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出发。
按照小日子说的方向,修岑开车,江柚看飞行眼传回的画面。
方圆几公里了无人烟,除了黄沙土地就没有别的东西。
两人顾不上吃午饭,啃了几个大包子应付。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飞行眼传回的画面才看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画面。
江柚降低飞行眼高度,画面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片石滩,说是石头其实并不准确,就是散落的一些石块。
最关键的是,石头上躺了两具并不完整的尸体,似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有些肢体骨骼离躯干隔了好一段距离。
江柚眼皮一跳,手上的接收器直接滑落。
修岑见状立即停车,抿唇将接收器捡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的画面,他没出声,只是把车速提得更快。
飞行眼上看到的距离不远,但开车过去也花了三个多小时。
到地方,江柚强忍着心慌,戴墨镜,穿戴好衣物,如常下车。
修岑跟在她身后,眼里划过担忧。
走得近了,才能看到地上的尸体,几乎已经被风干,有些部位只剩森森白骨,显然是被野兽啃食过。
两具尸体离得不远,颈骨上都挂着工作证。
江柚抖着手,拿起第一具尸体的工作证,擦去上面的污渍,看到的名字写着吴宇桂。
她赶紧站起来,奔到第二具尸体旁边,工作证上的名字——
江合川。
江柚愣愣看着工作牌上的照片和名字,又看看尸体,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般,发不出一个字。
修岑走到她身边,看着工作证上的名字,将人搂进怀里。
江柚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一直做着心理建设,坍塌了再建设,然而真的直面父亲已经死亡这件事,还是难以接受。
江柚哭得声嘶力竭,连带着上一辈子的思念全部哭出来。
修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看着地上的尸体,眉目间拢着凉意。
倘若,没有小日子把m国人引过来,柚柚的父亲应该不会死。
他好好的搞科研,在国家的保护下,现在说不定就在哪个基地。
然而事实是,他跟他的同事逃亡到这里也只是延缓了死亡的速度而已。
并且,以这个时代现有的科技力量,根本没法找过来。
这里的磁场跟其他地方不同,天灾前什么指南针罗盘一类的设备根本没用。
天灾发生以后,就更不可能派遣更多的人力物力寻找一个大概率已经死亡的科学家。
这是没办法的事实。
江柚哭得累了,整理好情绪,强迫自己继续做该做的事。
比如,让小日子也经历一遍在这茫茫荒野生命一点一滴流逝的感觉。
她把人从空间放出来,眼神如刀。
小日子从头到尾都被绑着,对他而言经历的时间也就几个小时,因为大部分时间他都被江柚扔在空间,在里面他感受不到时间流动,也没有意识。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彻底明白过来,对方要找的是谁。
他心里对这对男女的身份也有了猜测。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他不停地磕头道歉,一遍一遍的讲着斯米码塞恩。
江柚听着想要炸毛。
小日子就是这么虚伪,大德都缺了,偏偏还要守着小节。
呸!
恶心!
这回不用江柚动手,修岑代劳,连捅两刀,警告道,“闭嘴!再发出一点声音你会更惨!”
死是不可能让他痛快赴死的。
不尝尝恐惧和痛苦的滋味,怎么配得上他的身份。
江柚从空间拿了木制箱子,将父亲和他同事的遗体分别装好,放进空间。
他们的工作牌,也都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并放回去。
做完这些,她走到小日子身边,“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把m国人引到这里?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解答了我的疑问,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一听要死,小日子就急了。
他想活着,他还想活着,谁愿意死啊!
他不停磕头,不停求饶,“饶恕我吧!我只是犯了很多人都会犯的错,我会痛改前非的,请相信我。”
江柚笑了,“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你们实验基地应该有不少药剂吧,不知道有没有让人吐露真话的,要不我给你试试?”
小日子一听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活到头了。
他面露凶光,突然发力向前,意图撞到江柚,或者像恶犬一样狠狠咬她一口。
江柚躲开了。
小日子扑倒在地,吃了一嘴黄沙。
江柚面无表情地在他身上扎刀,亏得之前一直在学习,她知道怎么扎会让人痛苦,同时不会太快死去。
小日子嗷嗷叫着,知道必死无疑,一改之前求饶赎罪的姿态开始破口大骂。
江柚把他全身扎了个遍,鲜血很快浸透黄沙地。
这天色也渐渐要黑了。
她仰头跟修岑说道,“这里应该还有野生动物,经历这么多场天灾,说不定已经变异了。”
修岑秒懂她的意思,“那就等等看,他们闻到血腥味应该会很快过来。”166小说
小日子一听,顿时急了。
要被野兽一点点啃食?
那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我说!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现在就说!”
江柚把人翻了个面,让他仰面朝天,居高临下看着他,“我现在不想知道了。你就等死吧。”
为了试验这里是否真的有野兽,她还空间曾经囤的鱼内脏鸟的尸体扔到小日子身上。
想想父亲,还有死于这个小日子手里的科研人员,这番报应是他应得的。
做完这一切,江柚和修岑回到房车上。
江柚十分疲倦,洗了个澡以后,便坐在沙发发呆。
修岑也迅速洗了澡出来,陪在她身边,“柚柚,吃晚饭吧,我饿了。”
听到他的声音,江柚才回过神来,“好。”
两人默默吃着晚饭,不多时,太阳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地平线,黑夜降临。
江柚和修岑看着外面。
房车隔音,听不到外面鬼哭狼嚎的风声。
但小日子听得明明白白。
他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身上的各类腥物熏得他几乎作呕,但也要忍耐着。
恐惧爬满全身,他现在后悔了。
但,后悔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