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琉听到顾清离的这话,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还真没有往身世方面想过,只当是众人开的一个玩笑话而已。
“不知...老祖宗今日可是想与我说,我不是父皇与母妃的孩子?”
他“腾”地一下子站起了身,迟疑地开口问道。
顾清离点了点头,残忍地告知了他这个真相。
“你确实不是顾家的孩子!你的亲生父母是大虞朝原来第一首富林家的二房夫妻二人......”
顾清离将当初的事情给顾琉大致讲了一下,具体的细节方面倒是没有多说。
不过凭顾琉的智商,肯定可以猜的出来,当初换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得知真相的顾琉一下子瘫坐了回去。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父皇与母妃的孩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说为什么自己小的时候,母妃总是对自己忽冷忽热呢?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不懂事,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她生的啊!
顾琉一想到那个被抛弃了的兄长,那个才该享有这一切荣华富贵的表姐,只觉得无比地愧疚!
顾琉一想到他的母妃与舅妈,曾经多次撮合自己与表姐的亲事,没有高兴,只觉得一阵恶心!
什么狗屁亲上加亲?
不过是他鸠占鹊巢罢了!
而那个顶替了自己的孩子,却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嫌弃,过着本不该过的苦日子!
“我父...陛下知道了吗?”顾琉问道。
他原本想要喊“父皇”二字,却又想到自己根本不是皇子,哪里配喊出这“父皇”二字?
顾清离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来证实这个猜想的,还没有去告知顾彧。
一切选择权在你,你是愿意随我们回大虞,还是继续留在夏朝当夏朝的安王?
当初换孩子的事情,错并不在你,所以你无需过多自责愧疚。
林家那个孩子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是他遇到了你的亲祖母,她待他极好!
说到底,他其实也没有遭什么罪,就是受了你亲生父母、兄弟的一些打压罢了!”
顾琉:“我想回去看一看!想看看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
不过还望老祖宗能够等一等我,我想与陛下、与母妃做个告别。
这个位置原来是谁的,就该给谁,我无法接受自己一直鸠占鹊巢,享受他人的荣华富贵。”
顾彧是真的疼他,从小到大对他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其他几个孩子。
甚至顾彧曾经询问过他,愿不愿意给皇后当儿子?
一旦过继给了皇后,他的地位可想而知,更是更上一层楼。
可是他拒绝了。
他觉得母妃生养自己不容易,若是自己为了更好的生活,便抛弃了母妃,喊他人娘亲,母妃会很伤心。
当时皇帝听到他的回答,不仅没有责怪他,反倒是夸赞了他许久。
幸亏后来皇后也拒绝了这个提议,才使得这件事情作罢。
自那之后,顾彧也对他更好了。
顾彧给他的父爱不少于其他的父亲,所以顾琉想好好与老皇帝道别。
他还想给老皇帝道个歉,是他的出现使得公主不能与老皇帝父女相认,其乐融融。
“没问题,明天晚上我们一起离开。”顾清离道。
双方达成了一致,顾清离与林芝芝便带着团子离开了。大风小说
随着他们的离开,安王府的人也慢慢苏醒了过来。
第二日一早。
顾琉早早地梳洗了一番,第一次穿着普通的衣衫,褪去了一身亲王的服饰。
他没有带任何人,自己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从安王府到皇宫的路,他已经走过了千百遍,没有一次亲自下车步行过。
这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安王府与皇宫的距离竟然这般近?
近到他好像才出了个门,便到了宫门口。
宫门处盘查的侍卫一见到是他,甚至都没有例行检查便放了行。
只因为这是老皇帝给他的特权,是其他几个皇子都没有的特权。
一踏进了宫里,便有专门的轿撵等着他,因为老皇帝心疼他在外面奔波劳碌。
不过是一刻钟的路程,他便从宫门处到了金銮殿前。
这个点儿已经有了朝臣上朝,一个个见着他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停下脚步,来与顾琉行礼问好。
因为他是夏朝的安王,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亦是百姓心中最好的安王。
众人虽然好奇他为什么没有穿亲王服饰,却也没有问出声,只以为他是又有任务在身。
等进了殿内,已经有几个大臣在等着了,等着今日的早朝。
大约过了半晌,老皇帝终于来了。
他一看见顾琉,便招手让他上前。
待顾琉走近之后,顾彧问道:“你这是又准备出去视察了吗?这不是刚回来吗?
赈灾的事情还在准备中,也歇不了几日了,你就在家里好好陪朕,陪你母妃几日不成吗?”
顾琉先行了一个大礼,随即解释道:“父皇,儿臣确实是要出远门,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今日是想着上完朝,便亲自向您辞行的。
一切事情还等朝会结束之后,儿臣会亲自向您解释清楚。”
顾彧想着早朝确实要开始了,大臣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这才让他先退下了。
早朝基本上就是在讨论赈灾的事项。
这些朝臣并不知道粮食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一个个为了响应皇帝的号召,只敢在家里清粥小菜的吃。
这些日子,他们一个个都吃得是一脸菜色,连多年下不去的体重,都逐渐恢复了正常。
他们就怕哪一日皇帝突然微服私访,到时候看见他们在家里大鱼大肉,那自己头顶上的那顶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当听到皇帝要赈灾的时候,一个个都下意识地抖了抖。
这朝廷没有粮食,又要给百姓赈灾,粮食从何而来?
这压力不就给到了他们?
他们除了从自己兜里掏钱掏粮食,还能从哪里找粮食?
若是他们自己不掏,便要想办法从那些大户手里抠。
这么艰难的事情,压力何止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