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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血溅山寨
    周小渡悍然无畏,扑上前去,趁青尾蝎那阵眩晕还未过去,一把将他身下的褥子用力抽了出来,在空中翻卷两圈,朝青尾蝎的头脸卷去。

    青尾蝎举起蝎尾刺,将那褥子割开,而后张开嘴大喊:“来……”

    嘴里刚迸出一个字,就被周小渡再次攻来的褥子包住了脸,呼喊闷在了褥子里,一声“来人”宛如放了个闷屁。

    他挥舞着武器,试图反抗,但因为视线被遮挡,看不到周小渡溜到了他背后,被周小渡一把扭断了手臂,发出一声惨叫来。

    芝麻眼疾手快,操起一旁架子上端放的玉如意,对着青尾蝎的另一只手就是狠狠砸落,一声闷响,玉如意断了,青尾蝎的另一条胳膊也断了。

    蝎尾刺掉落到了床榻上。

    门外的守卫察觉到有些不对,冲屋里大声询问:“四当家的,您没事儿吧?”

    里面静默了几息,传来青尾蝎的回答:

    “无事,只是碰倒了物件。”

    那守卫遂问道:“小的进去帮你收拾?”

    青尾蝎垂眼,看了看压在自己喉前的小刀,咽了咽唾沫,正想拒绝,却听周小渡在他耳边低声道:“让他进来。”

    青尾蝎不明所以,但小命攥在别人手上,只好照做。

    那守卫推门进屋后,却见那张三竟上了床榻,正十分狗腿地给四当家捏肩膀,一边捏还一边问:“四当家,这个力道怎么样?”

    一柄小刀正被周小渡用手贴在他的后心处,青尾蝎面色难看地道:“可以。”

    “您喜欢就好。”周小渡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守卫嫌弃地看了一眼张三的大饼脸,心想:四当家怎么突然好这口了……

    他俯身去收拾地上的玉如意,忍不住道:“哎呀,这不是四当家准备送给李大人的寿礼吗?怎么断了呀?”

    青尾蝎心烦意乱地骂道:“爷的事,轮得着你来过问吗?”

    那守卫连忙告罪,自打嘴巴,“是是是,小的多嘴了。”

    周小渡见他将那玉如意收拾好,缓声道:“刚刚四当家说了,有要事需要与诸位弟兄共议,你将弟兄们都召集起来,知道吗?”

    “寨里的所有弟兄吗?”那守卫看向青尾蝎。

    青尾蝎感到背后一阵疼痛,料想是那刀刃割破了肌肤,心下一阵发寒,咬牙道:“对,所有弟兄,把他们都召集起来!”

    “是,小的这就去。”说着,那守卫疑惑地看了周小渡和芝麻各一眼,一头雾水地退下了。

    很快,整个青石寨的二百来号人,都被聚集到演武场上。

    周小渡刀尖抵着青尾蝎的后心,将青尾蝎“搀扶”了出去,站到了台上。

    途中有帮众投来疑惑的目光,周小渡便会解释道:“四当家的刚刚在床上闪着腰了。”

    那些帮众便会猥琐地笑笑,忽视掉青尾蝎发绿的脸色,交头接耳说些荤话去了。

    青尾蝎如履薄冰地被周小渡挟持上了高台。周小渡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二百来号人,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呼吸混乱、眼球浑浊、站没站相——乌合之众,大部分连小芝麻都比不上。

    周小渡给芝麻丢了个眼神,他领会后,起身走向演武场的大门,“吱呀”一声将大门关了起来,而后取出一把大锁,将那门给锁上了,钥匙则是被他揣进了怀里。

    众人见到少年此举,宛如朝水面掷了一块大石头,激起一阵议论来。

    “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呀,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事,紧要到不能泄露出去?”

    “能是什么大事啊?这么一锁,搞得老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

    七嘴八舌的交谈声犹如浪潮,在青石寨演武场内喧闹不休。

    周小渡扬声道:“吵什么吵,不就是落个锁嘛!”

    声音被她用内力传送到场内,振聋发聩。帮众们安静下来。

    她噙了一抹笑,迤迤然继续道:“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我们敬仰已久的四当家青尾蝎,庆祝他的死期。”

    她手腕翻转,小刀灵活如飞舞的白鸽,在青尾蝎的脸侧掠过。

    一小块血淋淋的东西掉到地上,鲜血喷涌而出,青尾蝎惨叫不已,咒骂道:“混账东西!你敢动我!”

    前排的帮众定睛一看,竟是青尾蝎的左耳被割了下来!

    “这是敌人!”

    满场哗然,帮众们悉数亮出自己的武器来,寒光在场下熠熠闪烁,一眼望去,犹如波光粼粼的海面。

    杀机弥漫间,周小渡面不改色,那抹微笑依旧淡定从容,“今天,我要以血为酒,敬我们的四当家,感谢他,做了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

    小刀挥舞如电,在青尾蝎凄厉的嚎叫声中,将他的右耳、鼻子、左眼、右眼,一一剜了出来。

    鲜血淋了一地,那些脏污的肉块混在尘土里,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那些帮众们叫嚣着“住手!”“放开我们四当家!”想往台上爬,却被周小渡一掌迸发的掌风给震飞了出去,前排的人砸到后排的人,场面混乱不堪。

    周小渡将小刀捅进青尾蝎的腹部,在他的肚子里搅动起来,她面上带着溅到的鲜血,笑得肆意,“我也发自内心地祝愿你们,从此以后,和你们的四当家一样,在此地长眠,开始发烂、发臭!”

    她就势将小刀拐了出来,扯出一长串的肠子来,青尾蝎的惨叫戛然而止,就此气绝。

    邪魔狞笑,血溅高台——触目惊心的画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除了小芝麻。

    他知道,周小渡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即使如此,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他看着满目猩红,心中一阵悲伤,眼眶发红起来。

    那些帮众被周小渡狠绝的手段震慑,纷纷栗缩起来,不敢与之交锋。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干掉门口那个小子,我们冲出去!”

    一呼百应。

    人群犹如潮水般朝门口的少年涌去。

    芝麻抿了抿嘴,伸手握住悬于腰间的刀。“铮”的一声,刀锋出鞘。

    他学了那么久的刀,总该杀一些该杀的人。他如是想道。

    他心中无端的空明,无忧亦无惧,只余下支配手中长刀的一腔勇气。

    寒光霍霍,那柄长刀像是他双手驾驭的旋风,飞旋如意,干脆利落地夺走了为首之人的性命。

    红色的血液在他眼前绽放如烟火,有几滴溅到脸上,温热,粘稠……原来杀人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玉面上,血珠两三点,衬得眉间红痣也如鲜血染就。

    那些帮众被他这一刀骇了一跳,但反应过来之后,依然选择成群结队,冲上前去与之对决。

    毕竟,和宛如妖魔的台上人比,台下这个少年,更像一个可以击败的凡人。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奋力厮杀。

    周小渡将青尾蝎残破的尸体抛到台下,然后后退几步,在高台中心的座椅上坐下。

    她靠着披挂虎皮的椅背,冷眼看着少年以一敌百,在顾此失彼中屡屡挂彩,扬声对少年说道:

    “江湖就是个杀人场,你须尽快适应这刀尖悬于顶的路,我既一脚把你踹进来了,你想再出去,可就难了。”

    少年手中长刀呼啸着一挥,“不是你把我踹进来的,是我自己愿意陪你下场的。”

    她眉头一挑,嘴角似有笑意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