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卫东的宣判,阎解放如丧考妣。
他可不认为李卫东说的干三年活是给他找了份工作,那样他现在跪下磕头,叫爷爷都没问题。
很显然,他这三年是去改造的,是作为服刑人员去农场干活的。
没假期,没工资,没有自由。
等于是去坐三年牢。
“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帮你加点。”
不等阎解放求情的话说出来,吴旻便冷冷的说道。
他现在对阎解放可没有半点好感。
对方要是还不识趣,他可不会客气。
顿时,阎解放不敢说话了。
“行了,你回家吧,顺便把事情跟三大爷说一下,多给你两天准备时间,到时候自己去监狱那边报道。”
李卫东把阎解放打发离开。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就劳教三年?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等阎解放离开,吴旻才忍不住说道。
按照他的想法,阎解放敢写信举报李卫东,就要先带去派出所,好好教育一段时间,然后再送去农场改造。
至于说写信诬告别人判不了三年?
那也得分情况。
如果阎解放举报别人,而且信上的内容都是真的,不存在胡编乱造的话,的确不会有问题。
如今,每天都会有人去派出所,去街道办举报可疑分子,这种行为甚至要大大的鼓励,是要表彰的。
说明群众防范意识强,觉悟高。
但李卫东是谁?
抛开他干部的身份不提,其本身还是一等功英雄。
即便阎解放并不知情,可这里面能做的文章仍旧很大。
更何况,吴旻从来都不是那种标榜正义的人,等把阎解放抓进派出所,怎么说,就不是阎解放说的算了。
如果不服,可以参考一下吃饺子的那位。
阎埠贵为什么在知道了儿子写信举报李卫东后,会那么畏惧,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不是因为他无知。
恰恰相反,是他太清醒了。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他用黑狗血写春联,封建(迷信)等问题,这是意识,上的形态错误。
一旦上纲上线,他老师的工作,立即就不保。
等于砸了全家的饭碗。
所以,他即便知道儿子会受‘委屈’,也没有办法,甚至只能委曲求全。
而现在,李卫东没让阎解放去派出所,也就意味着,不用吃苦头,也不用通知街道办,其家里,就不会遭受牵连。
只要阎家保密工作做得好,名声上就不会受损。
而且春联的事情也一笔勾销,这不是便宜了对方,是什么?
“我家可还在这里,就当是为了耳根子清净吧,对了,上次我送到所里那人还在吗?”
李卫东突然想起余增宝。
也就是墨雨轩的那位,张云尚老相好的前夫。
年前,他把这件事情交给分局,原轧钢厂专案组的人,这都过完年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你是说分局同志负责审讯的那人?前两天就离开了,具体结果我也不清楚。”
吴旻摇了摇头。
这倒不是他失职,而是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归他管。
当时李卫东只是图保密,所以才把人带到派出所。
但实际上的审讯等工作,都跟派出所这边无关。
“结束了?”
李卫东点点头。
虽然自己还没收到汇报,但想来此事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否则早就来找自己了。
又跟吴旻聊了一会,对方才离开。
第二天,李卫东一早就来到监狱这边的办公室。
“组长,昨天一共有六人迟到,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这六人剔除掉,目前还剩下109人。”
前来汇报情况的,是情报小组的任晓娟。
也就是那位身高167,年龄28岁,已婚。
体重110斤。
长相中上,身材上上。
曾被向天明拉来送材料的那位情报小组唯二女性之一。
“先展开为期一个星期的体能训练,回头等我把教官找好,再进行分组专业训练。”
李卫东对于谁迟到了并不关心。
规则从一开始就定下,连准时回来报道都做不到,不管是粗心没理解规则,还是别的原因,都不适合加入审讯情报组。
难不成以后行动,还要专门等他们?
“是,组长!”
任晓娟回答完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是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李卫东问道。
“组长,食堂那边不愿意承担这些人的粮食消耗,我说了是您的命令,可对方让您跟六大农场的食堂协调,把这些人的粮食份额转到这边。”
任晓娟说完,就低下头。
毕竟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她也担心李卫东会生气。
“粮食?”
李卫东顿时皱起眉头,按照他一开始的计划,审讯情报组专业跟体能并重,这也就意味着,一天吃两顿,或者半饱肯定是不行的。
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训练?
而一个青壮年,想要维持训练强度,一顿不能低于一斤粮食。
别看一斤好像很多,可如今没什么油水,青壮劳力,一顿吃个两三斤干粮,都是常有的事情。
就算按照一人一天三斤的标准,一个月就是九十斤。
106人,那就是9540斤。
对监狱这边的食堂来说,一个月凭空要多消耗上万斤的粮食,难怪对方会急眼,即便是打着李卫东的名号,都不好使了。
“嗯,这件事情回头我会解决的。”
李卫东点点头。
别看人都是从监狱这边,以及六大农场挑选出来的,顶多是参加训练后,多吃点干粮。
总体而言,消耗的粮食并没有增加太多。
可很多情况下,账不是这么算的。
每个农场都有自己的计划,并不是说,我这边少了几个人,就能省出几个人的粮食,而且相对于一个农场那么多人来说,几个人,十几个人的减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食堂该怎么做饭还是怎么做饭,以前或许不够吃,大家饿着,现在少了十几个人分,能多打半两。
如此,十几个人的粮食份额瞬间就消化完了。
这些农场的食堂可以接受多几个人吃饭,一个人少吃一口半口,饿不死。
但却不可能接受这十几个人带着粮食份额离开。
这是从根子上,减少了农场粮食份额。
两者的意义不同。
让李卫东去协调六大农场的食堂,看似很简单,可他堂堂审讯情报组副组长,如果真的为了这点事情,挨个跑一遍,立即就会成为笑话。
任晓娟也明白这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自家组长。
“怎么?担心我搞不定?”
李卫东看着任晓娟并未立即离开,感知到她的情绪带着担忧,便说道。
“没,没有。”
任晓娟赶忙摇头。
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质疑’又是一回事。
毕竟李卫东年青,冲动,万一不受激,或者觉得被人扫了面子,大闹一场,怎么办?
从本心来讲,任晓娟还是很满意李卫东这个组长的。
而且,李卫东丢脸,也是情报小组,甚至整个审讯情报组丢脸。
“去忙吧,抓紧时间把有特殊能力的犯人挑出来,至于每个月多出来的一万斤粮食,还难不倒你家组长。”
李卫东笑了笑。
要不是不方便,麻烦太多,他挥挥手就能把一万斤粮食变出来。
即便不从游戏农场往外倒腾粮食,以他如今的身份,也有很多办法弄到更多的粮食。
见李卫东信心十足,任晓娟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也亮了起来。
“是,组长,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任晓娟便噔噔噔的离开。
她刚离开,向天明就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进来后,向天明便调侃起来。
“好事,要不要分你点?”
“算了,好事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向天明可不上当,本能觉得李卫东没憋什么好主意。
“对了,还记得上次那封举报我的信吗?”
李卫东突然说道。
“嗯,你是说故意恶心你的那封?知道是谁写的了?”
向天明点点头,信还是他交给李卫东的,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对,我查清楚了,是跟我住在一个院里的邻居写的。”
李卫东说道。
“阎解成?”
向天明几乎脱口而出。
只不过,等说完后,他就意识到犯了错误,赶忙补救:“你好歹也是审讯情报组的副组长,所以我就针对你们院子简单做了个调查,这点不单单是针对你,我这边也不例外。
恰好调查的时候知道那个阎解成好像跟你有点矛盾。”
“对,我们院里是有个叫阎解成的,但这次写信的不是他,而是他弟弟,阎解放。”
李卫东仿佛并不在意,或者说表面上接受了向天明的解释。
实际上,具体如何,他心知肚明。
“阎解放?他是为他哥出气?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向天明说的是打算,处置这两个词。
含义不言而喻。
“如果只是一封莫须有的信,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那家人做事有点恶心,可能是觉得我导致他家老大跟对象分手,就想了个歪招。
过年那会,给我家写了春联,说是加了朱砂,能辟邪,我看着不对劲就找人瞧了瞧,里面加的不是朱砂,而是女人那种血。
所以我才打算给他家点教训,寻着信的借口,让他家儿子来农场改造三年。免得他家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李卫东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而向天明已经目瞪口呆。
六千完工,给大老爷们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