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楼兰王领兵赶至大营,早已准备好禅帐,供思巴坚专用。
白虎文带着姜维来见法王,只见帐内居中摆设蒲团,后方却是明黄锦绣软床,绛红纱幔后,看到影影绰绰的几个女子。
姜维暗暗蹙眉,自嘉峪关以西,千里黄沙,百姓为躲避沙贼,早已逃遁山中,四野荒无人烟,鄯善军从哪里找来的女子?
思索之间,白虎文将他准备连夜派人进城刺探情报之事禀报法王,思巴坚极为满意,夸赞几句。
姜维言道:“师傅明天要亲自对战马超,不如下一道战书,那马超性情桀骜,必定会应战。”
“哈哈哈,庞牛之言,甚合我心!”思巴坚大笑道:“为师看你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牛为麒麟凡间之相,你以后法名就叫洛麒吧!”
“多谢师父!”姜维心中暗自腹诽,我堂堂天水麒麟儿,岂在乎你这番僧的麒麟法号?
一旁正美滋滋的白虎文闻言脸色却垮了下来,同样是献计,自己还要派人冒险进城,只换来一句夸赞。
庞牛这小子一句话就换来个法号,听起来与四大金刚相当,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法号?
必定是因为已经有了洛虎,师傅不好再赐这个法名,我是不是该改个名字了?
正自我安慰的时候,思巴坚说道:“我还要参禅念佛,战书就由洛麒去下,你们都退下吧!”
二人退出帐外,白虎文叹道:“阿牛,我看过不了多久,老子要成为你的车夫了。”
“义父说哪里话?”姜维忙道:“我庞牛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管任何时候,你都是义父。”
“算你小子有点义气!”白虎文这才松了口气,让姜维去准备战书,他挑选人手准备潜入沙头城。
姜维写好战书,来找白虎文商议道:“马超亲自镇守沙头城,必定防守严密。等天黑之后,我们带人大张旗鼓去下战书,吸引汉军主意,却派人从其他地方潜入。”
“你果然聪明,不愧是洛麒!”白虎文语气酸溜溜的,看过战书,马上命人准备。
等到将近亥时,满营将士都已休息,二人带着三百骑兵,点起火把奔至沙头城下。
汉军哨探早就发现,马上擂鼓示警,只见城上人头攒动,转眼布防完毕。
白虎文心中暗惊,打马到城下,冲着守军大叫道:“我白虎文又回来了,叫马超出来答话!”
今夜正是胡遵守城,见只来了小股兵马,冷笑道:“你什么档次,需要马将军亲自出面?”
白虎文大怒:“老子现在是大金轮法王座下弟子,早已非同往日了。”
“法王?”胡遵大笑道:“莫不是前几日被我们仙长天雷轰顶,吓破了胆,临时抱佛脚?”
姜维上前张弓喝道:“汉军休要猖狂,我师傅明天亲自出战,接好战书,叫马超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话音未落,一箭射向城头,越过众人头顶,撞在后面的城楼上落地。
胡遵已经知道姜维身份,命人捡了箭,取下信纸看罢,大笑道:“佛门一向自称不问外事,哪里来的野和尚,不潜心修行,来干涉世俗之事,我看他已有取死之道。”
白虎文还想拖延时间,也大笑道:“你们请来妖道助战,我们也有活佛庇佑,以后什么雷法妖术,都不管用了。”
胡遵冷笑道:“这中原之地,由我道门说了算,外来的和尚,可管不了中原的神仙,尔等怙恶不悛,必遭天罚。”
两人对骂一阵,姜维告知白虎文,小心汉军派人出城堵截,白虎文不敢久留,二人领兵回营。
胡遵对巡城士兵吩咐道:“有老鼠进城,只要不动手闹事,你们只当做没看见,不必管他,速请葛玄道长来府中议事。”
说罢带着书信来见马超,将战书连同姜维密信送上:“将军,连伯约都不知道那番僧实力虚实,此人徒弟曾让张将军吃了大亏,险些丧失武力,明日还需谨慎对战。”
马超冷笑道:“在这西凉之地,马某还未怕过谁,那番僧不过是些邪门歪道而已,自古邪不胜正,不必怕他。”
正说话时,葛玄闻讯前来,胡遵将姜维所报消息告知,言道:“楼兰王已到敦煌,派细作今夜入城打探消息,伯约请道长在庭院设下法坛,故布疑阵,扰乱其心。”
葛玄笑道:“这是自然,想不到鄯善竟与象雄勾结,又有这番僧作祟。陛下之意,本是要贫道留一颗天雷珠消灭沙贼,现在看来,这一道雷法,要将其全部送去西天了。”
马超忙道:“那番僧竟敢向我下战书,道长先不必做的如此决绝,待我与他交手过后,再施雷法不迟。”
葛玄道:“其实这雷法将军自己也能用得,但为了威慑西域诸国,需要贫道出面,什么时候用,将军下令即可。”
马超砸着嘴叹道:“要是陛下送来十颗天雷珠,我等大将便无用武之地了。”
几人感慨着,葛玄在院中简单设了个道场,亲自打坐,周围有精兵保护,虽然只是细作,也要防止有些人贪念功劳,冒险行刺。
城外姜维早已回去睡觉,白虎文却守在营门眼巴巴等候消息,直到后半夜派出去的人才回来,报知那道士果然在府衙设下法坛,正作法呢!
白虎文大喜,想去报信又怕打扰思巴坚,先回帐中和衣而卧,想着该如何才能取得法王信任,庞牛地位比他高,始终是个心病。
半睡半醒等到五更,天色才蒙蒙亮,白虎文迫不及待跑向法帐,还未到跟前便听见里面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在晨风中格外刺耳。
“马上就要大战,这法王倒是好兴致!”
正进退两难,忽然帐后转出一人,正是洛虎,紧走几步过来低喝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虎问道:“我昨夜派人进城,查探军情,特来汇报。”
“辰时之前,不许任何人打扰法王!”洛虎瞪了他一眼:“快滚!”
白虎文心中大怒,却不敢多言,忍着气走远,忽然灵机一动:法王需要年轻女子来参禅,我帮他找几个女子来,不就立功了吗?
“老子才是真正的洛虎!”
想到此处,白虎文快步回到帐中,召集旧部中善于打家劫舍的好汉,马上出发去山中寻找百姓,搜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