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沙沙作响,听不清楚。
周围的人都急了,“快,把声音调大些,怎么听不见了。”
声音调大,听到的是更大的沙沙声。
江柚见状,借着背包掩护,从空间拿出收音机。
调试以后,再次听到官方播报——
“即日起,全国十大官方基地接收幸存者,官方基地分别是:红池基地,地址S省……西垭基地,地址S省……海城基地,地址H省……雪山基地,地址X省……”
一群人听到江柚这边的收音机很清晰,也都凑到一边,边听边记地址。
他们主要记X省的地址,至于其他地方,根本去不了,所以也没有必要记录。
江柚和修岑却是把每个基地的地址都记下来。
两人把纸笔放进背包,实际上是借着背包掩饰放进空间。
修岑跟江柚脑内交流,【看来在红池基地的时候李奎华说得没错,到现在,官方基地之间的联系总算建立起来了。】
【对我们而言,好坏参半。】
以前各个基地没法便捷通讯联系,所以两人的行踪还算比较保密。
如今,要从一个基地到另外一个基地,有心人一查或者一打听,估计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以后要更加谨慎小心才行。
有了一起听广播的经历,另一拨人示好,“你们也是去雪山基地吧?要不我们一起走?”
江柚和修岑没有拒绝。
这些人看到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看肥羊,而是带着警惕和防备。
想来,也是忌惮他们,怕她跟修岑不是好人抢他们。
如此,倒也不是坏事。
广播听完,一群人继续赶路。
被洪水淹没过的地方都是一层厚厚的淤泥,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谁都没有停下,直到黑夜降临,四下漆黑。
没日没夜赶路定然不行,江柚和修岑随大流,决定再往前走走,遇到合适的地方再安营扎寨准备休息,明天再行赶路。大风小说
也是运气好,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来到一处较为空旷且淤泥积攒少的地方。
一群人停下来,各自从行李里取出帐篷开始忙活。
江柚和修岑看大多数人都有帐篷,这才择了一处不远不近的地方开始搭帐篷。
一路同行,两人倒是观察出来了,另外一拨人至少有七个小团体。
兴许是朋友,兴许是家人,他们也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彼此牵绊并不深。
帐篷搭好,各自歇息。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或者说所有小团体都有帐篷,江柚观察过了,一对父子没有帐篷,还有一对年轻情侣没有帐篷。
寒冷和黑夜带个人的除了冷瑟,还有打心眼里冒出的羡慕,亦或是绝望。
那四人局促地站在帐篷旁边,偶尔会热情地给别人搭把手,但终究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共享帐篷。
待到所有拥有帐篷的人各自回到一处避风港和温暖的居所,那些没有帐篷的人只能抱着行李,孤独地待在黑夜之中,期盼着太阳早点出来。
江柚不是没有恻隐之心,只不过太多亲身经历都让她不会对陌生人施以援手。
她跟修岑也回到帐篷。
两人在外,一来都是一个休息另一个守夜的模式。
今天,也不例外。
江柚没有睡意,于是修岑便躺下休息。
万籁俱寂,只有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声哗哗响起。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说话声。
听声音,是那个拥有收音机的男生,他是独行的人,所以他的帐篷只有他一个。
“你们,要不要跟我挤挤?”他询问着没有帐篷的人。
“我们吗?”回应他的是那个父亲。
“嗯。”
“好的,谢谢你!非常感谢!”那对父子进入了他的帐篷。
又过了几分钟,又有人出面,邀请那对情侣。
对方声音很低,江柚听不见,是修岑告诉她的——
【咱们斜对面那对帐篷的人邀请了那对年轻人,对女生提出了交易。】
江柚了然,至于是什么交易,都不用说。
风声簌簌,似是掩埋了许多肮脏委屈,和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
这一晚,平稳度过。
第二天天亮,江柚和修岑在帐篷里吃了早餐,再出来整理装备,准备重新出发。
就在刚刚整顿好,那个收音机男生的帐篷里突然传来突兀地惊叫——
“儿子!儿子!”
两声过后,那个父亲猛地掀起帐篷,将收音机男生直接拎出来,狠狠扔到地上,斥责道,“你说,是不是你杀了我儿子!”
收音机男生都懵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望着父亲,“你说什么?什么我杀了你儿子!”
那位父亲情绪十分激动,“昨天晚上,你邀请我们父子进入你的帐篷,我还以为是好心,没想到你竟然包藏祸心,想要我们父子性命!”
收音机男生傻眼了,大声辩驳,“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物品包藏祸心,昨天晚上,要不是我邀请你们同住,你们早就被冻死了知道吗!”
“你放屁,就算你不同情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有帐篷,他们肯定会邀请我们过去同住!”
江柚跟修岑听到这里,双双发出冷笑。
这一笑,引得那位父亲怒目,“你们两个笑什么?莫不是你们跟这小子有所勾结?”
江柚和修岑本来不想掺和这种事,不过被这位父亲一顿无脑输出,不理会就显得太怂包。
修岑大步走过去,进入帐篷,查看了死去那孩子的症状。
不到一分钟便出来,径直走到孩子父亲跟前,“你口口声声说,是这帐篷的主人害了你儿子,那你倒是说说,他是怎么害死你儿子的?”
那父亲根本没想到会有人给这年轻人出头,微微愣了下,便扬着脖子,“他掐死的,我儿子被他掐死的!”
“你确定?”
父亲显然不确定了,他犹犹豫豫,“是被闷死的!”
修岑还是反问,“你确定?”
那位父亲表情已经从不自信变成愠怒,他双手握拳,“你特么管什么闲事,我儿子怎么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跟帐篷主人勾结嘛,怎么不关我的事了?”
其余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看着不紧不慢收拾行李,实则都在关注事态发展。
那父亲脸上挂不住,挥舞着拳头就要往修岑脸上招呼。
毫无疑问,被修岑直接一个过肩摔,砸到地上。
淤泥飞溅到收音机男生的裤腿和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