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秦霂的关系,祁总您应该很清楚,所以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这些年,顾南枝别的不敢说有多大长进,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如何能看不懂祁司年心思?
心头莫名忐忑,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顾小姐今天还真是不对劲,以前你可不会这么说。”
祁司年越发觉得顾南枝不对劲,眉心蹙得越来越紧,隐晦的眼神流露出试探。
“人总是会变的。”
“或者说我的态度其实一直很明确,只不过祁总您没明白,或者说是不死心。”
顾南枝眉眼间透出疲惫,实在没有心思继续跟祁司年纠缠,眸底翻起一丝不耐烦。
“嗯,这才像顾南枝嘛,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既然你今天没心情谈这些,那咱们改天再说。”
“顾小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定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
看出祁司年的焦躁,祁司年嘴角挤出一丝笑意, 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似的。
说罢微微侧开身子,给顾南枝让开一条路。
虽然他很欣赏顾南枝,也想要能得到她,成为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可他是祁家的家主,云皇的掌控者,与生俱来的高贵不允许他做出强人所难这样下作的行为。
“谢谢祁总体谅。”
“不过有些念头还是趁早打消的好,否则也只不过是白白浪费力气罢了。”
顾南枝冲着祁司年微微颔首,随即抬脚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却又忽然回过头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面对祁司年的纠缠,她或许曾经动过那么一丝丝,借着他的权势跟秦霂对抗的念头。
可现在,她只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来,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带着顾星星和宝宝永远离开南城。
自从知道有了孩子以后,她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所以她必须杜绝所有的危险因素,不想再节外生枝。
而祁司年,就是危险因素之一。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秦霂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了吗?怎么突然间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以前你可能把逃走两个字挂在脸上。”
顾南枝的坚决让祁司年失了颜面,他心里越发不爽,眼神也越来越阴郁,语气更是嘲讽至极。
“我和秦霂如何,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与祁总无关。”
“所以,我没有义务跟您做任何的解释,再见。”
顾南枝不想招惹秦霂,当然也不想惹怒祁司年。
所以哪怕她已经很烦躁,可语气尽量保持着平和。
而且再没有任何纠缠,说完便又转身快步离开。
祁司年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顾南枝离开的背影,直到她坐着车消失在远处,才堪堪收回视线。
“顾南枝,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投入我的怀抱。”
祁司年眉心紧蹙,眸底翻涌起欲望,衬着他的眸色越发阴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祁司年跟秦霂是一模一样的人。
出身高贵,矜贵不可一世。
像他们这样的人,绝不会允许心之所爱与自己失之交臂。
无论是小猫小狗,还是人,在他们眼里都一样。
只要喜欢就一定要得到。
所以在这一刹那,顾南枝忽然又多了一个敌人。
回去的路上,顾南枝靠在后座上,正闭目养神。
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
是沈泽打来的电话。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名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按了接听键。
“枝枝,我听倩倩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沈泽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试探中透着一丝期望。
期望从顾南枝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顾南枝,知道他是一个心软善良,亲情至上的女孩子。
如果她依旧孤身一人,沈泽还有把握把她从秦霂身边夺走。
可加上孩子,他便没了胜算。
“嗯,已经两个月了。”
顾南枝将沈泽的话听得明明白白,自然明白他在期待些什么。
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回答 ,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掐灭。
沈泽年华正好,风光无限,应该别有天地,绝不能在她身上白白浪费大好年华。
现在正好可以借着孩子的事,让沈泽彻底死心,她又有何乐而不为。
“恭喜啊,要当妈妈了。”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他知道吗?他是什么态度?有没有为难你?”
沈泽闻言心中一阵苦涩,却仍旧不死心。
他甚至打定主意,如果秦霂对顾南枝不好,他就算赌上所有,也会让她从他身边离开。
至于孩子,如果顾南枝执意要生下来,那他也可以接受,甚至愿意帮她把孩子养大,当成亲生的那般。
“他知道,他也很欢喜这个孩子的到来。”
“还说,如果我能为秦家生下长孙的话,会考虑给我一个婚礼。”
顾南枝不想再让沈泽有一丝一毫的幻想,一字一句,给出了最扎心的答案。
为此甚至不惜说谎。
“哦,这样啊,那就好,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
闻言,沈泽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裂成碎片。
在说话时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谢谢!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顾南枝听着沈泽忽然变得低沉嘶哑的声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却还是强撑着挤出一丝笑意。
“好。”
沈泽沉默半晌才终于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此后便再无话可说。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秦霂约了我吃晚饭,我得回去赶紧收拾。”
顾南枝压下鼻尖的酸涩,谎话编得越来越顺溜。
“嗯,再见。”
沈泽的声音低沉到极致,几乎已经听不清。
他话音刚落,耳边便只剩下一阵忙音。
电话挂断以后,车子继续往五号公馆开去。
顾南枝脸色越发疲惫,靠在后座上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南枝从车上下来,慢悠悠走进客厅,正想上楼休息。
可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秦霂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眉间沟壑重重,眼神也是阴郁至极。
就好像被哪个不长眼的抚了逆鳞。
“呵呵,你还知道回来?”
顾南枝正欲开口,耳边却忽然响起男人愤怒的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