。
直到好一会后。
笑够了的毛利兰把柯南拽去洗脸,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这才带着胁田兼则,一块和佐野坐了下来。
“说正事,佐野老弟。”
目暮警官点了根烟:“今天外面闹出来的动静你知道吧?”
佐野也点了根烟。
“知道,怎么了?”
“我想问问看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目暮警官话还没说完,就被佐野好笑地打断道:“不是老哥,你把我当什么了,军神啊,我特么就是个侦探,你让我破案可以,这打仗你指望我干嘛?”
“啧,你小子别这么说嘛。”
毛利小五郎咂嘴道:“不管有没有用,起码先看看状况,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目暮警官也是没办法。”
“既然知道没办法那还劳那神干嘛。”
佐野不满地捣了毛利小五郎的肩膀一下,提醒对方烟灰落到了自家地板上,然后看向目暮警官:“人力终于有穷尽时,我们不是神,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也是老油条了,应该知道要看得开。”
“可现在问题在于,我已经不在乎这场战争到底哪边会赢了,我所希望的,是不要再有无辜的人死去。”
“那你应该去劝官方。”
“我要能劝得动啊!”
“你特么劝不动我劝就有用了?”
“我知道你也劝不动,所以这不才上门来商量商量嘛。”
“商量个屁。”
佐野不耐烦道:“那实在不行,劝不动上面就劝下面呗。”
听到佐野这话,目暮警官顿时一愣。
“……你让我造反?”
“哎,我可没这么说啊。”
佐野弹了下烟灰:“只是一片田想要有稳定的收成,那么除去肥料以外,杀掉害虫也是必要的手段,而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马决定不了方向,还不能决定谁骑在自己上面,负责掌控方向吗。”
目暮警官若有所思摸起下巴:“……这个同样也有难度,但小了不少,并且就算没这事,既然知道了内部有问题,我也会尽力去解决,只是那是需要时间的,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不赶。”
佐野继续弹烟灰。
“反正这一趟下来,估计那些害虫大部分应该都会被清理干净,这反而还替你们省了不少力气不是。”
“可这也会导致无辜的人……”
“哎呀你是真的烦,坏掉的部位不赶紧切掉就会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我教吗,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就不能爷们点?”
“我怎么能拿别人的命来果断!”
目暮警官愤而起身:“不管希望多渺小,总是要试的!”
“是是是,那你就去试吧,反正跟我没关系。”
佐野掐掉烟头,扣着耳朵敷衍道,但目暮警官却是直接来了波道德绑架:“怎么没关系,佐野老弟你可是正义的最有力支撑者,如果你都不参与的话那还能指望谁,看着那些生命流逝你就不痛心吗?”
……好吧,佐野也知道这不是道德绑架。
虽然明面上的逻辑一样,但隐藏在底下的出发点本质不同——首先第一点道德绑架基本都是慷他人之慨,而目暮警官本身就有愿意付出自己的代价的觉悟,这就已经是决定性差异,更关键的是他和佐野的感情,或者更精准一点地说是二人的关系。
正常人有事,可能会不好意思麻烦陌生人。
可对于朋友,就很好意思,甚至干脆觉得理所应当。
这是人类的陋习,但也是一种证明。
越是没有顾忌,就越是证明不分彼此……只是尽管如此,佐野也还是觉得目暮警官高估了二人的关系。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倒不如说,早先佐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拉进关系。
现在这样。
佐野自己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
可是说实话,到了这个地步,佐野已经没必要装了。
佐野站起身来。
让本来似乎就越发激烈的气氛,变得好像要一下撕破脸皮,旁边的真假小孩还有毛利兰这个大孩子。
压根都不敢出声。
“……嘛嘛,大家都先冷静一下,过来就是为了商讨事情的,结果我们自己人先打起来,那算怎么个事。”
胁田兼则适时地站出来当和事佬,同时将两边又给安抚得坐了下去:“不如警官就先和大师兄说明一下详细状况,那个恐怖组织的事情他还不了解吧,多了解了解,说不定就能有什么突发奇想了呢。”
“也是。”
目暮警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向佐野详细说明。
“官方这边就不多说了,主要还是那伙不正常的恐怖组织,黑死,黑色假面,黑泽刃,还有黑狐都是已经露过面的,此外还有黑猫以及黑麦威士忌。”
目暮警官从口袋里掏出六张照片。
“这一块本来是属于内部消息,不能够向外界透漏的……不过我感觉上面也没交代全,另外说实话我本来以为这群人里面,最危险的应该是这个炸弹狂魔,结果没想到黑泽井这家伙,居然能够做到……”
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里,埋怨的感觉越发地重。
……别的不说。
就黑麦原本犯那么多事都没点情报,警方内部都只能以炸弹狂魔之类的代称,就已经足够说明情况。
是。
目暮警官也知道某些机密的保密程度很高。
可保密的前提往往都是为了控制影响,而官方现在却压根就没能控制住,这是一种非常无能的表现。
虽然说这也不能全怪官方,但责任是不可逃避的。
“……但这些人身份差距都很大吧。”
胁田兼则没给目暮警官惆怅的机会:“从不良少年到正义使者再到杀手,还有嚣张跋扈的恐怖分子,这些人的表面立场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对立,难道都是伪装吗,平日里的一切行径也是这样?”
“不管怎样,起码在这件事上,他们肯定是一个立场。”
柯南也加入了进来:“不过有点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在有些事上他们是单独行动,但有些事却是两人组队,如果这是因为规定公事必须有队友在,又或者是难度较高的任务需要队友,那昨天黑死袭击,以及今天黑色假面一人打仗,就都不太对了。”
“有可能这只是出于他们的个人意愿?”
目暮警官猜想道,但柯南却是一下否认……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单纯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也许是任务的重要程度吧。”
胁田兼则也提出了“猜想”,笑道:“有些事情虽然难度高,但不重要,有些事情虽然难度低,但很重要,所以多安排一个人,能够互相监视督促,很正常吧,至于队伍是否固定,应该就是看负责安排的人,主要目的是想保证成功率还是控制度了。”
这话一出,立即得到了柯南几个的认可。
接着还没等柯南惊诧于这人的脑袋,胁田兼则就又笑着看向佐野:“当然到底是不是咱也不清楚,只是尽可能合理地给个推测,大师兄是怎么想的呢?”
佐野看着胁田兼则的独眼,还没开口,大门就又“咚咚咚”地被敲响,毛利兰跑去开门,露出了一头黄毛。
“……是你!?”
目暮警官“噌”一下站起来,认出了这个正在被通缉的黑色死神二把手,而黄毛却懒得回应,看向佐野。
“我来领人。”
“嗯。”
佐野又起身朝着小丫头招了招手,然后推给黄毛:“钱回头我会打你们账上,结束了我再联系去接人。”
“嗯。”
黄毛低头看了一眼小丫头,眼神突然怪异。
“……这怎么才几天没见的功夫,人都已经黑成这样了?”
小丫头:“……”
还好黄毛并没有纠结这块,转而就又向佐野问道:“哎话说你这个侦探当得,未免也太容易得罪人了吧,这才多久啊,怎么就又给惹上了这种大麻烦?”
“少废话了,快走吧,不然某位警官可是要逮人了。”
佐野一句话打断了黄毛的好奇心。
“行吧。”
黄毛耸了耸肩,也就没再多问,带着小丫头离开。
而回过头来。
在场的人除了对黄毛出现的错愕,更在乎的果然还是佐野为什么会把小丫头交出去,以及那一句。
“大麻烦”。
一群人静静地看着佐野,等他说明。
可佐野却掏出烟盒:“我出去买包烟,你们随意吧。”
说完,佐野就把空烟盒丢掉,出了门。
留着一群人坐在屋里一阵无语,然后几分钟过去。
佐野终于返回。
然而柯南的关注点,却是一下飘到了佐野的耳朵上。
“……你耳朵怎么了?”
柯南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发现佐野的耳朵上包着一块医用纱布,毛利兰当即担心起来:“出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被老鼠咬了一口而已。”
佐野随意地摆了摆手:“我已经困了,你们先回去吧。”
“啊?”
目暮警官懵逼起身:“那这事……”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佐野不再废话,推着一群人就要强行逐客离开。
只是在来到路边后,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等人正准备坐上来时的车子,白色马自达忽然疾驰而来,然后又一个急刹车停下,透过车窗可以看到。
里面正是安室透。
“……安室先生?”
安室透火急火燎下车,还没来得及去看柯南等人。
就迅速锁定了后方的佐野。
然而没等安室透开口,就看到佐野突然抬起左手捏住自己的嗓子,右手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佐……”
“朗姆!”
在安室透叫出声来之前,佐野先行喊了一嗓子,但这个声音上,却并不是他的声音,而是女性声音。
……库拉索?
听到那耳熟的呼喊声,正看向安室透的胁田兼则身体一僵,下意识回过头来,心中却已经察觉不妙。
果不其然,映入眼中的,是佐野手中黑漆漆的枪口。
“砰砰砰!!”
几声枪响下,胁田兼则的身上接连炸开了几朵血花。
可佐野却是扳机不停,直到将一梭子子弹全部清空。
胁田兼则倒地不起。
佐野这才迅速扔掉手枪,举起双手。
“不许动!”
而几乎就在下一秒,数不清的穿着作战服的持枪特警,从各处阴影拐角冒出,四面八方围向了佐野。
“佐野真一郎,我们怀疑你涉嫌故意杀人以及参与恐怖行动并有充分证据,现在将正式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在法庭上成为呈堂供证,请不要反抗否则我们有权当场击毙!”
在柯南等人懵得不能再懵的目光下。
几个特警迅速接近佐野,试图将他强行按倒在地铐上。
可佐野的肩膀才刚被碰到,就一记冷眼斜向这手的主人,短短的两秒对视,这名特警就不自觉后退。
而这一下,也是让周围的其他警察纷纷紧张了起来。
枪口下意识向前,扳机扣紧,随时会开枪。
“住手!”
安室透连忙叫停,快步来到佐野跟前,和他对视。
眼神复杂了好一会后。
安室透没有选择多说,只是掏出手铐:“你来我来。”
佐野挑起眉头,没有废话,两只手靠在一起往前伸去。
……这一幕是多熟悉。
还记得日下部案件的最开始,佐野就跟安室透叫嚣着有本事把他给铐走,没想到现在居然真得铐走了。
安室透沉默两秒,麻利地将佐野铐上。
旁边特警还想给佐野搜身,但安室透却是直接说道:“不用搜了,要是他真想跑,那你们早就死光了。”
“……”
几个特警对视一眼,终究还是默默地退回了队伍。
接着,目暮警官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胁田兼则为什么会被杀,佐野为什么会杀他,这些特警又是怎么一回事,除去柯南和灰原哀的人更不清楚。
安室透是怎么个事。
佐野就已经跟着安室透上了车子。
一大群特警也是迅速撤退,还带上了胁田兼则的尸体。
哦。
准确来讲,是朗姆的尸体。
嗯,没错。
佐野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朗姆在搞鬼。
主要信息来源有两个,其一是佐野在官方内部洗脑过的近高层官员……这一块还真是多亏了伊藤鹰。
不得不说。
这家伙的朋友圈范围是真的广,并且交情还都不小。
依靠于伊藤鹰的介绍。
佐野可以非常轻而易举地接近自己想要接近的目标。
尽管即便是没有伊藤鹰,佐野也能成功。
可这至少替自己省去了,筛选目标以及接近的时间。
不然光是洗脑那些炮灰就够麻烦的了,佐野又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在官方体系里埋下几颗重要的钉子……总而言之,黑麦的真实身份被人暗中通报给了官方高层,他收到了这条消息。
是谁通报的暂且先不说。
反正官方那边是采取了行动。
佐野这才会临时把人甩给了那边的黄毛。
而其二,就是琴酒那边了……黑麦掺合进了这件事。
这条信息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目暮警官这样的底层官方人员不知道,是很正常,但只要是职位高一些,或者说这件事的参与度高一些的,那基本就都知道,由此传到酒厂那边。
很合理。
因此佐野被琴酒约谈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再跟那些个家伙扯上关系吧?”
尽管官方已经认定,黑麦就是黑衣的人。
可琴酒似乎却还是相信佐野,只是指责他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