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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话:倒霉
    竹斋里一共有两处茅房,分别在两端,离中间的地字三号都有一段距离。

    今晚的晚饭,那豆腐齁咸了些,武大郎水喝多了,往茅房直跑趟儿。

    又是一次往茅房来,他打了哈欠,瞌睡都来了,快尿,尿完了回去就睡觉了。

    刚进了茅房,徐达骏耳朵就是微微一动,夜里安静,丁点声音更是清晰可闻。

    果然,放完水后,他伸手推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被人从外头给拦上了。

    是谁整他?几乎不用作多想。

    离沐休还有几日,蔡狗就这么沉不住气了,非得朝他下手呢。

    就这点小伎俩,真是小孩子的把戏,关他在茅房里,还能臭死了他不成?

    臭了点嘛,正好提前练习了,万一考试抽到臭号呢。

    吸了口气,啧,真臭。

    他干脆靠着门,默声背起了书来,心静自然香,就是蚊子忒多,啪,啪,啪。

    一篇文章还没有背完,见他没回来的方从云就寻了来,“达骏!”

    “诶!我在这儿呢!”他赶紧应声。

    外头的方从云也已经看到了被一根木棍别着的门,当下将木棍去了,把门打开。

    “你没事吧?”

    徐达骏笑道:“没事没事!”

    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遂一起回斋舍去。

    ……

    徐茵茵幽幽睁开眼来,入眼的是蝴蝶翩翩飞舞的床帐,嗯?她睡着了?

    不对啊,她记得她刚还没上床呢,只感觉一阵风扑过来,然后就没了意识来着,难道是做梦?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是做梦,因着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东西堵了。

    全身上下,能动的只要眼珠子。

    她眼珠子转动开,她还在自己的屋里,自己的床上,但床边坐着个人。

    屋里的灯罩已经吹灭了,只这人手里举着盏小灯。

    这人穿着一身骚包的绯色,衣襟领口敞开了一大半,露出里头白花花的一片肉,长得吧,还算端正,也白,就是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委实色眯眯了些。

    瞬间,徐茵茵浑身恶寒起来,丫的,她不会遇上采花贼了吧?

    “你醒了?”这人开口,声音也是贱兮兮的,让人不舒服。

    徐茵茵眨眨眼,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今夜守夜的是连翘,呼吸很匀整,估摸着已经被迷晕了。

    这人能悄无声息的摸进她的院子来,还随身携带迷药,想来是有功夫在身的。

    里不都写吗,采花大盗,轻功可是一绝,来无影去无踪。

    家里这些护院,可打不过他。

    现在怎么办?

    她被绑着,又不能喊人。

    她没有起夜的习惯,底下人也不会夜里往她的房里来。

    再说,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她因为吃撑了,才睡得晚了些。

    所以,只要不发出大动静来,别人都发现不了她的处境。

    只能自救了。

    这人色眯眯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游移,真是恶心死人。

    眼看着,就要上手了,这不,灯都搁下了。

    “不愧是宜阳府闻名的嘉成乡君呢,真真是个大美人儿,能采得嘉成乡君,我于全收那还不声名鹊起?嘿嘿,来吧美人乡君,让本公子好好伺候伺候你。”

    电光火石间,徐茵茵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

    于全收的手刚刚挨上徐茵茵的脸,还没来得及抚摸。

    突然,只感觉到危险,他本能的一个侧身再加一个后空翻躲避开来。

    对方咬得很紧,立马又朝他扑来,攻势凶猛,难以躲闪。

    怎么会有一只狗的?

    奇怪,若是狗进来,他岂会察觉不到?又怎会是狗都扑过来了才匆匆避开?

    于全收心里疑惑至极,一个分心间,就被狗嘴给咬住了手臂,他用力甩脱,但狗咬得紧,生生撕扯掉了他一层皮肉,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抬腿就是一脚踢向狗腹。

    黑狗汪汪汪的叫声响彻整个汀兰院,也惊动了正过花园巡逻的护院。

    于全收气愤不已,看了一眼床上的徐茵茵,一咬牙,最终还是越窗离去了。

    细辛最先听到狗叫,匆匆起身赶来,正好看到有人影从窗口离开,顾不上去追,她先往屋里去,“姑娘!”

    “姑娘!”见徐茵茵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细辛当下大惊,连忙冲上来给徐茵茵解绑,“姑娘,您没事吧?!”

    终于得了自由的徐茵茵呸了呸,揉了揉不舒服的腮帮子,“无事。”

    不多时,护院们也赶到了,护院头领刘耿在外道:“姑娘?”

    徐茵茵当下理了理衣襟,出门去,道:“有贼人潜了进来,带人四处搜查一番,看看大家都有没有事。”

    刘耿赶紧应声,带人追出去。

    玲珑和丁香也进了屋来,见连翘还睡着,怎么推都不醒,可睡得真死,丁香便忍不住跪下替连翘求情。

    徐茵茵让她起来道:“连翘是中就迷药,让她睡着吧,药效过了就醒了,没事儿。”

    关于屋里趴着的黑狗,姑娘屋里有没有狗,她们比谁都清楚,但三个丫鬟默契的,都没人多问一句,仿佛这狗本来就一直在一般。

    细辛是早就有的意识,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玲珑和丁香也能如此知机,徐茵茵很是满意。

    幸好她刚才反应快,跟统子兑换了一条狗,忙里忙慌的,都没顾上选品种,统子也是,看着她有危险呢,都不知道自动给她挑个凶猛点的狗。

    瞧瞧,这一脚就给踹蔫哒了,远不如小黑的敏捷。

    要是不叫惊动了人,那采花贼不走,这狗也救不了她,她还得再花兑换机会换猛的来。

    让细辛三人一起,麻溜的将床单被褥全给换了,她自己也重新洗了洗,换了身衣裳,这才让三人都歇着去,然后让统子将狗给回收了去,伤成这样,让统子收回来,才有得活。

    徐茵茵在床上坐下来,想着刚刚那采花贼临走之时看她的眼神,禁不住就是一阵胆寒,采花贼没采着的花,还会回来的吧?

    也不能次次都临时兑换,虽然身边的人不必担心,但真有下次,那采花贼都糊弄不住,她不得杀人灭口哇?

    是以,第二日徐茵茵就带着细辛出了门一趟,从“之前买狗买狼的那人”手里再买了一头狼回来,栓在了门前。

    为防狼被迷药药倒,徐茵茵还多花了一次兑换机会,兑换了吃了闻不着气味的药给狼吃了。

    咳,让狼闻不着味也是挺悲催的。

    不过耳聪目明就行了,这么听话的狼,徐茵茵也就当它是机器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