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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对峙
    玉京台。

    随着时间的推移,玉京台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其中除了想要知道些什么消息的商人外,甚至不乏普通的市民和异国游客。

    当宁彧和行秋带着重云来到玉京台时,这里的人数规模已经相当巨大。

    虽然称不上人山人海,但以现场的人数来说,道一个水泄不通丝毫不过分。

    这也就象征了...凝光无比重视这件事?

    当然,这对宁彧他们来说不算坏事。甚至人越多,他们越能容易保下重云。

    是的,保下重云才是他们的目的。至于方士世家...该怎样就怎样,我不计较你对凝哲下死手就算了,还指望我在凝光手下保住你?

    想清楚后,宁彧立刻朝着台上走去。

    宁彧走上台后首先对着凝光施礼,随后将带来的垂香木放置在台子中央,冷静开口:“凝光大人,人已经带到。多亏了凝哲,我们才能抓到这次盗窃案的真凶。”

    “...很好。”

    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石佰,凝光笑着站起身,走到了垂香木一旁,细细打量了一下,随后开口:“不错...是西风教会送我的那根百年垂香木。”

    随后,凝光看向宁彧,开口问道:“你们是如何发现并找到这根垂香木和盗窃它的背后主使的?”

    “是。”宁彧抱手施礼,随后看向凝光,开口:“因垂香木失窃是凭空消失,且垂香木号称有着驱邪的功效,所以我与凝哲在第一时间去到往生堂询问胡堂主和钟离先生。”

    “看来,你们是在往生堂手里得到的答案?”

    凝光笑吟吟的,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并非如此。”

    宁彧倒是不卑不亢,转过头去看向大众,朗声开口:“诸位在璃月港生活多年,应当或多或少有所耳闻,方士一族有一种术法,能够以元素力为载体,悄无声息的运走一件规模中等的物体。”

    “这...的确,我听说过方士有这等能力,当初我还因为害怕这个能力担忧了好一阵呢。”

    “方士一族术法精妙,这等术法出现也是不足为奇。”

    “瞧你的意思,是方士偷了凝光大人的东西?”

    “不对吧,方士...”

    见宁彧开口,台下的人们顿时嚷嚷起来。一时间你一句,我一句,现场吵闹了起来。

    “请安静一下。”

    凝光有些无奈的出口,现场的群众顿时止住了话语。随后,凝光看向宁彧,面色平淡:“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垂香木是被方士所盗?”

    “准确的说,是方士世家石家所盗,凝光大人。”

    “这倒是有趣,方士为何要盗我的东西?”凝光笑了笑,看着凝哲。

    “个中原因,在下尚未得知。不过垂香木确实是在石家中寻得,石家家主石佰也已然招供,人证物证具在。”

    “是吗?”

    凝光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石佰的身旁,微微躬身,带着一丝笑意,问道:“石家家主,你在璃月的时日比我还长,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呢?”

    瞧着面前的凝光,石佰低下了头:“...是老夫一时鬼迷心窍,方才盗了天权大人的东西。天大的后果,老夫断然承受,不会有半分怨言。”

    “呵呵...”

    凝光轻笑两声,随后看向重云,“这位方士打扮的少年,又是何人?”

    “此人是重云,协助我与凝哲破获此案。”

    “协助你和凝哲...一个方士?”

    “是的,重云亦是不齿石家如此辱没名节的行为,于是主动参与这次调查。”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给这个叫重云的少年颁一个奖项?”

    凝光依旧是笑眯眯的,众人却觉得有些瘆得慌。

    “非也。是非功过,在下相信凝光大人自有判决。”

    宁彧依旧十分冷静,俊秀的脸上满是严肃认真,一双眼睛看向凝光,毫无躲闪。

    “......”

    瞧见宁彧如此状态,凝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但很快,她就摆出了另一副姿态。

    “那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置这个窃贼...和他背后的家族呢?”

    宁彧一惊,果然要对世家动手吗?

    “至于这个...”

    驱邪世家罪有应得。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若是问罪于整个家族,宁彧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偌大一个千年家族,不可能全族人都是方士。那么那些普通人呢?也要因此付出代价吗?

    凝光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宁彧沉默。

    “如果说你不知道的话...”

    “凝光大人!”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神之眼的凝哲竟然跑得比拥有火属性神之眼的烟绯和胡桃还要快,只见他“噔”的一下就跳上了台,大声喊道:“我认为这件事应当有一个律法上的解释!”

    “哦?”

    被打断的凝光也是不生气,笑吟吟的看着因为跑得急有点发丝凌乱的凝哲,“如此说来,你有话要说?”

    凝哲轻喘了两口气,接着正了正脸色,无比隆重的指向另一个刚刚上台的人:“我不懂律法,岂敢与凝光大人说话?至于我说的解释律法的人...是我身旁这位烟绯小姐!”

    “啊这...怎么把她都请过来了?”

    “什么啊,我一看到她我的口袋就疼...”m.166xs.cc

    “听说求她办事是按时辰收摩拉的,一个时辰要十八万摩拉!”

    台下的观众看见这个粉发少女的一瞬间就嚷嚷了起来,看样子似乎个个都有话要说。

    听见台下的反应,烟绯狠狠的瞪了一眼凝哲,随后看向凝光:“凝光小姐,听凝哲说这里有律法问题需要解决,所以我就来了。”

    “烟绯啊...”

    凝光似乎有些意外,但也仅此而已,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既然是你的话,不妨谈一谈这个窃贼应当受到怎样的惩罚?”

    “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烟绯认真的点点头。

    随后,她面向大众,开口:“一般的盗窃案只能归于民事案件,但凝光小姐贵为天权,所以这件事在性质上等同于刑事事件,这一点大家应该都明白。”

    “而一般来说,对七星造成名誉和财产上的损失理论上是可以判定为危害璃月国家安全的,这是我们璃月港的头号大罪。”

    此话一出,民众哗然。

    他们知道或许会很严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一旁保持沉默的石佰更是眼神灰暗,他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

    “那...那这么说,这个石佰和石家岂不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台下有人壮起胆子开口问道。

    “不不不,我要说的正是这一点。”

    烟绯摇摇头,接着看向凝光,“根据凝光小姐在去年修订的全新法案,拥有超凡力量的方士一族也可以算作是璃月的国家安全力量之一...但是!这并不能说明石家就能拜托律法的约束,他们反而会受到另一层的束缚...“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直接说结果不行吗?”

    “是啊,你说这些我们根本听不懂啊!”

    见烟绯说个不停,台下一些性格比较急切的人急忙开口。

    “意思是,石家也是璃月港的官方力量之一,所以凝光小姐物品被盗一事并非危害国家安全。”

    凝哲倒是听懂了,他从一开始就悄悄往石佰老爷子的方向移动,到这个时候,他疯狂对着石佰使眼色。

    “......”

    石佰明白了。

    这哪儿是什么盗贼审判会,这是璃月七星在逼他们驱邪世家表态啊!

    放弃自身作为世家的自由,从而受到严苛的惩罚;还是就此并入璃月官方,减轻惩罚...

    七星给了他们选择。

    但石佰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根本没有选择权。

    “石家...的确如此。”

    石佰说出这么一句话后,如释重负。

    “呵呵...烟绯小姐当真伶牙俐齿。”

    凝光也笑了笑,随后开口:“如同你说的那样,这件事不管从法理还是人情方面...都是如此。”

    随后,凝光看向石佰,平淡的说道:“按照璃月律法,石家就此搬迁至璃月港西北部近天衡山一代,你可服?”

    “服...感谢凝光大人手下留情。”

    石佰抬起头,勉强挂上了笑容。

    在凝光说出这句话后,烟绯、凝哲、宁彧三人也是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这件事会怎么样还是得看凝光的反应。

    石家可以是官方的,也可以不是,一切尽在凝光一言之中。

    不过好在...他们猜对了。

    “这件事就这样,凝哲、宁彧,你二人随我来一下。”

    定下结果后,凝光冲着凝哲二人点点头,随后独自离去。

    凝哲与宁彧相视一眼,随后也是点点头。

    给了胡桃和烟绯一个表示放心的眼神,凝哲随着宁彧走了过去。

    “......”

    台上的戏演完了,就轮到台下的人们唱了。

    “这...闹得这么大,结果就这样?是不是对石家太仁慈了?”

    “可别这么说,他们整个家族都被迫搬到天衡山一代,这还不叫惨?”

    “但是...”

    热闹没得看了,大部分的人也都兴致缺缺的离开,只剩下少数商人还在讨论。

    他们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的怀疑,要不是不懂律法,他们甚至都想上台争辩一二。

    “白等了这么久,看来最终也没啥收获。”

    其中一个商人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尽是懊悔。

    他可是甩开了一单生意特意来的,结果就看到了这场面。

    “其实也不尽然!”

    另一个商人眼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石家是搬走了...但他们家的地皮呢?”

    “对啊!石家那么大块的势力,可不就是没人了嘛!”

    第三个商人也是眼睛一亮。

    “这么说...凝光大人的目的其实是石家的地皮?”第一个商人有些犹豫开口:“但她应当也不需要吧?”

    是啊,凝光如今拥有整个璃月港最大的地界,又如何看得上石家那城南偏僻的地皮。

    “难不成...是给我们这些商人的?”

    “的确有可能...”

    几个商人越想越兴奋,一下子就将刚才的疑惑抛在脑后,一溜烟全都回到家里算计去了。

    至于律法...对他们来说,能解释得通就行了。在实际的利益面前...这些怀疑似乎都是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