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山冲踏出书房的徐忠拱手施礼道:“徐大人,卑职袁小山,带领袁家火枪队特来向大人报到!”
徐忠含笑上前道:“这次徐州之行办得不错。”
袁小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都是大人指导有方,小山不过是完成大人所交代的任务罢了。”
徐忠拍了怕他的肩头,道:“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代给你们。”
“是!”
袁小山立马昂首挺胸,一本正经道。
徐忠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抬手跟这些袁府家丁们打了声招呼。
因为这次急着来县衙上任,所以他只来及跟袁初焕委婉表示了想要吸收袁府那百名家丁的想法。
倒没想到这袁老尚书非但慷慨地送出了百名家丁,就连自己的亲孙子也给打包过来了。
他扬声道:“诸位既然入了我京师县衙,那么今后便不再以袁府家丁自居了,为此,本官为大家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叫做京师独立团,由袁小山任团长,孙长福任副团长。”
徐忠口中的孙长福乃这百名袁府家丁中的队长,是个年龄在三十许间的黝黑汉子,为人比较敦厚朴实,且十分重义气,在众家丁中的声望颇高。
当下袁小山和孙长福同时站了出来,前者乐滋滋地道:“大人,这个番号听着新鲜,从此我们是否也属于大黎军方的一份子了?”
徐忠断然道:“当然,你们可是陛下钦点入我京师县丞的一支火枪队。”
听到陛下钦点四个字,众家丁顿时精神一振,个个脸上带着一副自豪的荣光。
于是,一支由徐忠亲手创建、后期举世无敌的颇具现代化风格的铁军,就此拉开序幕。
安排妥这些家丁之后,徐忠重新回到书房。
桌面上堆着半人多高的人事文书,他随手拿起一本,翻阅了起来。
与其他州郡内的县级单位相似,京师县衙的官职从上到下,分别是六品县令、七品县丞、从七品主簿、八品书吏和九品的衙役。
上任县令罗进被下狱大理寺后忽略不计,从苏县丞开始,到下面的几十名衙役,这里堆放的人事文书足足有近八十余本。
徐忠也没嫌麻烦,而是将这八十余人的人事档案,统统浏览了个遍。
之后,他招来了主簿丁忧,将一沓特意摘出来的文书丢了过去,道:“丁主簿,这些人本官希望午饭过后再见不到他们半个身影。”
“啊,这?”
丁忧接过文书,大致数了数,足足有三十余本人事文书,顿时一呆道:“大人莫非是想将这三十八人全部辞退?可如此大规模的裁减官吏,得需要向京兆尹赵大人报备的吧?”
大黎王都的京兆尹姓赵名宽,从三品,地位与各州的州牧相当,也是统管京师县衙的直线领导。
徐忠淡然道:“此事本官心里有数,你只管按照本官的要求去安排即可。”
丁忧见徐忠一脸不容商量的架势,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下去着手裁人了。
徐忠选择裁员的这三十八人,正是之前被苏庆丰和丁忧安排在县衙门口迎接自己的那些衙役们。
之所以裁掉他们,可并非是徐忠因为甫才在大门口被他们集体无视,而刻意报复。
而是因为这些人身为县衙的底层职工,竟只尊苏庆丰和丁忧这俩副官,却不从他这位京师县衙最高行政长官的政令。
这种人,说白了已经成了苏、丁二人的私人队伍,很难指望他们对朝廷再存有敬畏之心。
所以干脆直接开除了事。
至于京兆尹赵宽那边,徐忠干脆修书一封,让苏庆丰晚点儿命人送去京兆府。
反正等赵宽得知消息的时候,他这边已经雷厉风行地裁员完毕了,届时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想必赵宽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还不到晌午,徐忠大刀阔斧地裁员三十八名京师县衙衙役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长安街。
甚至不少王都的高级行政部门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户部,议事堂。
户部尚书周斌琨听了一名手下监事传来的消息,顿时眉开眼笑道:“哈哈,这个徐忠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他恐怕还不知道吧,那被他开除县衙的捕头铁奎,可是京兆尹赵宽的小舅子,嘿嘿,这下本官倒是看看这家伙要怎么收场。”m.166xs.cc
一旁的袁方同样露出一抹阴损的笑容道:“周大人,您有段时日没去拜访过赵大人了,何不找个由头过去跟赵大人碰个头,您二人商议商议,看看怎么向陛下参那徐忠一本,告他一个滥用职权、搅乱县衙安宁之罪呢?”
周斌琨满脸堆笑道:“不错,你的想法与本官不谋而合。说不得,本官这就启程去拜访拜访本官这位老友了。”
与此同时,皇宫乾元殿。
女帝洛云锦靠坐在一张扶手处各雕刻着一只五爪神龙的红檀木椅上,纤眉微蹙地望着下首的飞羽卫卫长陆小曼,道:“照你这么说,徐忠竟真个将这三十八名衙役全部开除衙门了?”
陆小曼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没错,不到午时光景,包括捕头铁奎在内的三十八名衙役全部被卷铺盖撵出了京师县衙。”
“徐忠啊徐忠,你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洛云锦忍不住喃喃念道。
她当然不似周斌琨那般,以为徐忠就是单纯地开除那些捕快衙役,凭她对徐忠的了解,她知道,徐忠背后肯定还在谋划着什么。
陆小曼这时忽地又开口道:“陛下,除此之外,卑职还听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就是在徐大人进县衙之前,这三十八人都被苏县丞和丁主簿给安排在县衙门口迎接的他。但其中似乎闹出了不快,事后苏县丞还跪在地上向徐忠讨饶一番,随后两人去了书房,商谈了盏茶功夫。”
听到这里,洛云锦美眸陡然一张,目光顿时变得清亮了许多,道:“这么说来,莫非是徐忠已经查出了些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