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媚娘这番话是用一番不容人拒绝的口吻说出来的,大殿内的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甚至就连翁泰北也没有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触怒萧媚娘的霉头。
所以重建帝陵一事,便就依照萧媚娘所言,搁置再议。
当然,陵寝漏水,还是要进行治理修缮的。
至于派谁去修缮,这个问题群臣争论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个统一的结果。
最后,萧媚娘则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排徐忠的身上,漫不经心地道:“徐爱卿身为我大梁安国侯,又身兼帝师一职,与我大梁皇族也算有了渊源,此次修缮先帝寝陵,本宫提议让安国侯前往,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沃特佛?
徐忠乍听萧媚娘的这个提议,顿时整个人的表情忍不住一呆。
昨天晚上自己刚刚睡了他先帝的女人,今天就要让自己去给这位大梁先帝修缮陵寝,难道太后你就不担心这萧统的鬼魂在地下得知被人戴了绿帽,一气之下上来找我俩索命的嘛?
但当他抬头看向大殿凤椅上安坐着的萧媚娘时,发现这位大梁太后板着俏脸,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完全不似说笑。
徐忠差点就像当场问她一句“你认真的?”
然而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
毕竟眼下正是萧媚娘树立威信的时候,自己若是当着群臣的面质疑她的决定,岂不是等于替以翁泰北的“拥帝派”摇旗呐喊了!
所以左思右想,他还是保持了沉默。
这时,翁泰北忽地开了口,顺着萧媚娘的话,道:“太后的这个提议,老臣觉得的确可行。以安国侯如今的身份,确实能够代表皇族,让他去负责先帝陵寝修缮一事,却也再好不过了。”
“只是太后!”
翁泰北说到这里,忽地话锋一转,道:“如今那处陵寝的风水业已遭到破坏,所以我们就没必要再花费大价钱用于旧陵修缮一事了。”
嗯?
徐忠何其精明,立即就从翁泰北的这番话中听出了问题,当下忍不住问道:“那不知翁丞相打算在旧陵修缮上投入多少钱财呢?”
“唔……”
翁泰北想了想,随后向徐忠竖起一根手指道:“一万两。这是户部所能拨出来用于旧陵修缮的极限了!”
我顶你个肺啊!
徐忠差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你丫刚刚让萧媚娘重建先帝陵寝,可是狮子大开口,直接要八十万两白银的。大风小说
然而到了我这里,要修缮先帝陵寝,你就抠抠搜搜的只打算让户部拨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白银,恐怕只够老子准备一些基础的建筑材料吧?人工费呢?日常起居饮食费用呢?
总不能让老子饿着肚子独自一人去翻修那座先帝陵寝吧?
这一点,凤椅上的萧媚娘似是也想到了,纤眉微蹙道:“翁丞相,一万两白银的修缮费用,会不会有些少了?毕竟若是修缮的材料准备不够充分,或者所请的工匠酬劳不到位,修缮的效果恐怕不大,用不了多久依然还会出状况。”
闻言,翁泰北耸了耸肩,道:“回太后,老臣仔细想了想,徐侯和您之前说的都不错,事有轻重缓急,如今胶东郡和河西郡刚刚经过一场战乱,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者多不胜数。所以户部的库银还是要更多的应用到两郡的赈济之上,给徐侯的一万两白银已是极限。”
说到这,他大有深意地瞥了徐忠一眼,道:“不过传言徐侯神通广大,向来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老臣相信,哪怕是只有一万两白银,徐侯也能将之妥善应用,并将先帝的陵寝给修缮到焕然一新,坚不可摧。是吧徐侯?”
最后一句话,他直接向徐忠发起了询问。
这一下,太极殿中,所有的文武百官,乃至龙凤椅上的小皇帝萧天佐和太后萧媚娘,全部都将目光落在了徐忠的身上。
徐忠两眼微微一眯。
他倒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翁泰北用自己的话给将了一军。
恐怕连萧媚娘也没料到,自己方才用来反驳翁泰北重建帝陵的理由,竟会被对方用来作为攻讦他徐忠的借口吧?
想到这,徐忠忍不住抬头朝凤椅上的萧媚娘瞥了一记。
只见这位大梁太后果然俏脸被憋的阵红阵青,奈何找不出合适能驳斥翁泰北的话,所以她一时没有开口。
徐忠随后将目光落在翁泰北的身上,只见这位大梁丞相正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
虽然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徐忠也猜的出来,其内心定然在为自己这个能够一招反制太后和他徐忠的提议,窃喜不已。
对此,徐忠心中暗暗冷笑一声。
心道你们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好事?
当下他耸了耸肩道:“当然,为先帝修缮寝陵,这是稳固大梁根基之事,本侯自然要倾心而为。一万两就一万两吧,不过本侯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丞相等人能够应允。”
耳听徐忠竟然真个答应了翁泰北用一万两白银来修缮先帝陵寝,萧媚娘的俏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
毕竟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先帝萧统的那座陵寝,当初足足建造了五年,花费的银钱早已超过了百万,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巨型陵墓。
区区一万两白银扔进去,恐怕还不够将陵墓的表层翻一遍。
就更不要提去检修陵墓内部的复杂工事了。
不过又听徐忠有要求要提,她便没有立即开口提醒徐忠,而是看看他还能出何等鬼点子。
翁泰北是当年亲自参与先帝陵寝的督造官,自然比萧媚娘更清楚这座巨型陵墓的修缮需要多么昂贵的代价。
他见徐忠同意了一万两白银的修缮费用,心中再也按捺不住狂喜。
他已经想好到时候徐忠修缮不利,自己该如何联络其他大臣狠狠弹劾这位胆敢跟太后走近的无知小儿了。
于是点了点头道:“徐侯有何要求,但说无妨,老臣做主,先替你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