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音放缓脚步,轻轻上楼,距离声音越来越近,呜咽声也更大了。
老鬼瑟瑟发抖地躲在后面,许清音毫不怀疑,遇到事情他绝对第一个跑。
不过她也没指望他就是了。
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什么阴气,她怀疑对方可能不是鬼,而是人。
她没有贸然冲进去,毕竟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其他人,若是鬼她还能打得过,人就不好说了。
爬到四楼,许清音站在原地,仔细聆听,发现只有一道呼吸声,她这才放下心来。
打开手电筒四处查看,最后在角落处看到一个被捆起来的女孩子。
她满脸潮红,额头很烫,闭着眼睛小声哭着,看样子状态非常不好。
老鬼疑惑不已,“唉?竟然是人?”
“也不知道被捆在这里多久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许清音一边说,一边发微信让东北大哥开车过来,这女孩子烧的严重,必须赶紧就医才行。
“好像有两天了吧……唉,早知道是人,我就上来看看了……”
老鬼难得有些自责,这女孩子要是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这地方这么偏僻,谁能想到这里有个人啊?”
解开绳子后,许清音将自己的外套给女孩子裹上。
·
崔姳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照顾自己,睁开眼睛一看,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白色,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味儿。
她这是得救了吗?
刚要动,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是她不认识的女孩子。
皮肤吹弹可破,鸦羽似的睫毛浓密纤长,可真好看,是她救了自己吗?
许清音缓缓睁开眼,看到女孩子醒了,忙不迭关切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她用手背试了下女孩子额头的温度,烧可算退了。
“要咳咳咳!”
刚一开口,崔姳便觉得喉咙发痒,这破锣嗓子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一口温水下肚,才感觉好了些。
“是你救了我吗?”
许清音拧眉,“你这嗓子先别说话了,可以用手机打字。对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说等你好点就可以做笔录。”
崔姳愣了一下,接过手机开始打字,“谢谢你啊,我现在就可以做笔录。”
虽然头还是很痛,但是她可以忍受,她要亲眼看渣男受到报应才行!
见她不是硬逞强,许清音便喊冷霜来录口供。
崔姳今年刚大学毕业,和男朋友来到这个城市打拼。
刚开始两个人还挺好的,同居后,矛盾越来越多。
尤其是男朋友总是背着她看擦边主播,还撩骚,这触及了崔姳的底线,她提出分手。
然而男朋友不同意,当场把微信的妹妹全都删除,跪着求她原谅,不停打自己脸,并承诺以后不再犯。
这架势把她吓到了,不过也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没成想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天晚上,他就将删除的那些妹妹们挨个加了回来。
崔姳再次提出分手,对方像变了个人一样,甚至用自残来威胁她不分手。
从没发现男朋友骨子里竟然这么偏激,她更坚定了要分手的决定。
几次争吵不过,对方开始动手,崔姳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没成想男朋友竟然将她绑起来丢到烂尾楼里,说是让她在这里考虑三天,想想到底要不要分手。
崔姳现在还很后怕,她裹紧被子,“真的太可怕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对我……”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怕?
若不是被救了,天寒地冻的,说不定她烧死在那里都没人发现。
许清音安抚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听起来就像个神经病。
没想到一语成谶,第二天冷霜带消息过来,对方竟然真的是个精神病。
许清音:“……”
“所以,他不会被判刑?”
冷霜无奈点头,“是的,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法律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控制自己行为造成危害后果,经验证后,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他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他确实有精神病,是家族遗传。”
崔姳抿唇,“也就是说,他对我造成的伤害就这么算了吗?”
“已经让他家长把他带回去医院治疗且严加看管,不过建议你还是换个地方工作生活,毕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上门来。”
崔姳不理解,明明她是受害者,现在却为了避免再次受到伤害,要换房子,换工作,换城市,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许清音也这么觉得。
这种定时炸弹太危险了,必须得一劳永逸,永绝后患才成。
所以等冷霜走后,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其实有个方法,就是不太光明……”
崔姳激动地打字:“什么方法?我不想躲躲藏藏一辈子,要是能让他彻底不再纠缠我就好了!”
“是这样的……”
·
毛乐也就是崔姳的前男友此刻在医院接受治疗。
他躺在病床上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烦躁地怒骂一声,“贱人!婊子,休想离开我!”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冷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房间里。
突然,开门声响起,毛乐猛地看向门口,什么都没有。
“谁呀?”
查房时间已经过了,难道是门忘了关?
他正愁没机会出去,那个贱人竟然还敢报警,他不会放过她的!
此刻他心下一动,穿上鞋就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惨白的白炽灯挂在头顶,被风吹的晃来晃去。
毛乐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底毛毛的。
他吐了一口唾沫,小声嘀咕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怕!”
刚说完,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警钟被敲响,毛乐左右看看,见附近只有一个护士台,他连忙钻到下面。
“哒、哒、哒……”
高跟鞋越来越近,毛乐不停在心里祈祷,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祈祷有了作用,高跟鞋果然越过他,渐渐走远。
他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等等,他没出汗,哪儿来的汗水?
毛乐缓缓抬头,就见护士正趴在护士台上死死地盯着他,嘴角咧到耳根,口水一滴一滴地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