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黛腹诽,比如原主曾经送了你一片大草原,算不算惊喜?
不仅和你的管家霍桀腻腻歪歪,还和你的对头宋岳霆共赴巫山。
好像还有其他人,就是目下没有出现罢了……
想到这,顾青黛初次觉得连北川还挺可怜。
但那是原主造的孽啊,跟她可没有任何关系!
连北川和顾青黛连续跳了好几支曲子,他振振有词说是绝不给宋岳霆半点机会,实则却是在变相拒绝那些主动邀请他跳舞的女人们。
顾青黛冷静下来后才发觉不大对头,她一个茶舍小掌柜与连北川这位商会会长如此亲密地互动,会让在场的多少人浮想联翩?
不光那些倾慕连北川的女子要产生误会,还有那些与连氏关联紧密的生意人,会不会看在连北川的面子上关照起醒狮茶舍?
顾青黛越来越觉得今晚不该来。
她只想靠自己,也为此一直在努力。
她真不想自己做了那么多,最后在旁人口中只得到一句:顾青黛啊~还不是靠得某某某。
宋岳霆早托故离开了大滦舞厅,联谊会也进入到拍卖名人字画的环节。
顾青黛好不容易找到陆铭岚,她却意料之中的在生气。
顾青黛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无用,今晚的主角应该是陆铭岚。
而自己适才的那些鼓励和激将,在此刻看来多么讽刺?
这让一个十五六岁的骄傲姑娘怎能不负气?
不管承不承认,都是顾青黛抢了她的风头。
顾青黛和陆铭岚礼貌道别,猜想她的陪读生涯应该到此结束了。
这一次,她顺利走出大滦舞厅。
夜色正浓,华灯初上,她独自走在回茶舍的路上。
“顾小姐,你就这么不告而别?”陆铭泽气喘吁吁地追赶过来。
顾青黛心下一滞,“联谊会已经结束了?陆公子不等岚岚了吗?”
陆铭泽褪掉洋装上衣拎在手里,“我让司机送她回家。”
“陆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就不能找顾小姐么?”
顾青黛干笑否认,“我不是以为陆公子有正经生意要谈。”
陆铭泽用眼尾瞄到她穿的那双高跟鞋,“该谈得早就谈完了。顾小姐还走得动吗?累不累?”
他又纵目眺望四周,轻声说与顾青黛:“城南这边算是新区,还没怎么开发出来。人烟稍稀少些,半晌都瞧不见一辆黄包车。”
“我不累,哪那么娇气,皮实着呢。倒是陆公子别随我走了,还是回去找岚岚吧。”
“今儿先是没在茶舍里接到顾小姐,之后呢又没在联谊会上等到和顾小姐共舞的机会,现在可倒好,想送顾小姐回家还被嫌弃了。”
“你看这路上挺明亮的,越往前走路人越多,我自己回去没什么问题。”顾青黛只觉陆铭泽今晚也怪怪的。
再则让陆铭岚知道她大哥被顾青黛“拐带”跑了,她不得愈加对顾青黛有偏见么?
但陆铭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就那么一直陪着顾青黛,往醒狮茶舍的方向慢步走去。
顾青黛更加坚定,她回不到陆家继续陪读了。
甚久后,他们终于回到醒狮茶舍。
顾青黛看出来陆铭泽很想同她一道进去,按理说她也应该让人家进屋喝杯茶歇歇脚再走。
可顾青黛觉得不妥,只道了声谢就跑回茶舍里,徒留下陆铭泽心有不甘地愣在原地。
次日,顾青黛再没有按陆铭岚的课表赶去陆家。
她先是同董老先生把近期的账目对了对,又提前几日将众人当月的工钱发放下去。
茶舍翻修接近尾声,顾青黛站在焕然一新的茶舍里感慨万端。
“下一步就是开窗通风放放味道,再逐一布置好各处装潢,咱们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顾青松负手立在顾青黛身边,摇头晃脑地指点起江山。
顾青黛轻靠在大堂里的一根红木大柱上,“满意不?这回我问你,顾家老宅我卖的对不对?”
顾青松讪讪一笑,“我哪知道你能修成这样啊?前儿连二爷派人过来帮咱们拉线路,天一擦黑我们就出去瞧了,真是漂亮!”
“付给人家钱没有?”
“付啦,敢不听你的交代么?”
董老先生也背着手走到他们姐弟俩附近,“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醒狮茶舍有这么一天。”
“董老先生,您还得继续受罪。我争取以后,让您日日数钱数到烦。”
董老先生捋着山羊胡大笑,“老朽求之不得。”
顾青黛往四周寻摸一圈,“我怎么没见到满堂呢?他平时不是最活跃的嘛?”
“一大早做好饭就出去了,好像是他那个亲戚家里出了点事,让他过去一趟。”顾青松看一眼董老先生。
董老先生不清楚这件事,“哟,我还真没有留意。”
满堂绕了大半个滦城,才最终与霍桀碰上面。
他删繁就简说明主旨,翻修队伍里的那两个匠人,他监视过一段时间,确系是真的手艺人。
且在他搬进茶舍以后,他们没有过任何逾炬行为。
他甚至跟踪到那两个匠人的家里,觉得他们家中各人亦很正常。
“也就是说他们或许都不清楚要找得是什么,只是拿钱替人搜了搜而已。”霍桀深思片晌,又看向满堂。
满堂一改在茶舍里的憨傻状态,严肃认真地答话:“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若是如此幕后之人就更不好揪出来了。”
“说不定这两个匠人都不知道对方是谁。”霍桀谨慎地朝四周望了望。
满堂也警惕地瞅向两旁,“我不能多待,需赶快回去。”
“二爷近期要出趟远门,少则一二个月,多则要到年底才能回来。”
满堂瞬间就明白霍桀的意思了,“你让二爷放心,有我在,顾掌柜绝对安全。”
“昨儿晚上是陆铭泽送顾掌柜回去的?”
霍桀当时就在连北川身旁,他那会儿被众人围住脱不开身,眼睁睁看着陆铭泽追随顾青黛离去。
“应该是那个姓陆的,我和她弟弟把茶水都准备好了,但掌柜的没让人进门。”
霍桀不禁笑叹:“二爷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心里能好受点儿。”
“二爷连这都受不了的话,一走好几个月不得闹心死了?”满堂与霍桀一道发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