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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7章 全家都是造反狂魔(89)
    天子死了。

    新皇都来不及在床前哭灵守孝,便立即昭告天下,刺杀太上皇者萧羁也,萧羁以下犯上,弑君谋反,天下人可共击之,斩获萧羁首级者,可封万户侯。

    但他也清楚,萧羁坐拥数十万大军,那些将士随他出生入死多年,对萧羁可谓是忠心耿耿,想要在万军之中取萧羁首级,无异于痴人说梦。

    新皇又下旨,召各位武将入宫,一起商讨平叛大事。

    武将们虽心不甘情不愿,可虎符不在手中,无法调动军队保护自己和家人,便只能硬着头皮进宫听宣。

    可谁也没想到,新皇会将十分严肃的军事会议变成一场求神问卜的笑话。

    一开始,新皇召来方士,让其占卜此战吉凶,但不论方术士怎么卜,结果都一样,大凶。

    新皇不信,又换一人继续,结果还是大凶,

    将领们心说行军打仗不能只看占卜的吉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双方实力悬殊太大,而一方又实在不得民心,那战败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里是方术士一通求神问卜可以改变的。

    但新皇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也根本不会听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他先是杀了占卜的那几个方士,当着几位将军的面割下了方术士的头颅,将其抛给他豢养的猛兽之后,又召来了一批新的方术士。

    再占,再卜。

    什么,还是大凶?

    那就再杀!

    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他个血流成河。

    杀他个天昏地暗。

    一天过去,行军打仗的事宜是一点也没提及,方术士的鲜血却差点染红了整个皇宫。

    临到结束,新皇提着滴血的刀看向诸位将军,“各位将军,此战,可胜?”

    眼睁睁看着新皇杀了那么多的人,但凡不是猪油蒙了心的都知道这位新皇帝有多嗜杀变态,对他自己坚信的东西有多么深信不疑,这时候还说什么“大凶”,“必败”之类的话,无异于自掘坟墓。

    几位将军当即保证,此仗一定能赢!

    纵然他们心中没有丝毫底气,可这时候也绝不能提半个“不行”,否则便是拿自己整个九族找死。

    新皇听罢,面露狂喜,哈哈大笑着将最后一个染血的头颅抛到了一位将军的怀中,留下一句“朕等着诸位的好消息”便转身离去了。

    新皇走了。

    几个将军面面相觑,沉默不言。

    打仗?

    打胜仗?

    拿什么打?

    你有民心支持吗?

    你有粮草后援吗?

    你有人才可用吗?

    自己篡位夺权,倒行逆施,残害百姓,为祸天下,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占,竟然还妄想着打胜仗,打个鬼的胜仗!

    几人对视片刻,有人刚想要说什么,却被身旁人堵住了嘴巴,并示意他皇宫不安全,一会儿出去再说。

    等离开皇宫,几人借着商议军情的理由坐到了一起,才纷纷畅所欲言。

    “这仗怎么打?我就没打过这样的仗!”

    “国库的钱都被他们父子拿去修筑宫殿楼宇了,哪里还有什么存余?没有银钱,粮草从哪里来?”

    “纵然有粮草,谁来押送?满朝都是昏庸短视见钱眼开的无能之辈,让他们筹集粮草,不是给他们送银子吗?”

    “人才,粮草,军心,民心,一个不占,还要打胜仗,我是没这个本事的!”

    “说到民心,谁能比得过北地去?”

    又是为百姓提供改良后的农具,又是发放高产的良种,又是开放图书馆让学子读书,又是印刷书籍传播学识赢得读书人的支持,还减税减赋,收容流民……

    北地所颁布的那些政策,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惠及百姓的好事,试问当今天下百姓,谁不想去北地呢?

    莫说北地这几年本就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纵然北地粮草短缺,只怕那些百姓为了安定的好日子,也会对北地军倾囊相助,帮助他们赢得胜利,争得天下!

    就这,还打什么?

    短暂沉默后,有人突然环顾四周,小心翼翼说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诸位想打吗?”

    众人沉默。

    打?

    纵然战争是赢得爵位最快的办法,可战场上刀枪无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马革裹尸了,谁会喜欢那种刀口舔血生死未知的日子呢?

    “诸位觉得,当今天下,论打仗,有谁能赢得了大将军呢?”

    依旧是沉默。

    片刻后,一人说道:“论排兵布阵的天赋,全天下的将士加起来,只怕也比不过大将军一人。”

    这话一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众人都说了起来。

    在座的都是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男人,没有谁愿意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也很少会真的服什么人,但对大将军萧羁,他们却是心服口服。

    “众所周知,我是老将军的学生,大将军算是我的师兄,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将军教会了我带兵打仗,大将军更是视我如胞弟,多次救我性命,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打我的父兄,诸位说是不是?”

    “要这么算的话,大将军还多次救我于危难,对我已有救命之恩,我又如何罔顾昔日恩情,与他正面对抗呢?”

    “那我还是大将军的结义兄弟呢,尽管后来因为一些事闹翻了,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在我心里,一直都拿大将军当作我的兄长敬重,世上哪有当弟弟的杀兄长的?”

    “我自从军起便在大将军麾下,是大将军将我从一名最底层的士兵提拔到了他的亲兵,又给我施展才能的机会让我学会带兵打仗,让我有了如今的地位,大将军便如我之父兄,我不能对大将军不敬!”

    “你们要这么说,那我这个老将军的亲家大将军的表舅又该如何说呢?”

    ……

    “说来说去,谁都与大将军有旧,谁都不愿意做主将,不愿意与大将军正面对上,那这仗还打什么?”

    “那就不打了吧!”

    “好,不打——不对,你说什么?”

    “既然都不想打,那就干脆不打了,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何必让他们白白送死呢?”

    “陛下那儿——”

    “陛下懂个锤子的带兵打仗!”

    “有了虎符,有了兵,这仗怎么打,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