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扭头朝袁莹莹瞥了一眼,道:“其实有一点本官未与你们明说,那就是,这葛鸿其实是镇北王府的一名上三品侍卫。”
“什么?”
袁莹莹听得差点没直接跳了起来,随后神情异常笃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镇北王何等的英雄气概,怎么会收养葛鸿这种邪恶的蛊门弟子?徐大人,你一定是弄错了。”
闻言,徐忠不禁面露苦笑道:“我也希望自己是弄错了,否则,镇北王豢养蛊门余孽,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将是足以震惊我们整个大黎朝野的特大事件。”
袁莹莹见徐忠的表情不像作假,终于不再似刚刚那么言辞凿凿了,道:“此事非同小可,要知道,镇北王可是我们大黎的护国柱石,在大黎百姓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当今陛下。你却说他豢养蛊门余孽,可有何确凿的证据?”
徐忠眼含诧异地望着袁莹莹道:“看不出来,原来袁姑娘竟还是镇北王的铁粉儿?”
袁莹莹虽不知徐忠口中的“铁粉儿”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定是嘲讽自己的话。
顿时倔强地撅起樱桃小嘴,不满道:“是又怎么样?这镇北王洛飞羽十三岁领兵,镇守云州整整二十年,从未让北戎越过山海关半步。在陛下未展露自己的军事天赋之前,他可一直是我大黎顶梁柱般的存在,当然也是几乎大黎所有闺中少女梦寐以求的夫婿!”
这一点徐忠能够想象的到。
毕竟这洛飞羽乃是惠帝洛飞鸿的亲弟弟,身份无比尊贵不说,还少年成名,英武不凡,更符合那些待字闺中的少女们对脚踏七彩祥云、身披金甲战衣的超级英雄的幻想。
然而往往越是这种年少成名的英雄人物,越是桀骜不驯,不肯屈居于人下。
或许惠帝洛飞鸿在世的时候,还能压得住他。
而惠帝薨逝,继位的洛云锦太过年轻,而且又是个女流之辈,难免会令他这位心高气傲的堂叔有些不服。
当然,这些都只是徐忠的猜测,至于实情如何,得等见到这位镇北王本人后方可知晓。
“怎么不说话了?咱们的徐大人也有理屈词穷的时候吗?”
袁莹莹见徐忠沉默了下去,还当是他自知理亏,于是小嘴一撇,不满地朝他翻了记好看的白眼道。
对此,徐忠耸耸肩,道:“诚如袁姑娘所言,咱们这位镇北王十三岁领兵,镇守云州二十年,加上于镇北王府养伤五年,算下来今年该有三十八岁了吧,估计应该和袁姑娘的父亲差不多的年纪,可惜袁姑娘生的太迟了啊!”
“嗯?”
袁莹莹一时没有绕过劲来,有些懵逼道:“徐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生的太迟?”
徐忠摸了摸鼻尖道:“假如早生二十年,没准你袁大小姐还有机会做镇北王妃的嘛……”
“住嘴!姓徐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袁莹莹顿时被徐忠这番口无遮拦的话气得俏脸通红,恼羞成怒道:“本姑娘只是说对咱们大黎的这位护国柱石心生崇拜,何时说过要嫁给他了?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姑娘将你的舌头给拔下来!”
说着,她冲徐忠扬了扬自己粉嫩的小拳头,凶巴巴地威胁道。
徐忠干笑一声道:“这个可怨不得徐某,实在是袁姑娘方才那番话太容易让人心生歧义了,害得徐某也以为袁姑娘对那种爹系男友情有独钟。”
“呸,什么爹……爹系男友,听着就很怪异好吗?本姑娘岂是那种肤浅的女子?”
袁莹莹切地一声,挺起那峰峦般的一对女子雄浑的资本,螓首高昂道:“本姑娘要找的夫婿,固然要有金戈铁马气吞如虎的战神之威,还要有经才伟略治国安邦的圣人之才,文韬武略,缺一不可。”
“这样啊!”
徐忠若有所思道:“敢问袁姑娘你才学几品?”
袁莹莹不慌不忙地道:“本姑娘三岁开始读诸子百经,五岁可朗诵《诫学》,七岁通读《经国要术》,十岁便能作诗填词了,十三岁从私塾毕业时,蒙齐先生评了个上五品的童生品级,也不算辱没家门了吧?”
袁莹莹口中的《诫学》《经过要术》徐忠也知晓一二,大致与自己过去那个世界的《三字经》《千字文》《大学》《中庸》之类的相似,都是古代学子们启蒙的书籍。
但他只疑惑的是,这妮子不过是家境殷实童年时期接触的私人学校比较早,有幸将这些启蒙书籍通读朗诵一遍而已,就这也值得炫耀?
姑且将你十岁能作诗填词当做是一个优点吧,然而就凭这个,你就想嫁护国战神?嫁治国圣人?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他扭头再将一旁的袁大小姐上下打量一遍,发现这妮子除了女子傲人的资本雄厚一些之外,容貌上的确在洛云锦、慕容霏等这类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面前黯然失色,遂道:“莫非你袁氏在我大黎是超级士族,族内有不少将军大儒在战场或者朝堂上光耀门楣?”m.166xs.cc
袁莹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还将军大儒?你当我袁氏是皇亲国戚啊?我袁氏一族官职最高的便是阿翁,做到如今的工部尚书,军中职位最高的当属我三叔,他目前是镇南军徐玄策麾下的一名千夫长。”
听到这里,徐忠点点头,道:“明白了。”
“嗯?”
袁莹莹突然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明白什么?”
徐忠凝神注视着距离两人不到半里的镇北王府,道:“眼下马上过了寅时,白日的晨曦即将到来,袁姑娘已经开始做梦了。”
“什么嘛?”
袁莹莹先是一愣,旋即才似意识到徐忠这句话的深意,顿时气得直跳脚道:“混蛋,姓徐的,你竟敢说本姑娘在白日做梦,本姑娘……”
“嘘!”
她还待理直气壮地数落徐忠几句,忽觉小嘴一阵温暖,原来已被徐忠给伸手捂住了。
只听后者压低声音道:“别吱声,袁姑娘,你且看看镇北王府的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