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诺觉得头有点疼,帝国皇太子的未婚妻……不就是苏家那位坚决不能动的人吗
天啊,他们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一个弄不好,不仅是帝国,就连联邦也不可能放过他们。
他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赫尔卡,头更疼了,你看上谁不好,看上那位,纯属想和全星际为敌。
“太子殿下,这其中必有误会……”
苏家那位影像从未公布过,每次出现都只有声音,但是唱歌时候的声音和说话时又有不同。
不然他们早发现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这么被动
君辰屹没有理会说话的艾斯诺,目光一直静静地落在赫尔卡身上:
“你想要什么”
为了然然,他可以适当容忍对方的挑衅。
赫尔卡墨蓝色的眼眸里幽深一片:“我说过,这里没有殿下的未婚妻。”
“雄鹰。”
君辰屹面色更淡:
“以往没有剿灭你,不是因为你多强大,而是老虎的眼里看不见跳虫。太过微不足道的东西,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他低头抚了抚身上不存在的褶皱:“但是,如果跳虫不要命的跳到老虎眼前,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他的手慢慢抬高,纤白如玉的手掌就要往下划,忽地一阵警报声突兀的响起。
君辰屹停下动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赫尔卡已经神色大变,再顾不上什么皇太子不皇太子,下意识就往外冲。
君辰屹挑了挑眉,艾斯诺已急急的道:
“殿下,您说的未婚妻我们是真不知道,不过我们之前的确带回来一人,她自称bet,名叫苏苏,被安排在我们首领住所,刚才的警报就是住所里发出的,应当是遇到了危险。”
君辰屹神情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微微偏头,交代身边人:“马上准备飞行器。”
军舰太庞大了,行进速度没法与小型飞行器相比,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赶过去,确定然然的情况,才能说后面的事。
武舒滢悄悄从屋子里退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仍然亮着灯的房间,嘴角愉快的挑起,转身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虽然跟预想的出现了一点偏差,武达楷没有派上用场,但是最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就行。
就是不知道屋里的那个人是谁,不会是她又勾搭的一个吧
那就有好戏看了,只可惜她不能亲眼见到。
首领一定会很暴怒吧,说不定一气之下就把那个bet和奸夫都给杀了呢。
武舒滢越想越是高兴,连脚步都带着些雀跃。只要等到明天,碍眼的家伙都将不复存在。
无意中从窗户处瞥见这一幕的周晓芹奇怪的皱了皱眉,滢滢这么晚在外面做什么,这个方向……
她顺着武舒滢来的方向望过去,那边……是首领的住所
赫尔卡一路狂奔,速度几乎超越了极限,身体快要化作残影。等终于看到那栋明亮的小楼,他的额头已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
不是累的,是急的。如果苏苏出了什么事……
他警惕的观察了四周,并未发现异样,眉间不由的皱的更深。大门被轻轻推开,屋里寂静无声,仿佛刚才的警报只是他的幻觉。
怎么会
连接主控室的警报是只有在有人要强行破门而入,或是遭到攻击时才会触发,无论哪种情况都不应该这般安静啊。
赫尔卡顾不上多思考,直接往主卧而去,那里以前是他的房间,苏苏来了之后一直住在那。
可是还不等他靠近,他的身体就僵住了,这是什么声音……
房间里,苏悠然满眼迷蒙的攀着卫司南的肩膀,身体仿佛是正漂浮在海面上,温柔的海浪带着她一下起一下浮,她舒服的伸展开四肢,轻轻哼唱。
突然天色暗了下来,似乎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原本平静的海面也开始咆哮,海浪一层一层的席卷而上,打得苏悠然措手不及。
她想逃离,可是四面八方的海水像是触手一般束缚住她的四肢,让她只能仰头选择承受。
唇腔的气息被掠夺,海水倒灌进来,几乎让她喘不上来气。有什么在缓慢却强势的倾入,疼得她忍不住哭出声。
她伸出手抵抗着侵袭而来的海浪,身体不断的想往后缩:
“不要……”
一双炙热有力的大手托住她的后背不停的安抚,耳边是压抑的喘息:“别怕,一会就好……”
海浪的力道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快,苏悠然似乎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她快被淹没了,她快要沉入海底了……
谁来救救她,谁可以救救她
一个人影在她脑海里闪现,她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屹哥哥。”
一声呼唤出口,海浪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再也不动了。霎那间风平浪静,天色重新大亮,暴风雨慢慢退去,新的龙卷风却又即将到来。
苏悠然感觉自己被从一个怀抱转移到了另一个怀里。这个怀抱有着清新的木质香味,淡雅、悠长,有点熟悉,还有点怀念。
她的眼皮不由的动了动,想要睁开眼瞧一瞧,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可是眼皮似有千斤重,就是睁不开,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屹哥哥……”
一道轻微的叹息响在她耳边,接着是清朗温润的声音:
“然然,是我,我在这里,乖,没事了,放心睡吧。”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果真安心的沉入了梦乡,浑然不知外界即将因为她天翻地覆。
君辰屹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长长的毛毯把她围的密不透风,只能隐约看见一双柔嫩光滑的小脚。
他的动作轻柔,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眼里像是蒙了一层灰,暗沉沉,深不见底。
“卫上将,请问你为何在此又是为何对孤的未婚妻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卫司南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军绿色裤子,裤身皱巴巴,像是刚经历过一番摧残。
结实紧致的上身肌肉完露在外,胳膊和胸膛处还能看到几道抓痕,君辰屹神色不由的更冷。
“对不起,我本是得到消息来解救……她,没想到正好遇上她情热期……”
卫司南有些赧然,却还是坚定的与君辰屹对视:“那会她已经意识不清,都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负责。”
“不需要。”君辰屹扯了扯嘴角,似讥似讽:“然然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很快会结婚,我希望你们永远记住这一点。”
把卫司南揪起来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的赫尔卡忽然冷冷一笑:
“她就是不愿意和你结婚才跑出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君辰屹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又望向视线总往他怀里瞥的卫司南,来回转了一圈,蓦地笑了,笑容如春暖花开,眼里却似冰天雪地:
“刚才她叫的是我。”
那种时候,她在叫他的名字,她在想他。
这句话比什么未婚妻的杀伤力大的太多了,身份可以改变,可如果是她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呢
你们还心存侥幸吗
赫尔卡和卫司南同时僵在了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看着那个人被抱走。
君辰屹走到门边突然回头:
“然然自成年以来,每月都会注射特殊抑制剂,最少也能保证两个月不受影响,这才不到半个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希望有人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赫尔卡有些愣神,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有人使了手段故意诱发了苏苏的信息素吗
谁会这么做他的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猛地就朝卫司南挥了过去:
“混蛋!”
君辰屹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勾了勾唇,就这样还想抢他的宝贝
他低头望着依在他怀里安然入睡的人儿,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额头,然然,你放心,任何企图伤害你的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悠然觉得这一觉睡得好难受,身上仿佛被什么碾压过,酸疼难当,还有那处……
她蓦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就是掀开被子,低头朝里瞧,待看到身上好好穿着睡衣时,她不禁松了口气,原来是梦吗
不对,睡衣
她唰的一下坐起身,怎么会是睡衣,她明明没换衣服!
“醒了”
君辰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眼神暗了暗。
“屹哥哥”
苏悠然震惊的望向他,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梦吗你……我……我们……”
她抱着被子,神色慌张,到底是不是梦,他们难道真的……真的……
君辰屹俯下身,慢慢靠近她:“我们怎么了”
苏悠然本能的往后退了退,被君辰屹一把搂住,他将她散落在脸前的发丝顺到脑后,声音带着诱哄:
“然然,告诉屹哥哥,我们怎么了”
苏悠然偏过头,脸红得仿若三月里的桃花,娇艳动人,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
“你太过分了……竟然趁人之危……”
她似是想起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屹哥哥,我会怀孕吗我不想现在就生孩子!”
“这就是你要偷跑出来的原因嗯”
君辰屹眸光复杂,因为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所以才不想和他结婚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想生,难道我会逼着你生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苏悠然揪着被子,不停的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有点害怕……”
一滴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一想到结婚,我就莫名的害怕,想到要离开家、还要去不熟悉的帝国生活,见不到爸爸、见不到小元,还有管家伯伯,都说皇室规矩严苛,我怕我应付不来……”
她像是心里压了无数的石头,泪水越落越凶:
“我觉得我做不好太子妃,更做不好皇后!穆阿姨那么优秀,都能……如果你以后也喜欢别人了怎么办,你也要纳妃怎么办……”
君辰屹叹了口气,将她牢牢抱进怀里: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是我不对,我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担忧,但是然然……”
他认真的望着她:
“你放心,你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发生,我母后受过的苦,我绝不会让你也受一遍,我以性命担保。不然我下个旨意,若是我立妃,皇位直接由你继承,好不好”
苏悠然愕然的抬头,忍不住嘟囔:“怎么可能嘛,那些大臣们肯定不会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
君辰屹说的很霸气:
“我的皇宫我做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前怎么生活,以后还怎么生活。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妃或是皇后,而是能和我共度一生的爱人。”
“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嗯……”
苏悠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君辰屹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吸吮着她脸上的泪:
“然然,你还没告诉我,我们怎么了”
“你还问!竟然让我那么疼……”
君辰屹嘴唇紧抿,看来那时候她是真的一点意识也没有了,还以为是他……这样也好,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记住。
他的唇缓缓下移,覆上她的:“再来一次就不会疼了。”
“不要,那里还好酸……”
君辰屹将她往后压:“相信我,肯定不会让你难受。”
他迫切的想让她染上他的味道,别人的痕迹,他要亲自抹去。
最后相交的时候,苏悠然还是忍不住轻声啜泣:“大骗子,说了不疼的……”
君辰屹额头上全是汗,手背青筋都绷了出来,他强自忍耐着,不断的安抚她,等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才一鼓作气,加大了马力。
苏悠然差点碰到床头,出口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待一切尽收,她已是香汗淋漓,趴在床上,感觉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君辰屹贴着她,唇瓣慢慢游移到她的后脖颈,眼里闪过一丝挣扎,还是咬了下去。
苏悠然轻哼一声,如同猫儿撒娇一般:“屹哥哥……”
“然然,你是我的。”
苏悠然闭着眼,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
连番折腾,等苏悠然终于缓过劲,已经是距离那天晚上的第三日了。
她也如愿来了当初跑出来准备去的目的地——云霄星。
君辰屹考虑到她的身体和心情,特意在这里停留几日,想等她玩够了再回去。
“屹哥哥!”
苏悠然怀里捧着一大束花,兴冲冲的跑进大厅:“你看,漂亮……”
话没说完,她就愣住了,看着大厅里的情形有些不知所措。
赫尔卡和卫司南不约而同的站起身:
“苏苏。”
“……”
卫司南沉默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唤她。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她,看样子情热期应该已经过了,身体怎么样,有影响吗
还……疼吗
那天他的动作的确太急切了些,是不是让她不舒服了,她会不会怪他
应该会的吧,毕竟那时候她哭的那么可怜。可是越哭身上越粉,可爱的他根本忍不住……
“然然。”君辰屹温柔的朝她招招手:“花是送我的吗”
“啊。”
苏悠然下意识点头,朝他走了几步,却又在赫尔卡受伤的眼神中停了下来,揪着衣角,似是有些手足无措。
君辰屹眼神凝了凝,站起身,走过去拉着她坐到他腿上,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去哪里玩了”
苏悠然低头瞧着花,看起来情绪不高:“就花谷那边。”
“给我吧。”君辰屹接过花,递给身后的人:“好好插起来。”
苏悠然不自在的动了动,也想离开,君辰屹环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其他人:
“你的情热期来得莫名其妙,不想知道原因吗”
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飞快的扫了一圈,在场她熟悉的除了赫尔卡,也就是照顾了她几天的周晓芹,此刻她正脸色发白的立在一边。
身旁还有三个人,苏悠然并没有多打量,而是看向坐在他们左边的卫司南,眼里有惊讶,但更多的还是陌生。
看得卫司南心里一悸,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君辰屹眼尾上挑,随意又自然的介绍:“这是联邦最年轻的上将,卫司南卫将军,你应该认识。”
“嗯,新闻上见过。”
苏悠然不明所以,还是保持着礼貌对着卫司南笑了笑:“卫将军。”
卫司南的手猛地攥紧,她不记得他那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我去接你时,他正好也接到联邦的命令去解救你,说起来,我们应该谢谢他。”
君辰屹与她脸贴着脸,“那天晚上”四个字说的又轻又柔,成功让苏悠然红了脸,忍不住将头埋进他怀里,偷偷掐了他一把。
这么多人呢,注意点啊。
君辰屹低低笑出声,他们亲密无间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另外两个人的心。
卫司南左手狠狠捏着右手腕,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立马冲上去。
无耻!竟然……竟然欺骗她那天晚上的人是他吗利用她那会神智不清,故意让她误会,就那么将他的存在给抹掉了
卑鄙!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别冲动,对方是帝国皇太子,真杀了他或是伤了他,那就是涉及联邦和帝国的大事,说不得全星际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忍……必须先忍!
可是他能忍住,赫尔卡却忍不了。他“蹭”一下站起来:“苏苏!”
虽然知道了她的名字,但他就是只想叫她“苏苏”。这是属于他们的回忆,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
苏悠然身体颤了颤,又往君辰屹怀里缩了缩,像只将头埋进沙子里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鸵鸟。
君辰屹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看向赫尔卡的时候就带上了几分不耐:
“事情到底如何,还请尽快说清楚,我们时间有限。”
赫尔卡充耳不闻,只盯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她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明明之前他们相处的也非常开心,他能感受到她对他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卫司南静坐不语,君辰屹面色淡然,仿佛根本不把眼前人放在眼里。
艾斯诺揉揉额角,这都是什么事!
“事情我们基本调查清楚了,问题出在那天的晚饭上,里面加了omeg的抑制剂和另一种物质混合而成的药剂,主要作用……咳,是针对bet的,至于为什么会刺激……刺激苏小姐情热期,原理我们暂时不清楚,也许是与苏小姐所用特殊抑制剂里的某种成分产生了反应。”
艾斯诺指了指周晓芹:
“苏小姐在赫尔卡星都是由她照顾,当天晚饭也是由她送过去,但是我们仔细查过了,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那么做,不过据她交代,送晚饭前,有人找她聊了会天。”
他又指向强装镇定的肖琼:
“就是她了,肖琼,omeg,一直对我们首领……嗯,有企图,她有时间、有动机,而且据调查,她前几天刚托人要过抑制剂。”
武达楷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我……真的不知道她要抑制剂是要害人,omeg要抑制剂不是很正常吗我以前也给她找过,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你胡说!我根本没找你要过抑制剂,我家里还有好几瓶,根本不缺,为什么要特意找你要”
肖琼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
“明明是你自己见色起意,想要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阴谋没成,反而又将脏水往我身上泼!”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bet也就算了,没想到她竟然是omeg,而且还是身份了不得的omeg,肖琼怎么肯认这么大的罪名
真认定是她干的,十个她都不够死的!
“我是喜欢首领,但是我那会以为……以为她是bet,根本没把她当成威胁,只以为首领一时新鲜罢了……”
肖琼在三个男人越来越冷的视线里,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不敢说话了。
君辰屹皱眉,对这些人一个都看不上,若不是特殊情况,他们根本连到他和然然面前来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你们说的查清楚了”
互相推诿,死不承认
艾斯诺笑道:
“殿下,您少安毋躁,尽管肖琼死不承认,但是她在这件事情肯定不无辜,起码药肯定是她下在饭菜里的。”
肖琼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惨白,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不过呢,我们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艾斯诺的目光落到角落里一直没吭声的武舒滢身上,她可能还奇怪为什么会把她也叫过来吧
“那天晚上,周晓芹曾经见到她从首领住所回来,那个时间点……与警报响起的时间大致吻合。”
武舒滢猛地抬起头,嘴唇颤抖,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巧就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