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陌生庭院,林子衍目视着小厮一趟趟的搬运行李。
这里是上任监察御史的住处,生活用物一应俱全,甚至比他在公主府的房间,都要奢华几倍。
只是不管再奢华,他总觉得这里冷清,像是缺少了什么。
“林监察,您怎么来了也不到县令府坐坐啊?”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时,一道高昂谄媚的声音,毫无预兆的闯入他的耳腔。
他扭头过去,只见一名身着官服,笑得见牙不见眼,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朝他走来。
他脸上的笑,以及熟稔的招呼,好像两人是分别许久的故交。
“你是?”
瞧见林子衍的打量,对方主动介绍,“下官是青河县知县徐贤,林监察叫下官老徐就行。”
林子衍疏离道,“你我官衔同阶,没必要如此客气,只是今日舟车劳顿,不便招待徐知县。”
听出了对方的逐客令,徐知县脸色一黑,又立马恢复笑脸,“既然林监察累了,那就先休息,改日我们再约。”
徐知县离开监察司,回到知县府时,屋里坐了一圈翘首以盼的官员。
看到徐知县回来,这群人立即围拢过来,“老徐,打探的怎么样了?”
徐知县坐到桌前,灌了口茶,露出一脸不满,“我瞧着那小子不像善茬,而且为人疏离冷淡,你们以后做事都机灵着点,别被抓了把柄。”
“老徐你放心,我们做事都有分寸的,只是这新来的监察我们都没见过,你没邀请他赴宴?”
徐知县更为气愤的说,“我邀请了,他直接回绝了,我又不清楚此人是真清廉,还是装装样子,也没敢多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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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围桌而坐,各种小心思丛生。
坐在徐知县手边的主薄提议,“管他是真是假,来了咱们的地盘,就得遵守咱们的规矩。”
县尉一脸不认同,“我听说这次来的监察,可是神女的驸马,咱们要是太过火,恐怕要折他手里。”
徐知县冷呵道,“咱们青河县,又不是山高水远的地方,这神女与驸马的事情,咱们听得明明白白。”
“在京城里,这驸马就不受神女待见,而且在京城里当官舒舒服服的,要是他真的办事利索,能被调职到咱这?”
“我瞧着啊,肯定是他惹恼了神女,才被贬来这里,说不定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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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薄奉承道,“知县说得有道理,反正他明天也得来府里视察交接,到时候咱们再试探试探。”
监察司。
林子衍瞧着前任监察留下的卷册,从架子上取下来,一卷卷翻看。
副司领着司内人员前来,禀报道,“回禀林监察,司内人员都在这里了。”
林子衍扫过所有人员,心里有了定夺。
监察司做主的只有监察一人,其余的副手都是给监察提供便利的,手中并无实权。
因此这些人换与不换,影响并不大。
只是有些话,不能省。
“我领陛下旨意,前来青河县任职,今日便是我上任的第一日。”
“我这人没什么忌讳,只要你们专心做事,不触犯法例条令,私下如何都与我无关。”
“可一旦让我知道,你们越过我这个监察,与外人做什么勾结勾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监察放心,我等定恪守本分,尽职尽忠!”
林子衍点头,看向堂内两侧架子,“将上任监察在任时的卷册都调出来,我要知道他都办了哪些事。”
“是!”
林子衍是一早出发的,到青河县已经过午时了。
此时他又废寝忘食的回顾卷册,难免有些头晕眼花。
苏青本来被安排在青河县做眼线,林子衍到来,他也回到林子衍身边侍奉。
苏青端着茶点,放到林子衍手边,提醒道,“主子,您先吃点东西吧。”
林子衍应了一声,可目光还停留在文字上。
“上任监察一共处理十六桩案子,其中过半都不了了之,也并未上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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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这些案子,便是跟知县府勾结的案件,你过后按照参与人员,秘密调查始末。”
“属下明白。”
直到夜深,林子衍才算看完。
他疲惫的走向房间,准备先休息一番,明日迎接知县府的攻势。
正当他宽衣解带时,一道声音闯入脑海。
“哇偶,这舞姬身段真不错!”
林子衍困倦的眸倏然睁大,转身看向房间。
只燃着一盏油灯的房间黑压压的,并没有任何欢声笑语。
“是听错了?”
他屏气静音,驻足良久,再听不到那声音后,他只当自己劳累过度听错了。
而与此同时的公主府。
“好,跳得好!”
戴柯的鼓掌和夸赞声震耳欲聋。
能得到神女的称赞,舞姬们纷纷跪下叩恩。
“春和,赏!”
一旁侍奉的侍女,听到戴柯吩咐,拿着钱袋分银子给舞姬。
戴柯抿着酒,抬手招来一名最漂亮的,拉着对方的手示意其余舞姬,“继续!”
戴柯摸着舞姬小手,煞有其事的说道,“你这手相不错,将来必然大富大贵。”
听闻此言,舞姬激动的又要跪下,戴柯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好生坐着。”
瞧着眼前的载歌载舞,005忍不住了【宿主,林子衍只是调职去了外地,不是死了,您不能这么放纵自己吧?】
戴柯不以为意的说【我又没干什么?】
她就是拉拉小手,赚赚积分而已,说得她像是什么负心汉似的。
【您party都开到家里了,您还想干嘛?】
【额……】戴柯想了想【我想干的过不了审。】
正当歌舞激昂时,推门而入的人,逐渐走进戴柯的视线。
“夫子,你怎么来了?”
戴柯实在不知道华夫子图什么,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索性直接不管他了。
华若云挤走了舞姬,坐在戴柯身边,帮她倒酒,“殿下好雅兴。”
“一般一般,夫子莫非也是被热闹吸引来的?”
华若云给自己倒了杯酒,与戴柯碰杯,“是怕殿下心情烦闷,所以过来瞧瞧。”
杯盏发出清脆的碰撞,戴柯饮尽笑道,“我有什么好烦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