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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别别扭扭
    回房间睡觉前,周小渡将那位勐兽兄拖回了自己院子,并且取出了刑讯常用的蛊虫——

    “警告!警告!任务人出现违规行为!请立即停止!”

    周小渡嗤笑一声,“我违反哪条规定了?我又没有告诉他‘他也是个纸片人’这件事。之前我对气运之子动用武力,你们都没有管我,怎么现在一个小配角都动不得了?”

    “您正在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保密的任务信息,这对于任务执行者来说,已经形成了违规。”系统回答。

    “哦,现编是吧?我不管,你回去翻当初发给我的任务守则,找到具体条款,再来跟我吵吵。”周小渡嗤之以鼻,然后根据前段时间摸索出来的方法,将吵吵嚷嚷的系统给反向屏蔽了。

    世界清静了。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来,如她所料,即使她不听话,系统也拿她没办法,就像它们无法操控脱离轨道的重要角色一样。

    周小渡阴鸷的目光望向那位勐兽兄,不怀好意地笑了:系统自己送上门来的空子,她要是不钻,她就是脑子有疾。

    “把你知道的‘剧情’,全部都告诉我,若有半点隐瞒,你就留在这里给我的花草当肥料吧!”

    “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勐兽兄大惑,气急败坏地问道。原剧情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女人啊。

    周小渡面色一沉,不耐地摇了摇铃铛,那蛊虫听到铃声,在男子体内啃咬起来,男子的惨叫声刚从嘴里冒出来,便被周小渡用鞋堵上了。

    “咱俩谁审谁?”

    她又摇了下铃铛,看那男子在地上翻滚,冷冷地说:“你先清醒一下,我们再好好谈。”

    半晌过后,“清醒了没?能谈了没?能就点头。”

    男子狂点头,周小渡把鞋子拔出来,便听他哭着道:“其实我知道也不多,就是有个算命先生给了我些指点……”

    周小渡再次摇铃,暗沉沉的眼童如漠漠冰湖,“撒谎。”

    “停停停,我招我招,不是算命先生,是,是!”

    周小渡停下来,俯视着他,“说吧。”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是一本武侠,我是穿越来的……”

    勐兽兄自然不是真正的穿越者,而是作者设定的一个傲慢自大的小反派,自以为是天选之子,结果自负之下,还是被原男主打败,这是一个穿越者干不过土着的故事。

    他口中的“原剧情”,自然也不是真正的原剧情,而是作者的一个设定,若说勐兽兄所知的剧情为一,那真正的原剧情便是二,周小渡正在完成的剧情便是三。

    他所说的话不可尽信,但是肯定具有参考价值,正如他告诉周小渡,十步楼是最终大反派这件事。不管最后是否会走到那一步,早些做心理准备总是好的。

    系统怕的便是这种情况,从前遇到类似的小世界,为了执行任务方便,其实是将原剧情整个剧本都告知了任务执行人,但是这样会造成两个弊端:

    一则是任务人没有强大的计算能力,容易被原剧情迷惑,投机取巧、本末倒置,进而起到反向效果,就好比,系统直接告诉周小渡“盛羽驰修炼了邪功”,那她有可能会直接把涂子律骗过去送给盛羽驰杀,以此达到真相大白的目的,但是对于剧情完成度来说,过程的贡献是比结果重要的,这远远比不上让她自己去顺藤摸瓜地查,因为原剧情本来便是“查探”;

    二则是任务人常常有私心,得知太多剧情后,容易不听话……这就是系统不敢告诉周小渡,原剧情里主角是个独眼龙的原因,因为它怕周小渡会去救主角,从而损失剧情完成度。

    所以,它们学聪明了,把剧本藏起来,像个领导一样,时刻关注“市场动态”,实时发布工作指令,让任务人按部就班地跟着它们的规划路径去走剧情。

    但是系统却忘了,“穿书者”这种人设造成的漏洞。而私心很重的周小渡并不想放过,哪怕这拿到手的剧情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总归是有备无患。

    这注定是要将周小渡的脑汁烧干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思索了一宿的周小渡刚刚睡下,江思白便气冲冲地找上门来,“周!小!渡!”

    他这副难得一见的怒容,引得众人侧目。

    盛余庆迎了上来,后知后觉他俩昨天忘了跟江思白通气儿,“江大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行,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睡了一觉,醒过来整个世界都变了?”江思白将手里红艳艳的一样东西展开,“这写的都是什么?”

    那是一面锦旗,上书金字:

    除暴安良,古道热肠;能医能武,再生父母。

    江思白有点语无伦次,“他们说什么,我的剑刺到了他们心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使软剑!他们还说要采访我潜伏贼窝的心路历程,发布到江湖日报上加以表彰,我治病救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锦旗……关键他们一大群人,现在守在我家等着开席呢!我只能打发小厮去酒楼买现成的……我还以为我没睡醒呢,一打听才知道,是你俩干的好事,对不对?!”

    “哥,你冷静一点儿,我们这是事出有因……”

    “我怎么冷静?!我出来前他们还让我表演舞剑呢!‘来一个!来一个!’的,我哪里会啊?!”江思白简直是摇着他,咆孝道,“还有我家柔嘉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们答应过我会照顾好她的,结果你俩带着她去山匪窝了!”

    周小渡闻讯赶来,“你放开他,有事冲我来!”

    “我当然要冲你来!周小渡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用我的脸把柔嘉拐出去了?你都干什么了,那么多人找上门来,跟我称兄道弟的!”江思白毫不客气地喝道。

    廊道外聚集了几个观望的护卫,被盛余庆挥手遣散了。

    周小渡还是第一次见江思白发火,感觉有些新奇,眨巴着眼睛,说:“我这也是为你好。”

    “哦?说来听听?”

    “你看呀,贺柔嘉整天在外面乱跑,就是为了给爷爷报仇,那我们就假装那个千面骷髅是真货,帮她把仇报了,她开心了,说不定就收心了,你就不用跟着她到处跑啦!”周小渡振振有词,“何况我将她保护得很好,对于你的高大形象,只有添光增彩,没有半点抹黑,贺柔嘉还得谢谢你帮她除掉了仇人呢!”

    “江某还要谢谢你,是吗?”

    “唔,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周小渡,江某知道你武功高,素来横行无忌,但这不是你将他人安危视作游戏的理由。”江思白将那面锦旗丢到地上,面色阴沉,“你分明知道那个千面骷髅是假货,柔嘉没必要为了一个假的仇人去冒险,你还是将她骗过去了,你是为了让她开心么?是为了撮合我们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必与我冠冕堂皇。”

    江思白说完便拂袖而去,盛余庆想去挽留,回头却见周小渡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一缕晨光打在她的裙脚,雾气中,她面上的表情那样迷茫,他心中陡然震动,又收回了脚步。

    “小渡……”他忐忑地朝她走近。

    周小渡垂下眼帘,盯着地上那面红色锦旗,蹙眉道:“他竟如此生气。”

    盛余庆轻声道:“所以他说的都是气话。”

    “但他也没说错……”周小渡抬起眼来,困惑道,“这小白痴竟不好湖弄。”

    盛余庆没忍住笑了出声,将那面锦旗捡起来,拍了拍灰,“你真当他傻的吗?”

    周小渡不高兴地撇撇嘴,“果然是个老妈子,一点小事儿就叽叽歪歪,麻烦死了!贺柔嘉能蹦能跳,可好着呢!”

    “我们跟他道个歉,他兴许就不生气了。”

    周小渡幻想了一下这个场景,不由打了个哆嗦,“不要!我不要向他低头!你也不许去!”

    “小渡,昨天你帮他拉拢那些富商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我那是闲着没事闹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了。”周小渡将脸偏到另一边去,不屑道。

    他曼声道:“你不愿意去的话,那我代你去向他道歉咯。”

    她转过头来,眼睛圆瞪,“不许!你凭什么代替我做事?给你脸了?”

    “对啊,我们本来也不该代替他做事的啊。”少年的目光像照射在冰面的暖阳,热烈到无所遮掩,“小渡,总是昂着头的话,脖子会累到断掉的。”

    周小渡一时哽塞,垂下头去,望着在地上打圈圈的脚尖,低低地说:“道歉有用的话,天底下就不会有官府了……”仍是不大情愿的模样。

    “很多纠纷就是在公堂和解的,可见官府也觉得道歉有用。”盛余庆振振有词。

    “你这说话跟打拳练剑一样……”

    “嗯?”他语气太凶了吗?

    周小渡解释:“一套又一套的。”

    “呵,走吧。”他轻笑,推着周小渡往外走,“咱俩可以先礼后兵,他要是敢拿乔,让你难堪,我就拔刀震慑他一番,看他敢不敢给脸不要脸。”

    周小渡滴咕道:“说你知节守礼吧,你这匪里匪气的;说你蛮横无理,你又是上门请罪去的……”

    “这叫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乃是处世之大智慧。”盛余庆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