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待如何?”
一名老者寒声问道。
那人,就是赵氏一族的族长。
当他弄清楚,赵云把他们叫来,不是为了给好处,而是为了追究他们的责任,他就一直拉长着脸,显得很不开心。
眼见族长正式表态了,其余族老便也陆续发言。
“小子放肆!”
“没大没小!”
“不懂孝道!”
“凭你这幅模样,我等便可治你一个不孝之罪!”
“对!不要不知好歹!你要是落了不孝之罪,你这辈子就完了。我大汉以孝治天下,谁敢用你这个忤逆不孝之徒!”
“退下吧,原也没什么事。你若有本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族老们或是喝斥,或是威胁,或是训诫。
放在以前,赵云必定会落得个哑口无言,默然退下。
现在,他却只觉得悲哀。
赵家由这样一群鼠目寸光、勇于内斗的人领导着,如何能够崛起?
族长见赵云半晌无言,以为他被震慑住了,皱眉道:
“正好你回来了,我便说一个事情。
再过几天,你五爷爷就要过大寿了。
你是唯一一个在外闯荡之人,历来是赵家小辈的骄傲。
你自己也当努力,为他们作个表率。
我觉得,你那匹坐骑还不错。
便献出来,当成你的贺礼吧。”
“什么?你想要我的马?”赵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有何不可?”
一名族老站出来,高声说道:“没有我们,便没有你爹!没有你爹,便没有你!孝敬长辈,天经地义。更不必说,你还是小辈们的榜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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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赵云真被气笑了。
他们兄弟俩小时候会活得那么辛苦,也与这群族人有关。
这群人种了赵云父母留下的地,却只给他们兄弟一丁点的口粮。
似乎,生怕饿不死他们兄弟一般。
就是这样一群人,竟又看上了他的马!
那匹马,公孙瓒父子也想要。
但是他不想给。
为此,已经弄出好几条人命。
他的这群族人,竟比公孙氏还不要脸。
他们连计策都不屑使用,直接以辈份压人!
他们以为,这就可以如愿了。
出于对这个世道的传统规则的习惯性敬畏,赵云强行忍住了胸中怒火,问道:“赵家人中,还有谁比我更厉害吗?你们拿走我的马,交给谁骑?”
族长道:“这个,你就不必知晓了。总之,比放在你手中更好!”
“就是!”一名族老马上帮腔,“好马落在你手,那是明珠蒙尘!若是献给郡中高官,或是世家大族,则能惠及整个赵家村!”
赵云深深吸气,沉声道:“那马,是我几乎付出性命,这才在草原上捉到的。你们若是想要,可以自己去捉!”
说罢,他转过身,便想赶紧离开。
若不如此,他害怕忍不住火气,将这些所谓的族中长辈全都杀了。
在另一个世界,后辈们虽也普遍敬老,但绝不会像这个世道一样!
各家长辈,都对后辈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按理,族老们看上了他的东西,直接拿走就可以了。
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身手非常厉害,这才摆出了和他商量的架势。
但对他来说,这事没得商量!
这个家族,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什么好处。
到了现在,却想让他舍己为人,他做不到!
“站住!”
族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敢跨出那道门槛,从今以后,便不是我赵家之人!”
紧接着,又有许多声音响起:
“蠢货!族长拿走你的东西,自然会给予适当补偿!”
“你才一丁点本事,啥功劳没有,就连族长都看不起了吗?”
“交出马儿,大家还是一家人!”
“我们还计划着,为你物色一门好亲事。到头来,你竟这样对待我们?”
“不敬尊长,你便是说到天边去,也是没有道理的!”
“哼哼!不要说一匹马,便是你的女人,族长让你交出来,你也必须交出来!”
听到这里,赵云猛然转身,目光凌厉地扫视众人。
一股强烈的杀气,不自觉地从他体内渗了出来。
众人受其气势所慑,连忙闭上了嘴巴。
有那胆小之人,甚至悄悄发起抖来。
“不得不说,你们的无耻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盛怒之下的赵云,几乎是指着这些族老的鼻子在痛骂。
“小时候,我兄弟没吃没穿,没有任何长辈出来施以援手!”
“我哥哥死了以后,你们立即拿走了他的一切。只用一张破席子一卷,挖了个浅坑就把他埋了。”
“就这,你们还想让我交出宝马?”
“凭什么?”
“是你们觉得,你们对我的恩情很大?”
“还是你们觉得,我该当受你们的欺压?”
“一群自私自利,六亲不认的无耻老贼,我早就受够你们了!”
“和你们同在一族,让我感到恶心!”
“想要将我从族中除名?”
“好啊!赶快,我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