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予倾欢起床开店门,恰在这时御姐也回来了。
她一进小旅馆的门,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特别像个受尽欺负的小孩。
不用问,予倾欢也知道,她又输了。
只是予倾欢没有想到,她输得不是一点半点,而是输得一塌糊涂,连小旅馆都抵押出去了。
御姐哭得那个可叫一个歇斯底里,上气不接下气。
予倾欢连责怨御姐的话,也说不出口。
倒是予飞扬冲下楼来,对予倾欢劈头盖脸的,咆哮了一通。
“予倾欢,你只有猪脑子呀,妈妈去打麻将,你就不拦着点。”
“你第一天认识她,不知道她的德性呀?!还放任她去啊?!”
“你就是惯着她吧!我拦着,你还总是跟老子拆台。”
“你很能,很会替她说好话,消遣玩乐而已。”
“现在呢?把全部身家都玩进去了。”
“予飞扬,你说点像样的话,好吗?”予倾欢轻蔑一笑。
这就是她哥,遇事总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他还没好气,质问,“我问你,予倾欢,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予倾欢斜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你别指望,我不会管的,你自己想办法去!”予飞扬也怒视她一眼,摔门出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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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予倾欢急得焦头烂额的,好不容易,把关御兰哄到楼上去休息。
这时,她听见自己房间里的手机响了,进去一看,床头柜上摆着一部白色的手机。
她想,应该是战禹洲落下的,但,还没来得及接起,电话就断了。
她犹豫再三没有打开手机,而是将它放回床头柜。
她愣了三秒,自言自语,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给桑迪打了电话,这才发现刚才来电,也是桑迪。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战禹洲这是不动声色的,送她……
她没有多想,只想着暂且用着吧,逮到机会,把钱给他就是。
桑迪睡眼朦胧,一听予倾欢的声音,她腾地挺起身,紧张地问,“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桑迪过得是黑白颠倒的生活,没有特别的事,予倾欢是不会轻易打扰她的休息,为吵架道歉也不会这么急切。
这一刻,两人不愉快的争吵,在桑迪这变得无足轻重,她邀予倾欢到她的家里去。
予倾欢一进门,就抱着她倾诉了,这两天来的倒霉事。
桑迪总结,道破了她们家小旅馆的现状,生意惨淡,无人问津,你还在坚持什么?
“你并不是要开门做生意,开的无非是一种情怀,你放不下什么,你心里清楚?”
桑迪准能一针见血,简单扼要,抓住本质。
直让她尖叫不已,不得不服。
桑迪就像闯进她梦里的刺客,一剑击中要害,让她不得不去审视赤裸裸的现实。
予倾欢很庆幸拥有了她,她时刻让你保持清醒,从而在迷茫中鲜活过来,找到新的方向。
桑迪挽袖清洗茶具,像是知性的良家妇女,气定神闲,优雅,煮起了洛神花茶。
她可以随意切换各种角色,且都演绎自如。
予倾欢永远也学不会,她的洒脱。
在煮茶间,她们闲聊起战禹洲的建议,去他公司上班。
“有趣!”桑迪有失方才的淑雅,豪放的哈哈大笑起来。
予倾欢盯着她看了半天,这有什么好笑的。
“大逆不道。”桑迪止住了笑,“我开心,他为了你,跟他的爷爷叫板,说明了什么?”
桑迪不紧不慢地说,“他对你认真了,但我不羡慕。”
予倾欢想到他干完那事,就迅速地逃离现场,一点温存也不给,不知怎么就有点小伤感。
于是,她漫不经心,回应,“拉倒吧!”
桑迪给她出谋划策,“听我的,你就去他公司上班。”
予倾欢点了点自己的脸,笑称,“我脸皮薄。”
桑迪嬉笑,“多磨炼磨炼,脸皮就厚了。”
予倾欢被她逗得“扑哧”一声,大笑出来。
这时,洛神花茶已煮好。
眼下,一壶云锦,香气馥郁,女人与情事共氤氲。
桑迪往两个古旧的粗陶碗注好茶,轻轻地推给予倾欢一碗,自己手捧一碗。
只见,桑迪轻啜了一口,意味深长的说,“你去他的公司修炼修炼,有好处。”
予倾欢抿了一口茶,心知肚明,却还讨要,“好处?”
“不仅解决了你家当下的燃眉之急,还能让他们祖宗俩互咬,你不觉得很解气?”
予倾欢嬉笑嫣然,“你太坏了。”
“你有战狼为你冲锋陷阵,还怕那老狐狸撕咬你?”
予倾欢抿了口茶,不慌不忙,说,“你这是教我出尔反尔,不讲信义。”
桑迪的火气就上来了,斜了她一眼,“你真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桑迪苦口婆心起来,“你跟那老狐狸讲信义?他就是借着有钱有势,欺负你这手无寸铁的……”
予倾欢苦笑,辩,“也不能这么说,他倒是教会我要有自知之明,活得要有尊严,仅此。”
桑迪猛喝了一口茶,犹如饮酒般的豪气。
接着,她火攻起予倾欢,“他这不着痕迹地警告你,战禹洲是你高攀不起的男人,也就算了。”
“那老东西还恶心你,以十万块逼你做交易。”桑迪又呷了一大口茶,抱怨,“你把我气,口干了。”
“我还是那句话,再好的感情,也要谈钱。”
“更何况你们还没有感情,那就直观一点,互惠互利。”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你没有必要弄成爱情的样子,烦恼你自己。”
“别对爱情过于痴迷,很危险。”
“还有,男人就是荷尔蒙动物,只会在意你发情,不会在意你有多深情。”
“我们就是要让钱,涵盖了一切。”
“且不说荣华富贵,但手里有丰厚的钱,就是可以随意任性,至少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
“精典!”予倾欢有气无力的给她鼓掌,资赞,“精辟!”
桑迪把爱情批判得一文不值,大约是吃过爱情的亏。
她说得有理有据,但予倾欢并不是全赞同,可也找不出驳辩的理由,只有听着的份了。
这时,予倾欢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了。
桑迪瞥了一眼,喜笑颜开。
予倾欢低头看完短信,紧地,抬头向桑迪投去求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