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露出回忆神色:
“至今,我还记得大王在军校里曾经说过的一番话。
大王说:
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多地方富饶得超乎我们的想象。
一年三熟、一年四熟都不算啥。
有个地方遍地金沙,走几步就能捡到狗头金,整条河流里都是金光闪闪。
还有一片大陆,上面的野兽都有一个口袋,肉质非常鲜美。
这些动物多得数之不尽,而且完全不怕人。
当地的土著从不种地,饿了就拉一头野兽出来烤了吃。
还有一片大陆,上面生长着一种奇异的果树。
那种果树的果子足有人头大小,里面的果树就像我国的面包。
味道好,也很有营养。
当地的土著整日就躺在树下晒太阳,饿了就朝树上踹上一脚。
熟了的面包果直接掉进他们怀里,土著们躺在那里吃,吃几口就扔。
还有一片区域经常下雨,天气很热。
那里到处是河流,河里的鱼儿挤得密密麻麻。
当地的土著一辈子全都住在河边的树上,饿了就下树,俯身一抓就是一条大鱼。
自从我听过那堂课,我就很想去看看那些地方。”
戏志才叹道:“这个世界不公平啊!”
郭嘉却摇了摇头:“你说得不对!”
“哦,奉孝还有别的见解?”戏志才有些疑惑。
郭嘉坐直身体:
“大王说过他的看法。
表面上看,是好地方被懒得出奇的蛮夷占了。
实际上,正是因为当地太过富饶,才养出了废物一般的土著。
换了我们的祖先居住在那里,说不定我们也会变成那样的废物。”
戏志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郭嘉继续道:
“大王还说:
大汉的百姓终日劳作而始终贫困,也不是我们这片土地太过贫瘠,而是人祸导致。
人祸的根源在于,生来就固化了的高低贵贱身份。。
以此为根基,权贵们根本不将底层百姓当人看,肆意压榨。
只要解决这些问题,短期之内,所有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短期内?
戏志才听到这个词,马上推导出了更多。
见郭嘉低头喝茶,他便问了出来:“也就是说,大王是在为长期谋划?”<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郭嘉一边放下茶碗,一边点了点头:“没错,大王当时的话是:为子孙谋!”
“好一个为子孙谋!”戏志才露出钦佩神色。
顿了顿,他提出一个问题:“军校的那些学生,深受大王的影响吧?”
“那当然!”郭嘉笑道,“那些家伙一个个全都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攻下整个世界呢!”
“好啊!就该如此!”
戏志才拍着大腿大叫。
他是个十分稳重之人,此时却也激动起来。
实在是外面的地方太过富饶,让他不得不心动。
突然,戏志才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些事情,大王为何只在军校里说?”
郭嘉玩味地看着戏志才:“你告诉我,公布出去有什么好处?”
戏志才沉思片刻,猛地一拍双手:“唉,是我想差了。习惯性地觉得,应该让所有国人知晓一切!”
郭嘉笑道:
“大多数人即使知晓了那些事,最多也就喊喊口号,于事无补。
相反!
一些世家一定会进行尝试。
一旦被他们抢先圈占了好地方,我们未来就要付出额外的代价。”
戏志才沉吟道:
“如此说来,大王想在有生之年做成这件事情了。
人一辈子才几十年,大王自然要着紧推动一切了。
唉!
枉我自负智计!
却是到了现在,才真正理解了大王!”
稍稍一顿,他神情振奋地说道:“若是我等足够努力,还真有可能在有生之年去那些富饶之地转转。”
郭嘉抚掌笑道:“到时候,你我同行!”
“一言为定!”戏志才伸出右手。
“一言为定!”
郭嘉也伸出右手,与戏志才击了一掌。
就在这时,甘宁匆匆进入院中。
戏志才与郭嘉同时收起笑容,一脸郑重地看向甘宁。
“两位,我这几天巡河时发现,汉阳郡正在向东转运物资。我觉得,他们是想跑了!”甘宁向二人抱了抱拳,神情十分严肃。
甘宁在渭水南岸的一个水湾里设立水寨,建立了夏国的第一支水军。
为了提升水军的战斗力,甘宁还把老兄弟叫来不少。
当水师有了第一条战船以后,甘宁就整日里在渭水河上巡逻。
按照甘宁的说法,但凡浮在渭水河上的东西,哪怕它是一只野鸭子,也归大夏水师管辖。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戏志才摇摇头。
他与郭嘉对视一眼,都是露出微笑。
“坐,坐下说。”戏志才指了指另一把椅子。
甘宁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坐下了。
戏志才挥退站在附近的一名侍女,身体朝甘宁方向前倾,压低声音说道:“汉阳郡已被安全司和裁决司渗透,我们随时可以轻松拿下汉阳郡!”
甘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郭嘉笑道:“你想啊!汉阳郡就在我们身旁,我们岂会对其无视?若真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情,我们和安全司,全部都要吃挂落!”
甘宁一想也是,不由点了点头。
很快,他又疑惑起来:“那么,汉阳郡运出去的物资,又是怎么回事?”
戏志才用更低的声音说道:“陈仓的守将张绣,已经成了我们的人!那些物资,都不可能运出陈仓城。”
“嘶!”
甘宁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直都在备战,准备用水军攻下渭水沿岸的汉阳郡城池。
他还组织中高级军官进行了多次推演,如何才能以最小代价拿下东面的陈仓城。
却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两位,偷偷摸摸就把事情办好了。
“张绣的叔叔高居益州牧之位,张绣怎么会背叛家族投向我们?”这是甘宁的最后一点怀疑。
郭嘉笑着摇了摇头:
“你也说了,张绣和张济只是叔侄关系。
即使张济要把州牧之位传下去,也只会传给自己的儿子。
再说了,张绣是大王的二师兄,关系也是很近的。
他又长期阅读我国的书报,早就心向我们了。”
甘宁暗自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郁闷之色。
郭嘉站起身,在甘宁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过了陈仓,有的是仗打!”
“哦?”甘宁露出惊喜之色,“打谁?”
郭嘉干脆将自己的椅子搬到甘宁前面,低声道:“你或许不知道,安全司正在引导天下贼寇进入关中。”
甘宁再度露出惊容,继而满是不解:“我们不是要取关中吗?引贼寇进来干什么?即使我们出手控制,一些地方也会受到祸害,变得更加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