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卧槽,不行了,贫道要被气死了。”
张樵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掐人中。
瞧这架势,似乎真的要被气得背过气去。
不多一会儿,他扯着嗓门冲我嚷嚷,“王家小子,你说贫道口气重,你不应该捂口鼻吗?你捂着耳朵做什么?你是不是把贫道当傻子?”
我愣了一下,赶忙用手捂着口鼻,“老天师,刚才被熏懵了。”
张樵山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懵逼了。
杨珏和林天龙脸庞憋得通红,身体一抖一抖的,不时发出一声低笑,又很快憋回去。
他们太难了,想笑不敢笑出声。
许久,张樵山回过神,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怒瞪着我道:“王家小子,你行,你可真行。贫道跟你说正事儿,你非要捉弄贫道,贫道这就去告诉道风,让他不要跟着你们去江城。”
说罢,他甩了甩绣袍,气冲冲的就走。
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慌忙道歉,“老天师消消气,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开玩笑?”张樵山眼睛一瞪,怒吼道:“有你这么折腾老人家的吗?”
“老天师你可一点都不老,你正值巅峰呢。”我低眉顺眼的道。
张樵山被我突如其来的卑微搞糊涂了,看着我的眼神充满质疑与疑惑。
“你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翻了个白眼,道:“老天师,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是真心实意向你道歉。”
“你真心实意的向贫道道歉?小子,你这番话说出去鬼都不信。”张樵山冷笑连连,忽地,他声音拔高八分,激动的道:“小子,你骂谁是小人呢?”
“老天师,一句比喻而已,你怎么那么较真?这可不是龙虎山道宫老天师的度量。”我一本正经的说。
张樵山无奈的长叹一声,“王家小子,贫道没工夫跟你瞎扯,还是谈正事吧。”
我点点头,“行,老天师你说。”
张樵山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道风可以跟你们去江城,但他被风水玄门中人认出来后,你们必须为他化解麻烦。”
我轻笑道:“这多简单,先让他易容成别的模样,见到萧伊然再露出真容。”
张樵山脸上流露出奇怪的笑容,缓缓道:“道风说了,他就是他,不会改变容貌。”
我脸色一僵,不忿的嚷嚷道:“他分明是要逼着我们跟风水玄门为敌。”
张樵山不置与否的一笑,“这就是道风的条件,你们答应,他即刻走出锁妖塔,你们不愿意,也就可以离开龙虎山道宫了。”
我拧着眉头注视着张樵山,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吓唬我们。
李道风提出的这个要求太难为人了。
他当年入魔后所犯下的杀戮业障罄竹难书,堪称举世皆敌。他活着的消息传开,定会引起风水玄门震动,找他寻仇的人不会少,而他的要求是要我们替他化解麻烦,这真的有些强人所难。
我们如果答应,将会面临风水玄门同道的口诛笔伐,甚至是无休止的追杀。
不答应呢,就可以走了。
请李道风去说服萧伊然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纵然他不去,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相比较,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答应他的要求吧。
念及此,我失望的摇了摇头,侧目看向杨珏和林天龙,道:“别傻站着了,我们下山回江城。”
杨珏惊愕道:“不请李道风帮忙了?”
“请个屁啊,他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请不起。”我吐槽道。
杨珏点点头,“说的没错,的确很过分。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小子,用不着这么果断吧,我们再商量商量。”张樵山忙道。
我神色认真地朝他看去,道:“没什么好商量的,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答应李道风这无理的要求。”
张樵山一时无言以对。
“老天师,后会有期。”
我冲着张樵山挥挥手,对杨珏和林天龙使了个眼色,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偏殿。
杨珏和林天龙无比失望的看了眼张樵山,便跟上我的脚步。
待我们走出百十米,张樵山神情恢复冷淡,转身往锁妖塔方向走去。
走出龙虎山道宫山门,随着厚重的大门关上,我们请李道风对付萧伊然的计划彻底落空。
杨珏回望一眼,愤然道:“张樵山和李道风师徒太过分了,简直是丢修道之人的脸。还道门天师呢,我呸。”
“行了,别抱怨了。”我淡淡道。
杨珏轻哼道:“我就要骂,张樵山作为风水玄门德高望重的老天师,降妖除魔是他的职责。他倒好,居然趁火打劫,提出过分的要求,这算什么道门天师?连那些酒肉和尚都不如。”
“李道风出山,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有顾虑很正常。”我解释说。
杨珏激动的道:“这是李道风他自己惹出的祸根,就该他自己解决,还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翻了个白眼,道:“我们不是没答应嘛,那么激动干什么?”
“就是不爽,很不爽。”杨珏大声道:“等回到江城,我就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风水玄门中人的口水淹没了龙虎山道宫。”
他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张樵山他们听的。
我无奈的看他一眼,这会儿情绪激昂,先前在张樵山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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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沿着青石板路往山下走去,走出两三百米,我猛地站住脚步,眼神警惕地举目四望。
杨珏神色一震,拔剑四顾,没瞧出什么名堂,低声问道:“王七陵,你停下来做什么?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
“周围太安静了。”我看着他们俩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副场景似曾相识?”
听到我的话,他们俩四目相对,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杨珏沉声道:“跟黑巫给咱们下马威那次很像。”
“前几天龙虎山道宫锁妖塔不是差点崩了么?大概就是黑巫的杰作。”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字一句道:“只是,黑巫究竟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想给我们下绊子,犯不着冒着惹怒张樵山的风险推倒锁妖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