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看到李卫东,头上像浇了盆冷水,悻悻的放下手里的擀面杖。
她那两下子,吓唬吓唬孩子还成,面对李卫东就不够看了。
而且,她对李卫东,可谓是印象深刻。
甚至还拿他当引子,数落了自己儿媳妇一顿。
当时,她就对秦淮茹说,李卫民得罪了他,迟早要倒霉,颇有点先见之明。
前几天,李卫民被抬着回来,可没瞒过她这个有心人。
她再度信誓旦旦的跟秦淮茹说,这事绝对是李卫东干的。
这小子,跟个笑面虎一样,不但焉儿坏,还心狠手黑。
以后千万要离他远一点。
谁成想,这才多久,对方就打上门来了。
棒梗也是的,都被他妈给惯坏了。
在家里听到点话自己知道就罢了,还非得跑到人家跟前去说。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就在她准备说几句软话,把这事给揭过去,只让对方赔两块玻璃,道个歉,就算了的时候。
便听到李雪茹开口了。
“二哥,她要打我,还骂我死丫头片子。”
李雪茹深得告状的精髓。
“放心,有二哥在这里,我看谁敢打你。”
李卫东看似在回话,但目光却一直盯着贾张氏,挑衅十足。
“好,既然你家大人来了,我倒要问问,凭什么砸我家玻璃?”
贾张氏的软话还没说,就被架住,只能讲道理。
此时,院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准备看她笑话。
所以就梗着脖子,不想落了自家气势。
她贾张氏,是不愿意得罪李家,不想招惹李卫东。
可不代表她就能任凭别人骑在她的头上拉屎撒尿。
真要豁出去,她也不是好惹的。
“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你都一把年纪了,跟個小孩子计较什么?就不能让着她点?”李卫东淡淡的说道。
贾张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而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让棒梗去砸你家玻璃?”贾张氏死死攥着擀面杖。
“行啊,你让他去砸,正好我那个大哥最近有气没地使,你就专门砸他那屋的玻璃。”
李卫东也不恼,耐心的跟对方讲道理。
问题是,贾张氏敢吗?
李家老大什么人,她能不知道?
对方可不会管伱多大了,是谁。
棒梗如果惹到他,就等着挨揍吧。
自家孙子欺负别人可以,但如果被欺负,那就不行了。
“好,你李家有男人,男人多,还有当干部的,就能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就不信没地方说理去。”
贾张氏再度拿出她的绝招,扮演弱者。
然后就见她把擀面杖一扔,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东旭啊,都怪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厂里的一点事,就把命给弄没了,你倒是走的清清静静,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任凭人家欺负。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东旭,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儿子,还有你老娘,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不得不说,贾张氏这一招有点出乎李卫东的预料。
而且,她还很聪明。
她知道李家最爱惜名声,尤其是李父,只要他愿意,轻而易举就能成为院里管事的。
但他偏偏避嫌,从不掺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甚至谁家有点困难找到他,也都尽心尽力。
如果他在这里,恐怕早就拿棍子开始修理李卫东了。
说不定还能掏出两块钱来赔偿她家。
对付这种人,她向来拿手。
不就是撒泼打滚吗?
反正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熟得很,也不怕丢脸。
“贾家的,赶紧起来,你这像什么样子?”
阎埠贵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心里也有些埋怨李卫东,你说你招惹她干嘛?
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答应要那几斤野猪肉,实在是烫手。
“三大爷,您别劝,她不是想哭吗?那就让她哭个够,最好把全院里的人都给哭来,真以为倚老卖老,哭两嗓子,全天下的就得让着她?
在乡下,她这种人我见多了。
我跟您说,在我们那儿,谁如果敢这样,晚上就等着自家门口被泼屎吧。
而且她家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都会被同学揍的鼻青脸肿。
就算以后长大了,也得打光棍。
毕竟人家到村里打听打听,知道这家都是些什么人,谁还敢把闺女嫁过去?”
李卫东这番话明着是跟阎埠贵说,但实际上,就是说给支着耳朵的贾张氏听。
我是不好欺负你一个老太婆,更不可能打你。
但我可以找你孙子的麻烦。
你也不想你孙子每天挨打,今后打光棍,让贾家绝种吧?
所以啊,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关键看你能不能捏住。
李卫东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一出,自己先前努力营造的好人形象只怕会化为乌有。
但外人的评价,能比得上家人的感受?
况且,这件事情还没完呢。
贾张氏听到李卫东的话,就像被捏住了脖子的母鸡。
就连阎埠贵也像第一次才认识李卫东般,满脸诧异,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乡下都这么野蛮了吗?
而且欺负孤儿寡母的,这名声也会不好听吧?
另一边,前院。
张秀珍被自家婆婆拦着,正满脸着急。
“娘,您拦我干嘛?您不知道那贾张氏是什么人,不是个好惹的,卫东去她家找麻烦,会吃亏的。”
毫无疑问,张秀珍还是很在意李卫东的。
所以这感情有时候就很莫名其妙。
李卫东跟她真正相处了才多久?
就因为叫了她声妈,就彻底倒向了那边。
“他能吃什么亏?还能挨打不成?既然他有心给你讨个公道,你这个当妈的,就安心受着。”
老太太明眼人一个。
自家这孙子自打到了城里,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像收拾他亲大哥这一出,换做以前在乡下,肯定使不出来。
难不成脑袋被打开窍了?
至于说自家孙子是不是被人给偷着换了,她想都没想。
她又不是瞎子。
估计是以前在乡下,性子被压着。
这到了城里,就跟撒了欢的羊一样,不听管了。
像现在这样,也挺好。
否则太老实了,就容易吃亏。
只不过,老太太能坐得住,但张秀珍不行,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李卫东以后着想。
还有一点就是,以丈夫的脾气跟好面子,他如果回来,卫东能落个好?
这爷俩不会又要刚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