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位不受宠的宸王妃第一次入宫,就要遇见这样的羞辱,会是如何表情
众人还以为她会撒泼打滚闹起来。
没想到江挽月比她们这些看热闹的还要淡定。
她走到了江飘雪面前,竟然淡定的看不出任何异样。
而江飘雪稳稳地坐在本该属于宸王妃的位置上,看见她过来,也只是淡淡地低头示意,更没有让出位置的意思。
“姐姐来得太晚,女眷们全都到齐了,还好姐姐此刻到了,没有迟到。否则跟陛下一同来,可是失礼。”
这话可是阴阳怪气到了极点,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她说起来,却像是江挽月犯了什么错一般。
这种害人的话,江飘雪玩得最熟。
如果顺着她的话争辩,反而是落进陷阱。
江挽月冷不丁地开口,“你腿是断了吗”
“什么”
“你腿不断,就赶紧站起来,去侧妃该呆的地方,别占着我的位置。各家都是正妻,都坐在第一排,挨着自家夫君,你该不会忘记自己是侧妃这件事了吧”
江飘雪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要是想不起来,要不要我找几个宫女一直在你耳边,给雪侧妃请安来提醒你啊。”
江飘雪快气死了。
她捂住心口,一副被气到心口疼的样子,“姐姐,我知道自己是侧室,你说话何必这么难听。”
江挽月:“知道就滚后面去。”
江飘雪看向夜北骁,“王爷……”
江挽月哪里不懂她的小心思,夜北骁只要帮她说话,这位置,她就不用让。
“谁家王爷要在皇宫里当众管自己后院的两个女人扯头发这种破事除非你想让王爷为了你的虚荣心,当众丢人。”江挽月直勾勾地打断她。
江飘雪只能抵赖,“我没有。”
“没有就站起来,坐在该你的位置上去。”
江飘雪看了夜北骁。
他沉着脸色,看不出心思。
毕竟这里是皇宫,不是宸王府,江飘雪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她咬了咬唇,只能起身,走到后面一排去,跟虞若纱并坐一桌。
众人见状,纷纷唏嘘。
她们本以为会看江挽月的笑话,没想到,最后丢脸的人成了江飘雪。
小妾终究是妾。
再得宠,在这种时候,也还是要居于人后。
鸠占鹊巢,要不得。
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迟早是会被人打出去的。
江飘雪把嘴唇都咬成了血红色。
虞若纱看她红了眼眶,给她递了张丝帕,“雪侧妃不要太伤心了,本该如此的。毕竟,她才是宸王妃。”
江飘雪愤愤地擦了眼泪,“很快,她就不是了。她为了入宫,给我下毒,威胁王爷。王爷今日是为了我的性命才容许她这样放肆。”
虞若纱满眼震惊。
她也没有多问,垂下头去,当做没听见。
“若纱,你不要被江挽月那副样子骗了。她手段狠毒,什么都做得出来。”
虞若纱喝了口茶,没有接她的话,眼睛一直看着江挽月没有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挽月在夜北骁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夜北骁抿了口茶,讥讽道,“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宸王妃的身份,原来又是你欲擒故纵的计谋。可惜,休书本王已经写下,你即便坐在本王身边,明日之后就毫无意义。”
如果她真的不在意自己宸王妃的身份,又何必用那样下作的话赶走飘雪。
夜北骁最厌恶的,就是江挽月这种不择手段做事的模样。
她甚至一点都不遮掩自己恶劣的目的,说话难听,手段也恶毒。
“此时越是要强,明日你拿着休书离开宸王府,就会越丢人。”
“不一样。”江挽月说,“我跟你之间的事,与我和她之间的事,是两件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若飘雪毒发,那就成了一件事。”
夜北骁沉沉的威胁,“不只是你,任何与你有关的人,都将为飘雪陪葬。”
“你大可放心,江飘雪绝对会没事。”
她笃定的样子让夜北骁心中像是生了根刺。
如果她真的没有下毒,那飘雪……
其他皇子也陆陆续续开始到了。
大厅内的人越来越多。
江挽月的心思也不在夜北骁身上,她好奇地四处张望,不知道糯糯跟崽崽会不会来。
她歪着脑袋,看着入口处,却与忽然出现的夜凌玄四目相对。
夜凌玄对上她的视线,勾唇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江挽月仰起头,当没看见。
夜凌玄脾气极好,竟也没生气,反而笑意更浓。
“太子殿下到!”
“恭迎太子殿下。”
众人起身行礼。
江挽月跟着其他人一起打算起来。
而夜北骁眸光一暗,握住她的手,将她歪歪扭扭想要站起来的她拉回自己身边。
江挽月没有防备,直接跌坐在他的腿上,消瘦的肩膀在他结实的胸口撞了下。
夜凌玄见状,终于收回视线,将目光放至别处。
夜北骁冷嗤,“宸王当不成了,现在开始谋划着当太子妃了”
“你干什么啊我现在又没招惹江飘雪。”为什么又忽然发疯。
江挽月无语凝噎。
“你跟太子有仇的话跟我也没关系,我跟他也不熟。”她只不过想随大流跟着行个礼罢了。
夜北骁冷硬地说,“坐好!”
江挽月单手从他腿上爬起来,“又不是我不想坐好的,是你忽然发疯拽我好吧”
“你歪七扭八地四处看,也不怕被人笑话。”
“第一次入宫,好奇是难免的,我看看又没什么。而且我就来这一次,你不是把休书都给我了嘛。到时你还能用我被人笑话当做休妻理由之一,不也挺好么。”
夜北骁这人,越来越不讲理。
她想揉一揉自己被撞得发疼的肩。
可男人滚烫的大手仍旧攥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你什么时候放手啊,我被你捏得很疼。”
她宠辱不惊的样子让夜北骁心中不断掀起风浪,“江挽月,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江挽月不明白。
“非要入宫,用这种方式断了自己后路。你此刻,在后悔么”
夜北骁问得很认真。
江挽月有种错觉,似乎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