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玄的目光让淑妃深陷。
她那么爱他,她差一点就要失控。
在最后一秒,淑妃还是冷静了下来,“你是为了保下我的命,还是为了保江挽月未来的平安”
“这不重要。”
“重要,这对我来说,最重要不过。”
夜凌玄的沉默让淑妃只知道了答案。
四下无人,淑妃才敢说出真话,“夜凌玄,你喜欢她。她都嫁给夜北骁了,你还是喜欢她,哪怕她给夜北骁生了两个孩子,你还是在为她的未来铺路想抓出背地里害她的人,你怎么会喜欢她啊”
淑妃眼中有泪光,“就因为她生出了小公主,还是因为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夜凌玄,天底下有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非要喜欢她。”
“她值得被喜欢。”夜凌玄见她猜出来,便直说了,“我喜欢她,远比夜北骁要早,可那时候我不懂。我以为自己没那么喜欢她,所以,我更希望她嫁给她喜欢的人。是我在背后,亲手推动她嫁给的夜北骁,哪怕后悔,也不是怪她。”
“原来,你早就喜欢她了……”
喜欢到,自己站出来帮了夜北骁闯宫,冒着自己也陷入局中出不来,也要让江挽月好好的活着。
真好,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
至善又温柔的男人。
淑妃泪珠簌簌地滚落,“在她还是丑八怪的时候,就能喜欢她吗”
“是。”夜凌玄说,“但她不丑,从来都不丑。”
这个答案让淑妃崩溃了,“因为喜欢江挽月,所以,你愿意她嫁给别人。哪怕她嫁给别人,你也要帮她……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可他是夜凌玄,他不该这样失去理智的。
他明明平等地温柔对待这天下的所有人,他未来是天下的主人,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的……
“是。”夜凌玄认下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回答你了,那么,淑怡,该你告诉我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淑妃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人指使我。”
太子还在追问,“你们原先,并无交集,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到底为什么,说出来,我会在父皇面前,保下你的命。”
淑妃还是摇了头,没有说出虞若纱。
不说,不是为了保护虞若纱,而是希望虞若纱有朝一日能除掉江挽月。
这样,太子就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清醒,变回她以前喜欢的样子。
江挽月,不值得他喜欢。
“行尸走肉般在皇宫中,给你父皇当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妃子,跟早些死了的区别,也不大,我不在乎,太子殿下,请回吧。”
太子见她始终不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这件事除了淑妃的动机不足之外,的确只有她一个人经手。
从宫宴叫太医,到制狱,还有最后的验血,都没有任何人参与。
夜凌玄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了身离开。
“如果,真的要说一个原因,那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夜凌玄的脚步一顿,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离开了。
淑妃捂着脸,隐忍地大哭了起来。
淑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可是在那一天的傍晚,内侍总管来了皇帝的口谕。
竟是太子殿下求情,饶了她一条命,将她杖责一百后,永远囚禁于冷宫。
夜凌玄,竟然还是保下了她的性命。
淑妃无声落泪。
一个人被关在漆黑的冷宫中时,淑妃脑海中忽然想到了江挽月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在制狱那天,江挽月说,“淑妃娘娘,你选错路了,如果你深爱的那个人知道你背地里做了这样的事,您那的时候,该如何面对他”
淑妃还是死在了冷宫里。
死于那一夜的屋顶之上。
她,自尽了。
————————
宸王寝殿。
夜北骁喝了江挽月喂下的药后,安静了不少。
但她刚把药碗放心交给宫女,手又被他握住了。
江挽月无奈,“宸王殿下,你知道您今年多大吗”
二十四,不是四岁。
不是没有人陪就会害怕的年纪了。
“难道受伤抓着我,会不疼吗”
“会。”夜北骁哑着嗓子说,“要是你又骗我,我会比受伤更难过。”
他是认真的在说,漆黑的眼瞳看得江挽月心惊肉跳的。
“但你也不能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直到病好吧。”她心虚了,声音也低了不少。
“你看我,身上的脏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头发也没梳理。”
夜北骁松开了手。
他盯着她的脸,竟然真的松了手。
江挽月有点不可置信,他受了伤之后怎么还变得好说话了
她始终觉得有诈,“你先休息吧,我等你睡着,然后我再去洗漱更衣。”
他唇角微微扬起了些许,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挽月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面,沉沉地叹了口气。
夜北骁呼吸一直很平稳,她也不知道他是睡着还是没睡着,硬生生陪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蹑手蹑脚的起身。
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江挽月于心不忍。
“我去洗漱更衣再去看看糯糯崽崽,你千万要睡久一点不要闹,不然德妃娘娘又改不满意了。我尽量早去早回,希望你能多睡一会。”
她朝着睡着的男人嘀咕了两句,这才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往外走。
她刚走出寝殿,将门关上的刹那,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夜北骁虽然疲惫虚弱,但眼神却是清醒的。
她在他身边,他怎么会睡得着。
她不知道的是,每一次的同床共枕他只有先看着她在自己怀中乖乖入眠,才能睡得着。
月儿,希望这次,你不会再骗我。
——————————————
江挽月先打算换下身上染血的衣服再去看看两个孩子。
她身上的血虽然大多是夜北骁的,但看着也吓人。
崽崽再聪明,也只是个小不点
糯糯今天更是吓坏了。
江挽月想收拾好自己。
宫内拿了一套旧衣服过来给她,“这是德妃娘娘让我们送来的。”
江挽月拿起来看了看,这衣服并不是德妃会穿的款式。
她倒不是嫌弃,只是觉得奇怪,德妃哪里找来这样款式的衣服。还有配套的首饰,更是简单得像是大宫女戴的。
“这是虞侧妃还在承德宫伺候淑妃娘娘时穿的,以后穿不上了,就没带走,本来说要收拾掉的,但德妃娘娘想着看见旧物件还能想起虞侧妃,便让我们一直留着了。包括虞侧妃一直住的房子,也都还为她保留着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