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和纱布倒是有了,可是能缝合伤口的花姐还没到。
屋内的人都焦急不已,就在众人翘首以待的时候,背着一个医药箱的花姐这才疾步进屋。www..cc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雷厉风行的女人。
她一进屋就先安慰梅婶,“梅婶你放宽心,大军吉人自有天相。”
说罢便看了圈屋里的人,视线在扫到江柚和修岑的时候微微顿了下。
而后蹲下来,把医药箱放在脚边。
阿良懂事地在她背后放了一张小板凳,“花姐,你坐。”
花姐摆了摆手,只见她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盏酒精灯,“梅婶,有火吗,我得把酒精灯点上。”
“有的有的,在厨房!”
花姐从医药箱里拿了一块白布,白布包裹的是各种型号的绣花针。
江柚抿了下唇角,猜到了花姐的意图。
特殊时候,没有手术专用缝合针,也只能用绣花针代替。
不过用绣花针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很难干净利落的刺进皮肤。
这对操作者和患者而言,都是巨大的考验。
花姐在进厨房的时候叫了声阿良,“把我医药箱里的线剪估计着剪个十公分,倒一半酒精泡着消毒。”
阿良立即行动。
如今医疗条件简陋,想必缝合用的线不是手术用的。
阿良拿出线筒也印证了江柚和修岑的猜测,就是缝合衣服用的那种线。
也难怪需要用酒精泡一泡消毒。
梅婶和花姐去了厨房。
再回来的时候,花姐一手托着酒精灯,一手借着火焰反复烧绣花针以消毒。
而后用眉毛夹挑着线穿进绣花针针孔,做完这些,立即蹲下。
阿良懂事地将小板凳推过去。
花姐正好坐下。
江柚和修岑站在一旁围观这位花姐处理大军的伤口。
只见花姐解开大军腿上包扎的布条,同时叫了梅婶,“找块布让大军哥咬住!”
梅婶一听这话,哽咽了下,立即进屋找了一块布塞进儿子嘴里。
花姐喷酒精给伤口消毒,而后对伤口进行缝合。
这个过程对于患者而言是相当痛苦的,没有麻醉,绣花针一针一针的扎穿皮肤,可以想象有多痛苦。
大军咬住嘴里的帕子,额头青筋毕露。
江柚不忍直视。
花姐的手法不算纯熟,不过在如今的环境和条件下,也算是不错了。
等她缝合完伤口,已经是四十来分钟过去。
大军已经痛苦得几乎瘫在躺椅上。
整个缝合过程中,无人敢说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花姐结束,才敢吱声。
“大军哥!”
“大军?”
躺椅上的人微微张了张眼睛,嗓音干哑,“我没事。”
说着,看向几个送他回来的人,“你们快去忙吧,我已经没事了。”
几人仍旧不太放心的样子,踌躇着没有离开。
修岑倒是牵了下江柚的手指,【柚柚,我想跟他们一起去。】
【到海边了诶,没有辐射变异,不狠狠囤一波海鲜总觉得有点亏。】
江柚也正想着这事儿呢,闻言,抿了下唇瓣,【好。我也想去。】
【你会潜泳吗?】
【……不会。】
【那我去就行了。】
江柚呆了呆,底气已有不足,【要不……临时学一学?】
修岑没说话,思考了一会儿才应下,【应该也是可以的,不过我得先去探探情况。】
两人脑内交流的时候,花姐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
背上以后把梅婶叫到外面。
修岑发挥自己的特长,眯眼聆听。
花姐:“梅婶,我实话跟你说,这伤口虽然缝合了,但条件简陋,极有可能会感染,接下来的两天是关键。”
梅婶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嗯!我知道,阿花,谢谢你了!”
“梅婶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晚点儿的时候我再过来看看!”梅姐说完,便离开了。
梅婶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抹了把眼泪,平复了心情才走进屋,撑着笑容道,“你们都去忙吧,守在这里也没用,赶紧捕渔去,明天可是兑换物资的时候!”
听到这话,送大军回来的一行人才纷纷告辞。
很快,屋里只剩下江柚修岑。
修岑立即提出,“梅婶,那我跟着他们一起去捕鱼吧!”
“嗯,去吧,我让阿良带着你!”梅婶又走出屋子,叫住阿良,“阿良,你带着这位年轻人,多关照着些,他不是海边长大的。”
“放心吧梅婶。”阿良挠挠头,又往屋内看了眼,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梅婶摆摆手,修岑跟着这群人离开,【柚柚。】
叫了江柚的名字,修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提醒似乎都有些多余,他知道江柚会保持警惕和警觉,不让自己置身任何危险之中。
顿了片刻,他笑了下,【等我回来,爱你。】
江柚微怔。
不为别的,就是“爱你”这两个字仿佛重若千钧。
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组成的词语。
她跟修岑情动到深处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这样的字眼。
不过,就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情感反应来说,她内心是愉悦的。
她一本正经地回道,【嗯,我等你,也爱你。】
修岑再没说话。
江柚扭头,望向窗外,那人影刚刚转过院门口,显然是听见了。
梅婶见状,以为江柚是担心修岑的安全问题,轻声宽慰,“放心,我让阿良带着你家属,阿良水性很好的。”
江柚回过头,抿了下唇,目光便落到大军,也就是现任村长身上。
他脸色有些苍白,失血过多再加上刚刚承受的那波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
梅婶几度看向江柚,终是抿紧唇瓣没有吭声。
江柚虽不知其意,不过想来应该是梅婶觉得难为情的事。
她主动开口,把梅婶叫到屋外,“梅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梅婶终是没忍住,眼泪掉下来,捂住嘴压抑着自己不哭出声。
江柚只得拉着她又走远了些,离大军村长所在的屋子远了些。
“姑娘,婶子有个不情之请……”梅婶说着,竟是要跟江柚跪下。
江柚立即拦住她,“梅婶,有事你直接说,别这样!别这样!”
梅婶抹了抹眼睛,做了番思想挣扎,才难堪地开口,“能不能跟你换点米?就你之前拿给我的,我只有鱼干换,你觉得换多少就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