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宁死也要发挥最后一丝余热的落花仙子,叶天初对上界侵入的行为更加厌恶。
半个时辰后,落花仙子被冰封,对方的面容依旧清冷,眼神深邃,如仙子降世,叶天初很清楚,再次见面时,又会是永别。
叶天初将上官无双抱起,朝着山下走去,无双性子虽然清冷,但却喜欢烟火,她曾经说过,烟火的美是其他事物所比不上的,虽然只能璀璨一时,但那瞬间灿烂,便是最美的风景。
就好像是人,一生中,能尽情的释放一次,也足够了。看着怀里的上官无双,叶天初轻声道:“再等等,等我们把上界那些人赶出去,我会再为你放一场人间最璀璨的烟火。”微风吹拂,似乎在回应。
上官无双不会说话,但风会!叶天初知道,那个女孩她听到了。
“宗主,那流云的尸体该作何处置,方才我试验过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摧毁他的肉身,如果真的如仙子所说的那般其修炼了特殊功法,那这功法未免太逆天了吧。”不管多强大的修士都难逃一死,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就算是能重活一世,一般也是采用了不人道的方法,断不会和流云这般。
“因为他没有真正死去,所以肉身无法被摧毁。”低沉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叶天初顺势望去,陌颜也看清了来者的模样,气势骤变,双拳紧握:“又复活了?”眼前出现的老者,和被叶天初所杀的流云,长得一模一样。
叶天初却是没有如陌颜那般激动,上下审视着对方,淡淡道:“章宇长老,是你吧?”
“嗯!”老者微微颔首。叶天初并没有感到惊讶,首先这老者的气息极为熟悉,他肯定接触过,其次便是,对方的修为不高,仅有半步圣元界,稍一思索,就能确定身份。
“章宇长老,你突然出现在洛神宗境地,恐怕要给我一个解释吧。”叶天初淡淡出声。
他和章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认为对方不可能会动手,但谨慎些是很有必要的。
“嗯,我来便是找你的。”章宇沉声,缓缓道:“你们应该发现了吧,我和那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实际上,我是流云分身。”
“叶天初,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一门功法吗?一气化三清。”章宇面色平静,娓娓道来。
叶天初对此颇有印象,点点头:“记得。”
“流云是很多年以前就来到了幻元大陆并修行了一气化三清,在地元界的时候,他便演化出了两具分身,一个进入了天宗修行,另一个便是我。”
“虽然是分身,但都有独立意识,可以自由行动,而一气化三清最强大的地方在于,当我们都达到圣元界五级巅峰以后,可以三者合为一体,突破到更高深的境界,而且因为分身与本体经历,修行的功法不同,一但合体成功,将比同级别的修士要强大的多。”
“流云的野心很大,他不满足于上界的安排,于是便勾结武动,妄图独揽秘宝,随着修为的增长,分身会越来越脱离主体的控制。”章宇缓缓出声,
“这也是一气化三清最难修炼的地方,当每个人的实力都差不多的时候,谁也不会甘心被吞并,哪怕从根本上来说,那是同一个人。”
“但因为阅历不同,本就会造就不同的性格,我刚开始也很赞同他的想法,于是在红尘中修炼,后来被人伏击差点死去,是权笙救了我。”
“权笙把我带入阎宗,虽然阎宗只是个小宗门,门内弟子也不强大,但不知为何,我却很喜欢,于是我便在此定居。”
“但我很清楚流云的最终目的,为了不酿成悲剧,我只能进入藏经阁成为阁老,并且不主动修炼,以至于到现在也仅仅是半步圣元界。”章宇面色严肃,缓缓出声。
叶天初并没有打断,而是静待下文。
“流云本性残暴,如果他知道我的想法,必然会把我杀了,然后重新演化分身,阎宗虽小但也不引人注目,本来我想着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的。”
“直到听到你与权笙说的话,我才意识到,流云已经被你所杀,加之与你的对话让我下定决心,必须要亲手解决这场罪孽。”章宇缓缓出声。
叶天初想起当日在阎宗与章宇见面以及对话的场景,面容微变。他没有想到,章宇居然和流云有这么深的联系。
“既然你知道流云不会死,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叶天初低吼,要是章宇早些跟他说,就能提前设防,上官无双就不会出事,落花仙子也不会被冰封了。
“对不起。”章宇叹息,犹如前世今生般遥远。
“道歉也不能让她们死而复生了,章宇,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和流云不同,可实际上,你们就是同一类人,本性难移,是无法改变的。”叶天初情绪激动,要不是还抱着上官无双,他难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章宇面色平静,点点头,沉声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一个自私的人,而且我也贪生怕死。”
“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眼前,可我却因为惧怕而丧失,如今,我将不会再迟疑。”
“叶天初,帮我和权笙说一声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他的好意,同时希望你,务必务必阻止这场悲剧。”章宇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
叶天初愣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你要做什么?”
“赎罪!”章宇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他的态度是那样的坚决,那样的毫不迟疑。
叶天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章宇的心脏被崩碎,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陌颜回头,背在身后的流云身体竟以极快的速度枯萎。如章宇所说的那般,一气化三清,最后的一人死去,本体才能被摧毁。
叶天初呆滞的站在原地,久久无言。好一会才悠悠地叹气,如前世今生般遥远:“早知今日,何必,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