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的舍脂博士已经苍老到快说不出话了。
但能见到活了四千年的人，他的内心也有些激动的。
而且，李然突然明白蓬莱仙人将他送到这里的意义了。
不止蓬莱仙人，还有莉莉丝。
“我明白了。”
李然脑中的乱糟糟的线团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线头。
拎出线头之后，那些看似乱糟糟的线团就捋清楚了。
莉莉丝、蓬莱仙人、包括这座盛月市，这座没有被病毒感染过的城市，幕后之人推手竟都是舍脂博士。
那些在默默负重前行与因陀罗对抗的人。
那一股潜伏在暗中拖住因陀罗的势力。
原来都是舍脂博士安排的。
李然从四千年前被杰尔夫的力量送回来后，一直认为不可能再见到了舍脂博士了。
舍脂博士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他现在不仅见到了已死的杰尔夫，还见到了病危一线的舍脂博士。
李然突然间脑中冒出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舍脂博士为了对抗因陀罗跨度四千年布局？
舍脂博士更是莉莉丝与蓬莱仙人幕后的主使？
布局四千年，就是为了现在吗？
如今通天塔被摧毁，封神法则破灭，灵气开始复苏。
而李然来到了这里。
并非巧合。
他联想到莉莉丝所说的，在他进入副本时，莉莉丝就关注到他了。
莉莉丝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算到他第一次进入副本的时间吧。
但舍脂博士就不同了，她知道李然是从未来穿越而来，也知道他这个人，要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副本并不难。
之后便让莉莉丝在暗中推波助澜，暗箱操作，让他快速成长起来。
莉莉丝所过李然是对抗因陀罗的神秘利剑。
原来如此。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从他第一次进入副本开始，他的一切和命运都在舍脂博士的安排中。
难怪他的副本每次都是地狱级的。
其目的就是拔苗助长，让他快速达到神级。
“你……伱……你已经猜到了吧。”舍脂博士的声音再次传来。
红色激光牢笼般的病房是密封着的，李然不能进去。
而舍脂博士的声音是通过病房内的音响传出来的。
李然的神识感知在这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但他感觉舍脂博士的生命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他站在激光牢笼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被人摆布而恼怒。
其实内心里还有一点点庆幸。
如果没有舍脂博士让莉莉丝在暗中推波助澜的话，他不可能成长的这么快。
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和普通的天选之人、界主他们一样努力的活在规则界中。
李然点了点头，但心中依旧有很多的疑惑。
“为什么这座城市的人没有感染任何的病毒，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坐诊一天才肯见我。”李然问道。
这次舍脂博士的声音很流畅，像是提前录制好了播放出来的一样。
“最了解因陀罗人的是我呀，智脑也是我创造出来的，病毒的性质我再了解不过了，我耗费了三十年的时间重新建造了一台超级计算机，重新编写了一个小智脑程序。”
“小智脑不能与大智脑相比，也不在一个量级，所以只能保护这一座城市的范围。”
“你可以把小智脑当作一款杀毒软件，保护住了盛月市这个硬盘。”
李然现在可以确定，这段话是舍脂博士提前就录制好的。
她似乎早算到李然来这要问什么一样。
不过也没所谓，能解答他心中的困惑就行。
毕竟，生命垂危的舍脂博士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李然也不知道她靠什么活到现在。
难道是这个激光牢笼，还是里面那些特殊的设备仪器？
李然明白了。
这个小智脑形成了一个独有的禁制结界。
阻挡了黑暗世界的病毒，也隔绝了诸多病毒所带来的神通力量。
所以这座城市的人才能像普通人人类一样活着。
“如此特殊的地方，因陀罗就没发现吗？”李然问道。
舍脂博士提前录制好的声音做出了回答：“小智脑除了能防御之外还能隐身规避黑暗病毒的嗅探，就如同隐形战机那般。”
“小智脑是我改良过，拥有针对大智脑的。”
“因陀罗或许察觉到这个世界中有一股神秘势力在与他对抗，但他想不到会是我。”
舍脂博士的一番话让李然大感震惊。
“可你对抗的是你的丈夫啊。”李然问道。
这次舍脂博士不是用录制好的声音回答，而是用自己苍老无力的声音。
“从深……深渊里……将他救赎……出来。”
李然心中震撼无比。
因陀罗是自愿被智脑吞噬的，如今的因陀罗人性是否存在是未知。
而这四千年，舍脂博士竟一人在暗中对抗因陀罗的势力。
其艰辛程度与波折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封神法则虽然破灭了，但因陀罗还在，迟早有一天他会重建他的封神法则世界，智脑最初的设定就是掌控一切。”
红色激光牢笼的病房内开始播放舍脂博士的录音。
“最初智脑设定是为了掌控第二世界规则游戏的平衡的，后来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后，智脑自我评估打破了原有的设定机制，认为只有主宰世界才能让世界平衡。”
“而我的丈夫因陀罗既懂得隐忍又具有野心的，与智脑相结合之后，他的野心立刻被放大了出来。”
“他现在不仅要主宰世界还要成为神之主宰。”
“我了解我的丈夫，他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所以，封神法则一定会重建！”
“他也一定会消灭他认为的不安因素。”
闻言，李然眉头大皱了起来。
“我们现在的力量能对抗得了因陀罗吗？”这是李然最想知道问题。
其他都是虚的。
舍脂博士的录音继续传来。
“莉莉丝可曾与你提起过月神？”
李然摇头道：“没有，从未听说。”
“你不知道也不怪你。”
“其实在三千年前因陀罗立下封神法则时，曾找过月神，但月神拒绝了。因陀罗一怒之下对月神展开了追杀，最后却发现月神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李然眉头一挑，道：“你就是月神？”
“对，月神就是我。”舍脂博士的录音回道。
“月神至少也是神级吧，能让因陀罗早上的神级强者，在神级之上实力肯定也不弱，因陀罗找到你时竟然没认出你来吗？”李然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只要我想，我可以是任何人的化身，不过现在不行了，我的寿元快到尽头了。”舍脂博士说道。
“所以当初你也修炼到了神级？”李然问道。
舍脂博士的提前录好的声音回应道：“我被杰尔夫送回了四千年前的金陵城，杰尔夫与因陀罗不知去了哪里，于是我漫无目的的在这个世界走动。”
“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了解这个世界，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莉莉丝。”
“是她教会我修炼。”
“随着修炼我的寿命也逐渐的提升，实力也突飞猛进。”
“我将我的故事告诉了莉莉丝。”
“只不过当初因陀罗被杰尔夫传送回来后也消失了一段时间，莉莉丝找了他许久没有找到。”
李然听后大感震惊，原来在四千年前莉莉丝就有机会杀了因陀罗的。
但因陀罗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躲起来。
“随着修炼我也成功达到了神级，成为了人们口中月神。”
“后来我建造了这座城市，与我月神的子民们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但这样安逸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因陀罗突然杀了出来横扫无数神级强者，并强行要求神级强者与他签订封神法则。”
“这个时期的因陀罗已经很强了，莉莉丝再想杀他就很难了。”
李然心中感到一阵惋惜。
没想到就这样错失了杀死因陀罗的最好时机。
“因陀罗找到我时，让我与他签订封神法则契约，我拒绝了。”
“当时在场诸神很多，因陀罗并不敢对我发难。”
“等到他派人来找我时，我已经带着月族子民躲到了小智脑的结界内。”
蒙尘的真相慢慢的被揭开。
李然才知道舍脂博士这四千年来一直在努力对抗因陀罗，试图把他从深渊中救赎出来。
“在盛月市有一支月族势力，这个势力里出现了三位神级强者，封神法则破灭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找到了因陀罗，将他拖住。”
“不过这三位强者的实力虽然很强，但远不是因陀罗的对手，最多只能拖延他一段时间。”
“接下来得看你。”
舍脂博士的一番话让李然有些无所适从。
“莉莉丝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能是他对手？”李然道。
“你可以！”舍脂博士语气很肯定的说道。
“你现在是神魔监狱的典狱长，你应该和司命神女见过面了吧。”
李然眉头微皱，惊道：“司命神女也是你的人？”
“是的，司命神女是月族培养出来的一位神级强者，她拥有让诸神都忌惮的能力，她加入封神法则是我的计划，但后来被因陀罗识破了，因此才被打入神魔监狱内。”舍脂博士道。
我去，司命神女居然是舍脂博士的人。
当初他审讯司命神女时，她可什么都不说，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他只从司命神女口中得知诸神畏惧她操控他人命运的力量而选择将她打入神魔监狱。
没想到背后还有一层这样的原因。
司命神女是被因陀罗识破才被打入神魔监狱的。
李然忽然间还想到了在森罗之墟的极乐之城中，他曾经拿着司命神女给的命运之匙来改变命运，不会也是舍脂博士安排的吧。
尽管那次命运之匙并没能带来逆转未来的效果，但也在他的命运轨迹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
原本李然是有打算用审讯的方式契约司命神女的。
却因为契约卷轴无法契约神级而放弃。
“你将她大赦出来吧。”舍脂博士虚弱无力的说道。
李然点了点头，随后拿出神魔监狱的金色魔方。
如今没了封神法则的限制，大赦的冷却时间也没了。
只要李然想，任何时间都可以大赦神魔监狱内的任何神魔。
心念一动，他的神识在神魔监狱中找到了司命神女。
司命神女似乎感应到了李然的神识那般，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大赦！”
李然动用金魔方的技能。
旋即，一座恢弘的魔方要塞出现在这片漆黑空间的上空。
魔方要塞中一个金色的立方体脱离，而后迅速朝着大地坠落而下。
犹如划破黑暗的流星，落在了红色激光牢笼病房旁边。
激光牢笼犹如一个结界，轻松的抵挡住了立方体落下的冲击震荡。
李然目光看向金色立方体。
房门缓缓的打开，一身穿鎏金色长裙的女子，踏着玉足缓缓的走出门外。
正是司命神女杰西卡。
杰西卡走出立方体的房间后，极速朝着激光牢笼的位置飞了过来。
“母亲大人，女儿终于能见到你了。”杰西卡眼中泛着晶莹的泪水。
接下卡站在激光牢笼外，目光奕奕的注视着病房内的舍脂博士。
“母亲大人？”
李然难以置信的看着杰西卡。
司命神女竟是舍脂博士的女儿。
而且从杰西卡的反应来看，她似乎知道会有今天这般场景那般。
从立方体房间出来后，就直奔这病房而来。
难道司命神女早就算了此时此刻的场景吗？
都说司命神女能操控他人命运，却无法操控自己命运。
恐怕她从李然的命运里看到了此刻的场景。
“我……我的……孩子……”病床上的舍脂发出了极其虚弱的气息。
“母亲，你不要说了，是我，我是杰西卡。”杰西卡已经泪奔了，她似乎看到了舍脂博士的命运，不想让舍脂博士再说话了。
“母亲大人，我会把一切告诉李然的。”杰西卡说道。
“好。”舍脂博士虚弱的回应。
杰西卡擦掉眼角的泪水，转头看向李然。
“其实当年月神之所以消失，是因为母亲大人把神力都给了我们，而她的寿元也在神力崩塌的那一刻开始走向下坡路。”杰西卡说道。
“我们？”李然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还有三个哥哥，母亲同样将胜利分给了他们，此刻，他们应该在暗海上与因陀罗战斗。”杰西卡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