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兰,“”
走错路
她哪里有走错路了啊。
姜舒兰有些懵了,她收回手,狠狠地揉了揉脸,“不是,那婶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什么对方是男的送我荔枝的就是黎族长的小女儿,黎丽梅啊。”
这话一落。
现场安静了下来。
那奶奶和苗红云,面面相觑,不可置信,“送你荔枝的是女儿家确定不是什么漂亮哥哥弟弟之类的”
姜舒兰哭笑不得,“那婶子,你在想什么呀,我都结婚了,还有什么漂亮哥哥漂亮弟弟给我送东西呀”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呀。
那奶奶松了一口气,接着被她后面这半句话又心再次提起来,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小姜,你长这么好看,别说结婚了,就是生孩子了,照样也有人追。”
这也就是在部队,当兵的心正,没有那些心思。
再加上,周中锋的威望在部队也确实高,这才没人敢惦记。
这要是出去看看
男人又没本事的,娶个漂亮媳妇,哪个不会被觊觎
姜舒兰脸一红,忍不住打趣道,“那婶子,你再说下去,干脆说我是天上的仙女得了。”
结了婚的女人,甭管结婚前再多追求者,这一结婚,就立马悄无声息。
“本来就是仙女呀!”那奶奶朝着儿媳妇苗红云道,“红云,你说小姜是不是仙女”
苗红云抬眼打量过去,笑盈盈道,“还真是。”
对方巴掌脸,黛眉杏眼,琼鼻樱唇,说不上出哪一处好看,但是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
姜舒兰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你们这一张嘴都跟抹蜜一样,我不跟你们说了,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要忙活的。”
她这请假没去,顺带给司务长那边提一兜荔枝。
到底是她上司,该有的人情往来还是要有。
“成,只要知道小姜你好好的就行,我们也放心了。”
那老太太拉着苗红云的手,还不忘道谢,“那荔枝,谢谢小姜了。”
姜舒兰摇头,等她们离开后。
她便又把之前装的三网兜拿出来,一网兜交给了雷云宝,“小宝儿,这个你提回雷家。”
顿了顿,又把另外一兜交给了铁蛋儿,“这个去给你水香婶婶,都记住了吗”
“那老姑你呢”
姜舒兰提着一网兜荔枝,笑了,“我去食堂一趟。”
“咱们分头行动,一个小时后,家里见”
这种语气和态度,让铁蛋儿和雷云宝,都有一种被大人重视的感觉,他们齐齐的点头。
“没问题。”
姜舒兰去食堂的时候,司务长在发愁,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姜舒兰看得奇怪,忍不住道,“司务长,你这是怎么了”
司务长一看到姜舒兰,就跟看到救星了一样,“小姜,你总算是来了,我问你一件事。”
姜舒兰把荔枝往桌上一放,“嗯你问。”
司务长看到荔枝,眼睛亮了下,但是很快就被愁得不行,“橡胶林那边的老弱妇孺,你总知道吧”
姜舒兰点头,“嗯,我刚从那边回来没多久。”
“是这样的,现在雷师长那边让我们食堂做饭,把橡胶林的老弱妇孺的那一份也做了。”
姜舒兰,“这不是很好吗增进双方感情。”
她知道,部队这是打算走软法子了,好拉低之前那些人对部队的成见。
“好什么好难处就在这里。”
司务长愁得抓头发,连向来最爱的荔枝,都能忍住不吃。
“小刘过去送了两次饭了,你知道什么结果吗”
这姜舒兰还真不知道,之前她被黎丽梅领着去摘荔枝,后面又独自回了家,外面的消息,还真没人跟她说。
“什么结果”
姜舒兰忍不住道,“他们还能不吃不成可是不应该啊,他们都在橡胶林驻扎好几天了,这不说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吃是真不至于。”
饿那么久,怎么会不吃呢。
“还真被你猜中了。”司务长一拍大腿,“就是不吃,小刘都去送了两次饭了。”
“第一次送的窝窝头,给他们做的窝窝头,还是那种少棒子面,多富强粉的那种,没人吃,第二次好了,送的你上次教个小刘做的那个土豆饼,咱们自己人吃的喷香,恨不得一个人干掉十个,到了他们那好了。”
“还是不吃。”
“你去看看,外面被退回来的窝窝头和土豆饼,都有好几盆子了。”
这雷师长交代的任务,没完成,他能不愁吗
说好了,让他们先人文关怀,从嘴开始,结果这些黎族的老弱妇孺,倔的哟,实在是没办法。
姜舒兰出去看了一眼那个窝窝头,她沉思了片刻,“我有个法子,司务长你要不要听”
对方不吃,无疑是两点,第一做得不够好吃,第二还不够饿。
等这两者都达到了,就不存在不吃的可能性了。
“你说”
姜舒兰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话,司务长越听,眼睛越亮,“你确定这个法子,可行”
姜舒兰摇头,“不确定,但是不试试的话,什么法子都没有,只试过的话,说不定就成了呢不过我先说好,我提的这个法子,可能比较浪费。”
他们食堂都没这么好的伙食。
司务长一咬牙,“只要能把这件事办成了,别说浪费,就是割我身上肉都成。”
在部队的人,但凡是有大局观的,哪个不希望这次橡胶林的事情能成
司务长也不例外,他是在海岛最贫瘠的时候上岛支援建设的。
他一点点看着海岛从一个山沟沟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更希望未来的海岛,比现在的更好。
有了这话,姜舒兰就放心了,她点头,“那这事不能急,司务长你听我的安排。”
司务长点头,有了法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姜,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姜舒兰摇头,“不值当您道谢。”
顿了顿,看了一眼那窝窝头和土豆饼,“这两天,饭菜正常送,不过只送咱们战士的量,等第三天,您把东西都准备好了,锅碗瓢盆架上,我过去。”
“成。”
“你放心,你的要求,我都会给你满足的。”
姜舒兰忍不住笑,“只要您把我说的条件,都达到了,我能保证七成能解决,剩下的三成,交给意外。”
七成已经不少了,让司务长也彻底放下心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他甚至还有心情,去拨一下,姜舒兰带过来的一兜子荔枝。
他拿了一颗剥开尝了尝,清甜顿时溢满口腔,忍不住眯了眯眼,“这是黎族独有的三月红吧”
姜舒兰忍不住讶然地看着他,竖起大拇指,“这您都知道了。”
“不是我知道,是我之前有幸尝过一次,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尝一次。”
说到这里,司务长有些意外,“黎族的人把这三月红看得跟宝贝蛋子一样,你是从哪里来的”
当初,他们部队想跟黎族买点,对方说什么都不卖。
后来,部队也就慢慢淡了这个心思。
毕竟,不能强买强卖,欺压老百姓不是
姜舒兰窘了窘,“是我朋友送的。”
司务长意外了下,他又拿了一颗,把剩下的一兜还回去了,“怕就送了你这一兜,我尝两个就行,剩下的你在拿回去。”
宝贝一样的三月红,能送多少
怕是小姜实诚,把这所有的三月红都给他拿来了。
姜舒兰没接,她老老实实,“这是给您的,我朋友给的挺多。”
“能有多少那么大一棵树,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一棵树连几十斤都收不到,都拿回去吧,给孩子们尝尝鲜。”
姜舒兰轻描淡写,“就送了几十斤吧。”
“多少”
司务长一震惊,连带着荔枝核一起给咽了下去,呛得脸通红。
他听错了吧
几十斤,黎族人能有怎么大方
他能吃屎呢!
姜舒兰,“几十斤。”
这一次,司务长是真听明白了,他憋得通红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你是那黎族长私女”
只听过黎族长宠女儿,没听过黎族还对外人这么好啊
除非,姜舒兰是对方私生女。
姜舒兰轻咳一声,竟然有一种淡淡的骄傲,“我不是对方私生女,但是现在新上任的黎族长是我好姐妹。”
话落,云淡风轻地离开。
司务长瞳孔剧震,望着姜舒兰那瘦弱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无比高大起来。
这——
这小姜这么厉害的吗
橡胶林外面的老弱妇孺,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个个都是面带菜色,小孩儿们更是也不哭不闹,窝在大人怀里,瘦巴巴的一团儿看着怪可怜的。
周中锋也待在这里三天了,老人和孩子们没退,他们便也没退。
上午九点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今儿的食堂怎么还没来”
一般来说,食堂七点就过来送饭了,可是今儿的都九点了还没送过来。
猴子挠挠头,“司务长说今儿的有大事,会晚一些。”
能有什么大事
周中锋看了一眼后面差不多几近绝世的老弱妇孺,眉峰皱的越发紧了。
三天的时间,他眉宇间已经多了一道川字纹,而下巴上的青胡茬也是一茬接着一茬的冒。
“具体说是什么事了吗”
周中锋问。
猴子摇头,“没说,弄的神神秘秘的,只是说我们晚一点就能知道了。”
周中锋嗯了一声,刚准备席地而坐,不一会,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回头过去,就见到是黎丽梅带着族人,他们手里都端着木盆和木桶。
那是给围在橡胶林的族人给准备的。
黎丽梅过来后,朝着周中锋点了点头,便对自己的族人说道,“来了,都开饭了。”
那些脸色麻木的族人,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黎丽梅,就收回了目光。
为首的老人,满头花白的头发,一脸的皱眉,平静道,“丽梅,你已经和部队同流合污了,还试图把我们的橡胶林给交出去,我们是不会吃的,我们宁愿饿死,都不会离开我们的橡胶林。”
这话一说,黎丽梅脸色一沉,她有些气,气这些人的愚昧。
就因为她阿爹黎族长洗脑的之下,这些人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黎丽梅冷笑,“你们是不吃,你们几岁了,哪一个不是奔六十的人了在看看你们怀里的孩子,他们几岁他们最小的三岁,最大的九岁,怎么你们打算让他们跟着,你们这群行将就木的人一起陪葬”
这话一说,现场的老人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怀里饿到没力气的孩子们,顿时有些心软。
但是,又想到身后的橡胶林,和身前的部队的人,那软下去的心,又再次硬起来。
“如果,这些孩子们真没了,那是他们的荣耀,维护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橡胶林,他们就是死,也是光荣的!”
这话一说,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群老人,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固执。
或者说,固执的可怕。
这三天,黎丽梅反而处在爆炸的边缘了,对待族内的那些坏人,她可以心狠手辣,直接拿把柄对付,但是对于这些固执的老人,她是真没法子。
因为这些老人,从来没做过坏事。
他们兢兢业业一辈子,可能到现在,唯一出格的事情,便是来这橡胶林围着,不让部队的人进去。
甚至,他们不让部队的人进去的同时,他们也在拿命来搏。
除了,开始几天,族内有送饭之外,后来,他们便抗议不在吃族内,以及部队送来的任何食物了。
听到,他们说,孩子们死了,也是光荣的。
黎丽梅就忍不住气到发抖,“你们冥顽不灵就算了,别拿孩子们陪葬,他们才几岁你们忍心”
那老人也不舍,但是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驻扎的部队。
他平静道,“丽梅,你已经是部队的狗了,我们不和你争辩。”
他们只拿事实来说话。
想进橡胶林,那就踏过去他们的尸体。
场面,一下子再次陷入了僵持。
直到。
姜舒兰他们的到来打破了沉寂,“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