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其他军队?”
想活不假。
但这名月氏贵族老者,万万想不到。
小栓子给他下达的命令,竟是如此!
“怎得?你不愿意?”
甩动了一下手中宝剑,将尚未流尽的鲜血甩了老者一脸,小栓子威胁。
“愿意!我愿意!”
这还说个屁!
被甩了一脸,阵阵血腥之气传来。
月氏老者一个激灵,连忙点头确认。
很快。
在小栓子的看押下。
月氏老者就对其本部兵马下达了进攻指令。
月氏一族。
除统帅兵马的贵族之外,其臣属多为奴隶组成。
习惯了听从命令。
虽对攻击友军一事感到不解,但这些奴隶却也并未多想。
随着月氏老者一声令下。
无数奴隶兵拿起兵刃。
对着往昔的袍泽,就狠狠的杀了上去。大风小说
仓促之间。
其他各部月氏军准备不足,顿时就被杀至大败。
等其余各地贵族反应过来之时。
这一片的月氏营盘,已乱做一团。
而随着不断有逃兵奔逃至各处,混乱逐渐蔓延。
无数不明所以的月氏人,只当秦军来袭,更是惊慌的拿起了武器。
可当他们发现。
并未有任何的秦军,对他们展开进攻的竟是友军之后。
这些惊慌的月氏人为了自保,更是毫不犹豫的发起了反击。
仿佛瘟疫传播。
一座,又一座的月氏大营,因溃兵、乱兵的袭扰,而陷入了混乱。
哪怕是再有威望的月氏贵族。
这一刻,他们也无法对混乱的军队做出任何有效指令。
不少内心阴暗者。
更将这一切,归为其他贵族欲要趁乱击杀他们,继而夺取月氏王位,毫不犹豫的对本部人马,下达了反攻命令!
绵延数十里的月氏大军。
竟是因这一个点的骚乱,蔓延到了全军各处。
一时间。
杀声震天,喊声四起。
面对自己的同胞,疯狂的月氏人,展现出了绝强的战斗力。
二十里外。
安排了无数细作,以打探月氏情况的任嚣,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收到了这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
“公子成功了!”
猛的挥动了一下手臂。
任嚣面色红润,激动的对左右吩咐:“擂鼓!”
“传令全军,进攻!”
咚!咚!
沉闷的战鼓,在旷野之间突兀炸响。
早已准备多时的秦军,纷纷按各自队列,结成了一个又一个方阵。
盾兵在前,戈兵在后。
左右,皆有骑兵不断迂回。
“风!”
“风!”
每前进一步。
秦军的战号声都会大上几分。
伴随着阵阵狂风,直逼混乱的月氏大营。
可当前列的秦军,走到距月氏大营不足三里外,目可能及的地方以后。
所有人,都傻了!
彼此对视,眼中尽是茫然。
“这,什么情况?”
一声询问,道尽十万大军心头之惑。
直至。
后方,不断有骑兵奔袭而来,手中挥舞着令旗高呼:“任大帅有令!”
“无论前方如何,进攻!”
“击杀所有的月氏人,一个不留!”
得军令。
茫然的秦军,再次恢复清明。
双眼一凝。
长枪鹄立,无数老秦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再度毕竟。
二里!
一里!
前方混乱的月氏大军,已完全呈现于秦军面前。
几名位于阵列之前的秦将对视,纷纷点头。
挥手,下令:“弓弩手,射!”
漫天箭雨,遮天掩日。
仿若割麦子一般。
成片、成片的月氏人,惨倒在了弩箭之下。
然而。
因友军的暴乱。
疯狂的月氏人,却根本顾不上那些正在毕竟的秦军。
纵有清醒着,也只能寻一掩体藏身,时刻还要小心不知从何处杀出的同胞。
几轮弩箭下去。
挡在辕门附近的月氏兵,已被清除大半。
带队秦将更是兴奋,纷纷抽出了腰间佩剑,遥举:“全军,冲锋!”
“风!”
“大风!”
战号再起。
秦军五人一伍,十人一屯,百人一将。
以伍为单位,以将为核心。
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攻防一体的方阵,杀入月氏大营内部。
本就混乱不堪。
自身战力更是远远不及。
当秦军主力冲入月氏大营的那一刻。
就已决定。
这支让月氏一族占据河西走廊,于此繁衍数百年的大军,注定消亡!
后方。
在数百名亲兵的拱卫下。
任嚣虽为亲赴战场,却也同样激动的浑身颤抖。
当象征着月氏荣耀的大纛被斩断那一刻。
任嚣,更是老泪纵横:“陛下!”
“月氏已复,老臣,无悔矣!”
左右亲随。
同样激动的眼眶含泪。
月氏虽不比匈奴。
但因地利之故。
先有义渠,后为陇西。
比邻的月氏,始终都是埋藏在老秦人心头的一个大患。
奈何!
事有轻重缓急。
数年征战,天下方归一统。
十年北伐,只为保百姓安康。
哪怕是雄才大略的始皇帝嬴政。
亦无力,再去分兵进攻这个比邻老秦陇西的疥癣之疾。
而今!
老秦,不光是行五十万大军北伐。
更是搂草逮兔子,进攻匈奴的同时,灭掉了这个始终都悬在陇西人心头的利剑!
身为秦人,岂能不为之激动。
然而。
就当亲随们打算高呼几声,以做庆祝之际。
噗通!
沉闷的撞击声,突兀炸响。
“大帅!”
“大帅您怎么了?”
“军医!快,找军医!”
看着突然栽落马下的任嚣。
亲随大惊。
心中,再无半点欢庆之情,唯剩惊恐……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前线的战报,第一时间传入到了身在月氏王都的公子高耳中。
看着那则有关于任嚣昏迷的信笺,公子高长叹:“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已由前线退回的小栓子紧张道:“公子!”
“先,我西路大军虽已击溃月氏,但任大帅昏迷,军中上下皆乱做一团。”
“我们……当如何?”
公子高起身,环顾左右:“是时候离开了!”
“公子,您是说……”
“任大帅昏迷,军心不稳。”
“此,为有我亲去,方能稳定军心,确保西路大军战力不失!”
说罢。
公子高自顾自的披上外衣,对着门外走去。
看着远去的公子高。
又扭头看了看书案上,一卷尚未合拢的竹简,小栓子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