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厅都安静了下来。
傅刚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还呆滞着。
“小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的腿好了?”陈秋月急不可耐地凑过去。
傅刚脸色难看至极,“傅司寒,你要是真好了,就现在立刻站起来,否则,这傅家永远没有你的份!”
那边,陈秋月已经弯腰,重重捶打了傅司寒几下,“有反应了?”
傅司寒,“……妈,会痛。”
“真的会痛吗?以前你的腿我拿针扎你都没反应呐。”
合着你还拿针扎过……
傅司寒彻底不想说话了。
倒是旁边的顾尔尔小脸凝着,立刻帮他重新把脉,又仔细按了按那几个关键穴位,仍有些担心,“寒爷,你真的可以么?”
“太太,扶着我。”
“嗯!”
小姑娘弯了弯唇,笑容明媚又干净,主动过去搀扶着傅司寒的胳膊,让他将手搭在自己身上。
“我搀你,我们慢慢来。”
傅司寒深吸一口气,便终于尝试着缓缓站起身。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上的汗大颗大颗往外渗,他的双腿不住颤抖着,浑身上下抖如筛糠……
“好侄子,你要是不行就别为难自己。”
“星儿虽是私生子,我却会好好培养他。”傅刚满脸嘲讽,笃定了傅司寒不可能站起来。
就算那顾尔尔有些本事,可她嫁过来才多长时间,残废十年,十年顽疾,怎么可能一两个月就治好!
“星儿是不是私生子并不重要,可这么多年你从未看过他一眼,不曾在他身上花过精力,继承了傅家,也无非是你的傀儡。”傅司寒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了闭眼。m.166xs.cc
很难。
来之前他试过无数次,但都失败了。
手掌心里传来了一股温度。
顾尔尔用力握住他的手,杏眸清亮而干净,“寒爷,别着急,我相信你。”
她不曾说多余的话,却好像忽然间给予了他无边的力量。
傅司寒紧紧凝着身侧的女孩,小妻子脸蛋干净娇嫩,望向他的杏眸里泛着光,有溢出来的真诚和信任。
有妻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了闭眼。
而后终于使上全身的力气,忍着双腿筋骨钻心的疼,任由头上的汗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傅司寒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
一室冷寂!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陈秋月已经激动地捂住了嘴,强忍住那些兴奋的惊呼声。
角落的傅星略带惊诧,看向他的眼神里又忍不住多了分嫉妒。
傅刚则是脸色瞬间煞白,手掌紧握成拳,眼里多出杀机。
傅司寒竟然站起来?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站起来!
只有站在傅司寒身侧的小姑娘勾起嫣红的唇,眉眼弯弯透着笑意,乌泱泱的杏眸里藏满光亮,在他耳边轻声鼓励。
“我就知道,我老公最棒了!”
用过千金草之后他的双腿开始有知觉,本以为要再等一段时间克服掉心理障碍之后才能站起来。
可没想到才过去一周不到的时间,寒爷就做到了。
这证明在他心里头,这双腿从未失去过!
“谢谢太太。”傅司寒脱力跌坐回去,满头大汗地看着小姑娘在帮他擦拭,却忍不住扣住了她的手,将满腔柔情藏在眼里。
哑声道,“幸好是你。”
幸好能让自己身体接受的人,是她。
也幸好,自己娶的人是她。
两人旁若无人仿佛秀起了恩爱。
这让其他人脸色各异起来。
傅司寒稍缓了缓脸色,薄唇染着冷意,幽深的眸有些晦暗。
“二叔,现在的我,是不是比星儿更有继承的权利。”
“那也得等你的双腿彻底恢复,目前还是由我来代处理各项事务……”
“二叔!”傅司寒扬高了声音,直接打断他。
即便此刻的他因为脱力而满脸疲乏,说话的声音都虚弱无比,可就是能轻易震慑全场。
“这出闹剧到现在也该收场了。”
“是啊是啊,既然小寒双腿痊愈,他从小就被当做家族接班人来培养,有经验也有能力,给他一些时间重新熟悉起来就行。”
“对对对!”
大家都是靠着傅家吃饭的,谁也不想傅氏集团衰落下去。
的确。
“傅司寒的能力有目共睹,若非当年那场车祸,现在傅氏集团远不止今日的局面。”
傅刚阴鸷的目光扫过说话那几人,先前还说得好好的,掉头就投向了傅司寒的阵营。
一群贱人!
他大声呵斥。
“老爷子熬不了几天时间,傅司寒性格乖张行事狠厉,他能给你们什么好处!只有跟着我才有出路!”
“从此以后这傅家,就是我做主,谁要有意见,站出来再说!”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傅刚竟提前带了人将老宅围了起来。
如今事情有变,他干脆将认定书都拿了出来,一个个要求他们签字画押。
“签了字的人,就能走出这条大门,否则——”
“否则二叔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傅司寒毫无温度的嗓音在旁边响起,薄唇扬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似乎从站起来那一刻起,他又恢复成那个张扬“跋扈”的傅家大公子。
顾尔尔着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觉得此刻的寒爷更多了几分少年意气,往日里那些暮气沉沉的气息更散了不少,清隽的面容和深邃的眸,让人简直移不开眼。
可她还是悄悄摸到了老爷子身边。
看了看这个可怜的,一直张嘴要说话,气到五官都变形的老人家。
“傅司寒,你就算站起来了又怎么样?十年养病,你还有能什么能力跟我斗?!马上签字,或许我还考虑让你们一家人后半辈子享享清福。”
傅司寒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文件,缓缓接过了那张纸……
忽的,将之撕成两半!
“阿桑!”
门外便很快传来警笛声。
傅司寒不知何时报了警,为首的聂哲厌带着不少人从车上下来,吐掉嘴里的烟,“有人报警,这是聚众斗殴还是?”
“好、很好啊,傅司寒,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给我按着他签!”
傅刚也着急了。
只要傅司寒签字,做成了定局,警察来了又能把他怎么样?
可就在那一刻。
角落里忽然弱弱举起了一只手。
顾尔尔把手里的银针一根根刺到老爷子脸上,指了指躺在椅子上的人。
后者吹胡子瞪眼的,在顾尔尔刺下最后一根针之后……
“我XX你个XX,傅刚你个没良心的XX,我XXXXX,特么的,老子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