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去的时候更是双手捧着,生怕怠慢了顾南枝。
“她……”
温念看在眼里,心理屈辱万分,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怒火也在胸口直蹿,几乎忍不住要发作。
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从前的她再不可一世,五年佣人般的屈辱日子,也足以让她懂得这般道理。
“姐姐,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
众目睽睽之下,我念念犹豫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酒杯。
甚至在看向顾南枝的时候,还不得不牵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如今言玺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是他却没有护着她。
甚至语气跟许文辰一样,隐隐透着逼迫。
所以她哪怕百般不情愿,也没有胆子拒绝。
毕竟要是惹怒了言玺,那她在温家的地位又会瞬间回到从前,连佣人都不如。
“嗯。”
顾南枝淡淡的应了一声,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酒杯却稳稳端在手里,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温念见状气得肺都快要炸了,恨不得将酒泼在顾南枝脸上。
可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
最后也只能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往嘴里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酒苦涩得很,就像是被人加了药粉。
温念眉心皱得越来越紧,表情也越来越痛苦,挣扎许久才终于将杯子里的酒喝完。
“许久不见,温小姐的酒量还真是见涨。”
“记得温小姐以前可是一口就倒,剩下的全都得我帮你挡。”
瞧见温念脸上痛苦的神色,顾南枝的嘴角莫名又往上提了提。
缓缓开口,语气一如先前般温和。
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她这是在翻旧账?
“这么说的话,温小姐应该欠了顾小姐不少酒,今天难得聚在一块儿,怎么着也得补偿几杯吧?”
许文辰很快接过话茬,话音还未落,就又往温念的酒杯里续满了酒。
“阿玺,我……我不能再喝了,会醉的。”
满满一杯的红酒,足足有半瓶,温念一口气干了,这会儿脑子已经开始发晕。
她踉跄着朝言玺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话里满是哀求。
她原以为自己卑微到这份上,言玺多少会心疼。
可话音才刚落,原本坐在她身后的男人,却忽然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低头看了看,眉心微蹙。
随后便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将手机举到耳边,似乎是在接电话。
“温小姐,别愣着了快喝吧。”
“顾小姐一直举着酒杯,恐怕胳膊都酸了吧。”
言玺是不是真的有电话要接不知道,可她在这个时候离场,意思再明显不过。
丝毫没有护着温念的打算。
许文辰心里跟明镜似的,催促起温念来也就越发肆无忌惮。
说着甚至还抬手逼着她举起酒杯。
温念脑子一阵眩晕,硬着头皮强撑,想等言玺回来。
可过了好一会儿,言玺依旧在走廊上稳稳站着,手机还举在耳边。
嘴巴一张一合,时不时还微微蹙眉,似乎遇见了棘手的事。
“温小姐?温小姐是喝醉了吗?”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这怎么行呢,人家顾小姐还等着呢。”
“温小姐别愣着了,不就是一杯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
见温念迟迟没有动作,许文辰先是假装关切的问了一句。
随后又暗暗朝着离他稍近些的几个人抛去一记眼神。
能在这儿坐着的,个顶个都是人精。
自然是秒懂。
当即纷纷开口,一唱一和的,让温念越发下不来台。
有几个甚至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朝着顾南枝举了举。
“竟然温小姐不愿意喝,那不如我们敬顾小姐一杯吧。”
“顾小姐,以后还请多关照。”
“……”
几个人端着酒杯,齐刷刷望着顾南枝, 神色恭敬,语调讨好。
话说的好听极了,可酒杯却稳稳端在手里,丝毫没有要往嘴边送的意思。
“我喝还不行吗?”
“顾小姐,我敬你一杯,以前的事是我不好,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跟我计较。”
温念跟被架在火上烤似的,脑袋晕得越来越厉害。
说话渐渐没了分寸,望向顾南枝的眼神多了一丝怒意。
语调却还是透着讨好,终究不敢太放肆。
毕竟如今她连好好活着都费劲。
哪里还有胆子耀武扬威?
说罢便猛的仰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将满满一大杯红酒灌进肚子里。
酒劲上头,温念连站也站不稳,身子歪歪晃晃。
众人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伸手去扶。
“阿玺……”
温念渐渐失了理智,转头痴痴望着远处男人挺拔的背影,嘴里轻声呢喃。
随即更是挣扎着想要往外走。
结果脚下猛的一滑,整个人砰的摔在地上,顺带把桌子上的酒杯也拂了下去。
“嘶……”
温念脑袋晕得越来越厉害,胃里也跟着翻涌,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不小心摁在碎玻璃上。
鲜血瞬间流了满手。
疼痛让她稍稍清醒了些,眉头却痛苦地皱起。
他又挣扎了许久,想要站起来,可是腿肚子却一阵阵发软。
无奈之下她抬眸扫了一眼众人,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
可他们却像约好了似的,一个个全都袖手旁观。
而就在她艰难挣扎的时候,他的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她以为是言玺回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拽住他的手。
结果却被狠狠甩开。
“温念,你想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却冰冷至极,透着浓浓的厌恶。
温念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却又一脸惊讶,继而黯淡的眸子里又浮起一丝惊喜。
“阿霂?”
“阿霂你怎么来了?”
“阿霂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虽然疼痛让她脑子里的醉意稍稍退了些许,可她依旧神志不清。
她一边急声哀求,一边伸手去拽秦霂的袖子。
眼眶通红,语调卑微到极致。
男人丶站着没动,也没吭声。
她便只能拽着男人的手腕儿挣扎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