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戴柯踏足海岸时，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尸骨，以及透着黑色戾气的深海。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骸骨，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

    在这些骸骨中，还掉落着各种刀枪剑戟。

    风呼啸而过，穿过海面，响起的哀鸣像鲛人在哭泣。

    不知怎的，戴柯眼角泛起一片湿润，“这里，就是你的家乡吗？”

    看到旧景，戴慕柔心情显得沉闷，“嗯，鲛人的领地。”

    戴柯找到一片空地，拉着戴慕柔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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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靠着戴慕柔的肩膀，畅想道，“曾经听了说书先生的话，幻想过跟你定居在这里，每日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注意到戴柯开始缓慢的语速，戴慕柔握住戴柯的手，默默输送着灵力。

    他心里没底的乞求，“只要柯儿愿意留下，我们可以慢慢将这片田地，恢复成往日景象。”

    戴柯没有拒绝，而是看着眼前的惨淡，“真希望，能亲手在这里种满各种绿植，还有鲜花。”

    “建造属于我们的庭院，再养些小动物，每日守着日升日落，平淡的过完这辈子。”

    戴慕柔揽着戴柯肩膀的手发紧，嗓音发颤，“会的，这些都会有的！”

    戴柯眼眸微阖，摘下手上的戒指，“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每年只准拆一个，不准提前打开。”

    戴慕柔颤抖的手，将戒指接过，攥在手里。

    “柯儿，我爱你！”

    戴柯懒洋洋的回答，“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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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柯依恋的靠着他胸口，问，“你有幻想过，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吗？”

    聊起未来，戴慕柔眼前仿佛出现了画面。

    “得到母亲同意那天，我就想过你穿上我亲手缝制的嫁衣，嫁给我的画面。”www..cc

    “我们可能没有太多的亲朋好友，但也不失热闹。”

    “我想牵着你的手，以夫妻身份走在大街上，让所有人都见证我们的幸福。”

    “然后，我们在郊区建一座宅子，之后我便每天黏着你，一刻都不想分开。”

    “我还会学做各种吃食，每天换一种。”

    “我记得你偏爱甜食，那我就做各种糕点。”

    “如果你想吃辣的，那我们就去南边的小镇住一段时间，跟他们学更多的小吃。”

    “我想搜集各种漂亮的宝贝，给你做成最美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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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还有……”他孜孜不倦的说着。

    “如果我们能有……”戴慕柔憧憬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播放。

    直到，他察觉到戴柯骤停的呼吸。

    他话音戛然而止，将戴柯紧箍在怀里，薄唇触碰她的额头，断线的珍珠，从眼角滚落。

    “如果我们能有未来的话，该有多美好啊……”

    海边的风，夹杂着沙尘，戴慕柔只觉得呼吸难忍。

    从戴柯活蹦乱跳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觉得一切都如黄粱一梦般，格外的不真实。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戴柯的回光返照。

    他抱着戴柯的尸体不肯松手，就这么在风中坐了不知多少时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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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月周城，戴慕柔将戴柯的尸体，封存在透明的水晶棺材里，日日以灵力喂养，保证尸体不会腐烂。

    他将棺材，带到了皇宫的后山上。

    除了每月去看崔蓉之一次，送去些物品外。

    其余时间，他都跟这具棺材，一起坐在山头发呆。

    以前他从未过过的生辰，也因为戴柯的礼物，而隆重举办。

    虽然参与者，只有他，和棺材里的她。

    二十四岁的生辰礼，是一个蓝色的荷包。

    荷包上的花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不熟练女红的戴柯，亲手缝制的。

    二十五岁的生辰礼，是一条腰封。

    二十六岁的生辰礼，是一把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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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整日带着腰封和木剑，所有人以为那是他的特质的武器，可他从未舍得出鞘。

    二十七岁生辰前日，四皇子造反，皇帝求助他，但他没出手，而是看着皇帝死在自己面前。

    二十七岁生辰当日，戴柯将皇帝的头颅，摆在戴柯的棺材前，说道，“这贪婪的人类终于死了，我带他来拜祭你。”

    他拆开当日的生辰礼，是一副画像，是戴柯自己的。

    里面还有一封简短的书信：怕你忘记我的模样，所以画了自己给你看。

    “怎么会忘记你呢！”他翻转书信，背面有一行小字：生辰快乐，如果我能亲自对你说就好了。

    这行小字极其细小，小到就算认真看，都不一定能看清。

    如果不是戴慕柔足够珍重戴柯的物件，恐怕会将这行字忽略过去。

    其实戴柯的意思，也是遗憾自己不能亲自陪在他身边，所以想用画像来代替她。

    自此，山巅上除了戴慕柔和棺材里的戴柯，又多了一副戴柯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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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复一日，戴慕柔的生活在外人眼里，显得格外枯燥。

    他每日除了擦拭棺椁，输送灵力，清理画像外，好像就只剩下盯着棺材发呆。

    他靠着生辰礼，一直支撑到53岁。

    这年，崔蓉之去世了。

    他下山了一趟，帮崔蓉之办了葬礼，又替戴柯守灵七日，才再次回到山上。

    再之后，他原本就简单的生活，剔除了去看崔蓉之这一项。

    直到百岁那年，他因为常年不言不笑，几乎形成面瘫的脸，终于扬起发自内心的笑意。

    因为这年的生辰礼，是一具棺材。

    这棺材很大，大到能装下他的原形。

    他离开了皇宫，带着戴柯的尸体和棺材，回到了无垠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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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灵力，让棺材浮在水面上。

    他抱着戴柯躺了进去，化成原形的他，将戴柯裹在怀里。

    棺盖合上，逐渐漂至海域中心，然后……

    逐渐下沉。

    -

    系统空间。

    戴柯靠着半透明的床，问005，“可以去下个位面了吗？”

    005整理着数据说道，“可以，但是您任务没完成。”

    “哪一件没完成？”

    赫连政死了，戴家满门抄斩，这还不算超额完成任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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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原剧情里，崔蓉之活到了120岁，现剧情中因为有了心结抑郁而死，只活到73岁。”

    “因此，您保护崔蓉之的任务，算是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