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枭城,市面依然如故。
不过其间的暗涌汹涌,也是普通城民老百姓所看不到的,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开市的开市,该交易的交易,该购置商品的购置商品……
车水马龙之中,如潮涌般的人流都还置身在各自生活的理想之中,他们一直重复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不会理会这王城如何变化。
而且,眼下繁华之下,却有些明显的变化,便是巡逻当值的官差多了,而且已不是以前的铁律司的当值,而见得多的却是一些王城之兵,偶尔也有铁律司的参与其中,但整个势力却完全变了。
城民们当然看到了这一切,老百姓也不在乎这一切,因为表面上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秩序,该干嘛还是干嘛,这是官家王权之变化,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方面,他们便是依然照旧的过自己的日子。
但是初来乍到,有些人便图个新鲜,觉得上眼中的枭城果真是名不虚传,终于明白为什么天下九城之中,那么多人都向往来枭城,原来所见闻那真的是不一样,气势恢宏,琼楼玉宇,高阁飞檐,碧瓦彩墙,街市如流,人满接锺,全然一派盛世之光景。
“杨姐姐,想不到枭城这么漂亮,你看那楼,你看那墙,你看那檐,你看那店,还有你看这里的人真多。”花骨朵脸上惊讶之色一直挂着,看着每一处都是让自己惊掉下巴的欣赏。
杨紫梦笑了笑说道:“枭城确是人声鼎沸,气势高燃,果真比我们寰城要热闹许多,更具幸福气息,你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面带着笑意,看来生活在枭城的人们,还真是身在天堂之中。”
“大惊小怪了不是?其实呀,这天下之城,我贺莽也走了七七八八了,走多了就会发现,所有的王城都是那样,也没有什么新奇的,无非就是大一些,人多一些的区别。”贺莽跟在后面,一副淡然平常的样子,一看这气势便是真的见过世面的。
“贺大哥,果真是江湖老手,也走遍天下之地,对这眼前的一切自是没什么新奇感。”杨紫梦顺口恭维了贺其一道。
几人正走在大家街,正意兴盎然,极为惬意之时,却突然迎面来了一批官兵,而且为首的是一个玉面俊逸的青年人,年龄不大,但是气场够足,而且一身甲胄在身,显得十分高大威风。<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你们这是打哪里来啊?看你们一个个的便不是本城人吧?”这位玉面青年威严地问道,说话间,还不住地往杨紫梦身上打量,而那种打量的表情却带着另一层意思,似乎被杨紫梦的美貌所吸引住了。
然后他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到杨紫梦身边,邪笑着说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啊,长得跟天仙一样,本将军竟然从来没有见过,奇怪了。”
杨紫梦连正面看他的心气都没有,然后往里挪一点,便想继续往前走。
可是这玉面青年却突然伸手去拦住了她,脸上泛着高傲的笑,说道:“全城戒严,你这就想走吗?”
“你想干什么?”贺莽冲了上来,但见他是一身甲胄在身,心中也有分寸,也不会那么鲁莽乱来。
玉面青年瞄了贺莽一眼,再看了看几人,说道:“一看你们就是江湖人,手里都带着武器,是极为可疑的人,所以我得带你们去盘查一番。”
杨紫梦再挪开身子一点,还是想继续往前走,这一下那玉面青年可恼火了,便一手用力抓了过去,意欲扣住杨紫梦的肩给拎回来,可是他错了,杨紫梦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当那人的手刚触到杨紫梦的肩,杨紫梦突然反手一扣,便扼住了那玉面青年的手腕,然后另一只并掌一推,便正中那人的右脸下腭,那人根本尚未过来,便仰面倒地,疼得火冒三丈。
玉面青年迅速爬了起来,心中十分不甘,试想想,如果轻易让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撂倒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这个人面他自是丢不起的,他大叫一声斥道:“想不到如此大美人,身手还挺厉害。”
话语尚未落,人便跃身上去,双手在空中弯成虎爪之形,然后呼呼生风地直扑杨紫梦而去,试图想控制住杨紫梦,以找回刚才的颜面,可是怎么料他的人一跃到杨紫梦面前,双手勾起的爪形功夫不管如何凌厉攻击杨紫梦,杨紫梦却总能轻易避让而过。
一旁的木凌风笑着,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杨紫梦的身手是何等厉害,毕竟人家的父亲可是寰城大名鼎鼎的一代大侠杨天高,对付这样一个人那是游刃有余的。贺莽本来是想出手帮忙,但见木凌风拿着提着刀丝毫未动,而且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便也知道杨紫梦定是能应付,时不待也是,手里的狼牙棒本是要招呼的了,可是见他们俩谁也没动,所以就不动了。
而花骨朵,更像是在看把戏表演一般,悠闲自得地看着杨紫梦接下来如何精彩的演出。
杨紫梦连避开那玉面青年的几番攻击,似乎有意躲闪,却没有刻意去攻击,边躲边对那玉面青年说道:“我一再地让你,你却如此咄咄逼人,你再不识趣别怪我不客气。”
玉面青年俊俏的脸上被气得有些呲牙咧嘴,怒火被杨紫梦彻底点燃,但任凭使用何招术,在杨紫梦面前讨不到半点优势,反而折腾了半天把自己累得半死。
此时,杨紫梦的底限已至,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双手举起格挡住那人攻来的猛拳,脚下生风,一记飞腿抬起,脚跟直踢中玉面青年的下腭,顿时他便爷面被踢飞而起,人向后仰翻之时,刚来着地,却被贺莽和时不待双双接住,让不至于仰面跌面地上,不然弄不好会出人命。
这玉面表年嘴角已渗出了鲜血,下腭两次被眼前这位大美人给击中,好似疼得上下嘴唇在颤抖“打架”,一时看起来有起嘴歪歪,想说话,可是由于极疼所以扯着一下说不出来。
“你下腭处已脱臼了,把面朝过来!”木凌风倒是好心提醒,还别说,那玉面青年还真把面调过来看着木凌风,嘴歪斜着一直合不上,可是嘴角还在不停地滴着血,那样子看起来很残忍也很可怜,但却又透着一丝滑稽可笑。
木凌风突然出手,双手捧住玉面青年的双腮边,猛地一用力,只听得“啊”一声痛喊伴着一声骨磨之声,那人的嘴巴终于合上了。
可是待他合上嘴后,也顾不得还余着强烈的痛,便马上退回他们的人马之中,然后一声大喊:“把他们给我拿下!”
顿时这群官兵便开始围冲上来,一场大混战在即。
“住手,都住手!”远处传来了苏流漓的声音,她跟袁缺快步跑了过来。
看着一直还捂着痛腭的玉面青年,苏流漓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张将军!怎么张将军不在军营练兵,带着这么多官兵跑到大街上来游荡,还真是闲得很啊。”
这位张将军看见是苏流漓,便忍住痛,挤出笑说道:“苏小姐,你怎么来啦?”
苏流漓问道:“张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突然起了冲突啦?“。
这张将军强压住火气,说道:“不是冲突,是藐视王令,公然挑战枭城之法度,苏小姐来得正好,看我马上把他们捉拿回营盘审。”
“张将军,他们是跟我一起出来闲逛的,不想冲撞了张将军,你看张将军能否通融一下,此事不再计较就此算了,以免伤了和气!”苏流漓此时还是有些客气地带着求人的语气。
“此事断无可能了,苏小姐,请勿要多管闲事,今天他们插翅也难逃。”这位玉面张将军怒不可遏,提高嗓门喊道:“各将士听令,给我把他们拿下,抵抗者格杀勿论!”
“住手,张将军,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也是夫人的贵客,你这样兴师动众的想干什么?”苏流漓背着双手,脸上带着笑对他说道。
这位张将军突然脸上本对苏流漓还是有些客气的,但此刻变得异常严肃起来,说道:“本将军奉徐大人之命,巡查当值,若说他们一干人等是你的朋友,我姑且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不计较,但是那位紫衣美女,哦不,紫衣女子,在本将军毫无戒备的情形之下偷袭了我,我定要拿他回去问罪的,苏小姐,你不是不知道,袭扰将军那可是与整个耀武司为敌,便是与枭城为敌,此等大罪,谁也担待不起。”
说话间,这张将军却一直看着杨紫梦,而杨紫梦毫不给面子,一直不正眼看他一眼。
“不行,今日是夫人特命我领他们出来走街散心的,如果出了一点纰漏,夫人会生气的,所以这位紫衣仙女你也不能带走。”苏流漓说着像开玩笑,其实也是在给这位张将军以压力。
张将军这会儿倒是硬气了起来,说道:“苏小姐,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我都说一干人等都可以不查究,但这紫衣女子我定是要带走的,容不得相商,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话音一落,那些官兵便要冲上去,木凌风、贺莽和时不待马上摆出架式拦在了杨紫梦的前面,准备迎战。
“怎么,你们敢阻挡官兵嘛,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本将军已给足你们面子了,你们还不识好歹!”这位张将军威风又起来了,而且看起来极为生气的样子。
这时候街上的人群也开始聚集了。
这枭城倒是奇怪,按理而言,一般发生这样的冲突,大家逃都来不及,而偏偏来来往往的人喜欢看热闹,看来这枭城以前还真是歌舞升平惯了,鲜见有什么大事发生,偶尔发生点事情,大家便当作新鲜事情来欣赏。
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张将军也是要面子的人,在众人面前定然要抖出将军的威风,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了,那自觉颜面失扫地。
“张傲,哟,耍起威风来啦,一个小小的副将,竟然连夫的客人都敢动,我苏流漓把话撂在这里,你敢动一个试试!”苏流漓看起来神情更加傲然,这气势直接要把这张傲吃了的样子。
“你……”这张傲将军气得双眼冒火,可是却没有办法,说道:“苏小姐,你要搞清楚,夫人是夫人,徐大人是徐大人,徐大人之命令也是与夫人共计而下达的,你若以夫人来压我,那我还真是不怕,就算到了夫人面前说道,我也是在执行公务,没有半点差错,反倒是你苏小姐,这样妄顾王令,你可知道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张傲这么一说,苏流漓似乎被刺中了心,他说得没有错,原本眼下枭城流乱四起,才会叫耀武司助力严查,如果自己执意要以绮萱夫人之面来压制眼前的事情,这样会损了绮萱夫人的面,或会被人有机可趁说是徇私枉法,那便得不偿失了。
苏流漓陷入了窘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付这傲的话,只能气得脸色绯红。
此时袁缺走了过来,客气地对张傲行了一个礼,说道:“张将军,或许大家一时之间都有些冲动,你看是不是这样子,张将军公务在身,遇到陌生人进行盘查那是职责所在,而若遇妨碍公事者,必然强行拿下,这是遵循法度按公程办事,无可厚非,倘若有人出来证明他们就是苏小姐的朋友或者夫人的客人,问题是否就一切明朗了呢,误会是不是马上可以消除呢?”
张傲听了袁缺这一些话,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便边听边点头,其实就是简单的问题,就大家一时冲动赌气之间便复杂化了。
“哎,说了半天,你也是陌生人,你又是谁?”张傲这才反应过来,他认真地打量着袁缺,不禁笑了一下,说道:“嗯,长得还不错,一表人才,跟本将军有得一比,你刚才说的话是在理上,但你先得证明你是谁,不然的话,连你一起拿了!”
张傲说话有些突变,表面更是阴晴不定,这时候一双眼睛阴邪地看着袁缺。
袁缺淡然说道:“在下袁缺!”
“袁缺!?”张傲质问道。
袁缺点了点头,应道:“正是在下,如假包换!”
“哦,这名字我听过,而且还如雷贯耳,你就是那位在城间传得神乎其神的年轻人,也是夫人的座上宾,说你武功盖世,枭城无敌手……是吗?有这么厉害吗?”张傲惊奇地说道,感觉明显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或许自己也有些激动了,一时差池了心智。
“张将军过奖了,那都是传言,不足采信,跟将军的威武相比,自是逊色不小的,我看将军也是明事理之人,还希望张将军不失威仪,就以公断来论事如何?”袁缺说话还是带着恭维之情,此话让张傲听起来心中不免舒服许多。
“袁缺!”张傲故意拉长声音说道,脸上还露出了一些笑意,说道:“前几日听我们镇守北门的孔蒙将军说你还强行推开城门,破坏宵禁之规制,看来你本事还真不小,竟然连番来挑战我们耀武司,是不是有些恃武逞能,是不是认为枭城没有人治得了你?”
张傲故意说出这种话,好似想激怒袁缺,可是袁缺却是面不改色,还是不卑不亢地面不改色地说道:“事出有因,情非得已,方才在下所说的,既是得到张将军的认同,那么我们便找一说得上话的人一验便知了。”
张傲笑道:“好,本将军也不是执意逞威之人,那就依你所言,可是你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呢?”
张傲话音刚落,不偏不巧,一阵马蹄声传来,便看到了几人骑马路过此地,见人群簇拥,官兵围合,一下子跑在前面的骑马之人便下马拔开人群,挤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玉见晚。
“张将军,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玉见晚刚一说,便看到了袁缺他们,便惊问道:“袁缺,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统领,你来得正好,你既然认得袁缺,那么可曾认得眼前这些人?”张傲顺手指向木凌风他们五人。
玉见晚脸上没有了以前那种高冷之气,但是那种威严却是常伴在身边,她点了点头说道:“张将军,这些人我都见过,他们是袁缺的朋友,也是苏小姐的朋友,且都是绮萱夫人的府上的贵客,怎么啦?”
张傲听玉见晚如此一说,脸上便有些不好看了,俊面之上开始扯动窘迫的表情,便有些失落悻悻地说道:“既然玉统领如此说了,那本将军也无话可说了,我差点把他们当作流寇给缉拿了。”
玉见晚客气地说道:“张将军真是有心了,不过请将军放心,我敢保证他全是清清白白之人,现都居于东鹰侯府之内,若张将军不信我的话,大可以去亲自问夫人,一问便知。”
听玉见晚这么一说,张傲脸色刷一下就掉了下来,极为难堪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是不是看杨紫梦多几眼,然后对玉见晚说道:“既有玉统领的话作保,此事必定是一场误会,现在解开了,那我们还得去巡城,那么就不再作耽搁了!”说着便率部下往前方整齐地走了过去。
“张将军辛苦了!”玉见晚在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极为有温度的关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