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玄望着三人诧异的模样,有些纳闷,好意为三人解释。
他从许牧的肌骨纹理和掌纹运势推断,这小子根本不是那些庸人所说的废柴体质!
恰恰相反!
许牧的修剑体质绝佳,应是传说中的天剑道体。
有剑仙之姿!
若不跟着他陈水玄学剑,简直天理难容!
所以,他这才起了爱才惜才之心,愿意免为其难收下徒弟!
许牧早听沈应星说过陈水玄的事迹,“大晋朝国号,就是皇帝亲自到牤牛山求得的!”
他本意想拜师修习命道,却未料到,陈水玄竟说出教导修炼剑道之说!
许牧面皮微跳,心中打鼓,不知这个变故到底是好是坏。
“师父,敢问你剑道境界是什么修为?”
陈水玄怔了一下,声调降了下来。
“呃,为师,没有剑道修为。”
许牧在心中低呼,一脸的不可思议!
要是跟陈老道修习剑道,恐怕还不如他自己弄本功法胡乱练!
许之朗提起一杯酒,讪笑着敬了陈水玄一杯,委婉表示只用教导许牧命修之术即可。
“莽夫才修剑道。我半辈子打打杀杀,想给孩子换条路走。”
陈水玄举杯把酒喝干,气呼呼地斥责许之朗糊涂。
长此以往,只会浪费一个剑修好苗子!
沈应星智慧通透,打个哈哈提醒陈水玄道:
“公子善卜,在命道修行上比较有天赋!”
许牧打蛇随棍上,当下就要着手演练。
陈水玄瞥了三人一眼,打断许牧道:
“不要废话了,你们的意思我已明白!实话告诉你们,道爷的强项,第一便是剑道,命道只能排第二!”
许牧强忍着满脸不信的神情,连忙自谦。
他自认顽劣愚钝,那个看家本领,还是留给关门弟子比较好!
陈水玄语气缥缈,淡然道:
“此言当真?”
许牧连忙竖起右手三指,赌咒发誓!
“如若有假,甘愿受天打雷劈!”
沈应星怔了一下,停住夹菜的竹筷。
陈水玄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
“沈先生,你跟你们家公子讲讲。”
许牧心中咯噔一声,情知不妙!
沈应星神色无奈,如同没有感情的讲话机器,说出一个不算隐秘的事情。
陈水玄曾发有道誓,一生只收两个徒弟,各自传授命道和剑道功法。
而许牧本人,就是那第二个徒弟!
关门弟子!
陈水玄见许牧还想挣扎,拍了拍桌上的长剑,决定给徒弟吃定心丸。
剑道他虽无体质可修成,但他的徒弟一定可以!
许牧成为他剑道一途的弟子,正是天命所归。
若要违背,恐遭天打雷劈!
许之朗和沈应星面面相觑。
许牧听此,走到厅堂空地,催动乾坤归藏诀,嘿然而笑。
天打雷劈?
他从半年前便已不怕!
跟陈水玄学剑道,他宁肯不拜师……
咔嚓!
一道碗口粗的焦黑雷霆,从晴空蜿蜒而下,劈向许牧头顶!
许之朗与陈水玄碰杯,骄傲道:
“嘿嘿!咱儿子就算被雷劈中,也不会伤筋动骨,根本不怕!”
两息过去,雷光湮灭。
青年身上虽无多少伤痕,脑海中却是不住眩晕!
仰面栽倒在地,手脚抽搐了一下,喃喃道:
“这道雷,不,正,宗,哇……”
沈应星小跑到许牧身边,将他扶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神色。
“我早就劝公子爱惜身子,少去怡红楼那种场所,他偏不听!”
陈水玄一脸尴尬,没想到收许牧为剑道弟子,所引起的反应竟这么大!
掐指推衍,神秘一笑,点明要旨。
许牧卜算推衍的底子是好,但只是凭着本能。
有术无道,难以长久!
双眉之间,山根之上,正是命宫所在!
已经微黑!
到得彻底转黑之时,便会性命堪忧!
若想彻底解决隐患,只能修炼命道功法。
而他陈水玄早就向祖师爷发过誓,一身本领只传本门弟子。
否则,就算带到棺材里,也绝不外传!
许牧接过丫环递来的湿毛巾,擦净头脸。
缓了片刻,终于明白陈水玄所表达的意思。
这个邋遢老道,就差在脸上写着“快给我台阶下”六个字!
当下,许牧躬身施礼,似是幡然醒悟的浪子,言不由衷道:
“师父,我愿跟你修习剑道,但命道一途,弟子实在割舍不下啊!”
陈水玄捋着胡须,对许牧的上道很是受用,唏嘘道:
“佳徒难得。既然如此,老道也退让一步!除了授你剑修之术外,再偶尔传你命修之法!”
当然,最终能否尽除命堂晦气,还要靠许牧自身的努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尽欢!
特别是陈水玄,自从收下许牧之后,高兴得嘴巴都没有合拢过!
“我徒许牧,有剑仙之姿!”
“师父,我主修命道的!”
“公子不要这么较真,陈天师都说了,学剑道的同时,会顺手传你命修之法!”
“小牧,可不要轻易卜卦了!今天太吓人了!”
四人正笑谈间,外面吵嚷声大作。
“南宫世家即便罪大,也不至灭族!让我进去,今天谁在也不好使!”
“族叔,之朗正在忙,我稍后再让他向你赔罪。”
许之朗面色不悦,示意身后的英武小厮外出劝阻。
“不好意思,州牧正在会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啪!
耳光声响!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我!许之朗没有我林家的支持,现在还是个小小县尉!”
“族叔……”
“你别再护着他!今日我来,另有太子嘱托的大事要办。”
许牧面有怒色。
沈应星默不作声。
陈水玄百无聊赖,自斟自饮了一杯。
许之朗眼中杀意汹涌,向陈水玄告罪一声外出。
陈水玄笑眯眯地看了看许牧和沈应星,道:
“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吧?”
恰在此时。
雷万钧、薛定方、郭仁贵三员大将,风尘仆仆地从外入内,向许之朗复命。
许之朗听三人禀告数句,点头示意他们退后,面色铁青地望着林氏族叔。
“你打了他?”
“一个小厮,便是打了他又如何?!”
“陈鸦九,报号!”
“陈鸦九,从军九年,任左军斥候营校尉!”
“外人辱我军将,依军法,该如何处置?”
“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