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他们来到铁栅栏处之时,绮萱夫人、独孤焕、铁恨、苏流漓已不见了踪影。
“我说吧,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早就溜了,看来这情份说没就没了。”
贺莽心中有些不忿,可是袁缺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还好,他们没有把这铁门给锁上。”
他们很快穿过铁栅栏敞开的门,然后一直拾阶往出口走去。
当他们走出那幽暗的血狼巢穴之时,袁缺脸上还是很忧郁的,看得出来他心情极度不好,或许他此刻心中的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杨紫梦看在眼里,多多少少也窥破一些,但是此刻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陪着袁缺身边,朝着往外的路径走去。
他们来到了当时李骢的私人洞府宫殿门口,此间已是残破不堪了,而且竟然却残留着一些尸体烂肉,而且还有血狼暴死很多在其间,不过其间的如水晶般的吊灯却一直亮着,看来这些灯还真是有极为稀贵的材质做成的,可以长久不熄。
灯火照耀之下,虽然有些迷离之色,但是曾经的豪华犹可见其一二。
袁缺看着眼前的那些死尸的样子,突然看得很认真,总觉得不太对劲,这里面死了很多的兵,从服饰可以看得出来,有王宫的禁卫军,也有耀武司的兵,而且跟一些血狼死在一起,现场凌乱而复杂。
“看来这里也经历过一场惨烈的人狼大战!”
贺莽也大概看了一下,然后便叫袁缺他们赶快出去,这里一片死寂没什么可看的。
袁缺表情有些诧异,总有些觉得不妥的地方,但一时说不出来在哪里。
于是他们继续往外走去。
可是这一路洞道之上,也是惨死的士兵无数,而且也有稀稀拉拉的血狼残体,已然见怪不怪了。
当他们来到了那石壁大门之时,来到那宽大的若天坑之时,也就是神母庙的后院,他们看到了更多的惨死之躯体。
袁缺他们走到中心的时候,突然对大家说道:“你们看,看这情形有似不对,表面上看是人与血狼之间的拼杀惨死,实则是三方的混战,王宫禁卫军、耀武司的兵和血狼三方的拼杀,而血狼只是零星陪衬罢了!”
贺莽他们听袁缺如此一说,自是觉得奇怪,一时也看不到什么特征。
“果然是这样,看来当初我们赶去铁律司之后,王宫禁卫军与耀武司的城兵必然发生了战斗,你们细看一下,那些死的人大都皆是被对方的兵器杀死的,有的还同归于尽。”
杨紫梦是看清楚了一些情况,如此一提醒,贺莽与木凌风这才意识到这一切。
“看来耀武司果然反了!”
贺莽惊叹说道。
木凌风应了一句,说道:“贺兄,不应该说是南鹞侯反了吗?”
贺莽点头赞同。
而袁缺看些这些场景,突然脸上的焦虑之色更得,他轻声说道:“如此说来,整个枭城已被控制了,那么铁律司……时大哥和玉统领她们……”
这一些抛出来的猜想,却把贺莽吓得不轻。
“那我们赶快赶回去,刻不容缓!”
贺莽便急身想快步冲出去。
可是被袁缺叫住了。
“看情形,若真是耀武司兴兵,独孤炼要反,我们也不知道在洞中呆了多久了,如此长时间,看来整个枭城所有重要之地皆被控制了,就算现在冲过去不仅无济于事,或许也是白白送上命去。”
袁缺脸色很沉重。
“那我们不管了吗?”
贺莽自己疑惑地问道,然后他转思一想,突然对袁缺说道:“袁兄弟,既然我们回不去铁律司了,是否干脆就此离开算了,反正枭城乱与不乱,现在已经与我们没有干系了,再说了,若袁兄弟真是身世如李睿所言,那就让那些个侯爷们斗得再激烈些,我们躲起来,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这样不好吗?”
杨紫梦也觉得贺莽这话说得有些道理,木凌风也是有些同意。
“躲起来?为什么要躲起来?躲到哪里去!”
袁缺话说得很轻,边说边问边思考的样子。
“其实贺莽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看来夫人跟铁大人他们自知道你的身世之后,或许心中已然完全变了,你们看看他们竟然悄无声息的先走了,看来若真是走出这黑暗,就算见到了蓝天,那在蓝天白云之下,你与夫人之间已是铁定的仇人了,况且又是杀父杀母的不世之仇,而且最终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不共戴天的之仇,袁兄弟你暂时在枭城已无立锥之地了!”
木凌风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袁缺心中自是明白。
袁缺沉默一下。
“若真是如此,我不会躲,为什么要躲,那我更有责任把枭城夺回来,这本该属于伯侯的,况且杀家之仇,定是要血债血偿的。”
袁缺突然很冷地说出这些话,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恨了。
“可是目前就我们四人,如何应付整个枭城?要不我们先回寰城,去找我爹一起想想办法!”
杨紫梦关心袁缺,竟然都想到把自己的家作为袁缺的后备力量了。
“杨小姐说得没错啊,这个主意不错!”
木凌风附和说道。
可是袁缺并没有表明态度,而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大家格外小心,一切可能都变了!”
袁缺丢给大家一句话,叫大家千万提高警惕。
枭城王宫。
军旗猎猎,兵将如云,把整个王宫前面的大道塞得水泄不通,这些都是耀武司的军队。
而在队伍最前方,是一群坐着高头大马的人,为首的便南鹞侯独孤炼和耀武司主司徐烈,后面还有一干将军,其中就是孔蒙、龙啸林、张傲等,想不到他们都赶到这里来了。
王宫大门紧闭,而宫殿正大门之一上的楼阁之上,也是站满了将士,清一色的大内禁卫军,而且每个角落都布满兵甲,弓箭驽手处处可见,而站在最中央的便是大内禁卫军总统领洪攀。
“洪将军,本侯已宽限一日了,别再冥顽不灵执意死守,就你那几千禁卫军,怎么敌得过这排山倒海的兵将,为了不生血光,还是打开城门,一切水到渠成。”
独孤炼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城楼上的洪攀喊道。
“南侯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如此公然逼宫造反谋逆!还有你徐烈,你身为耀武司主司大将军,竟然撺掇侯爷行如此有悖天道之事,你可知道后果?”
洪攀看着满眼看不到尽头的耀武司的兵甲队伍,竟然脸上毫无惧色,而且还更显得大义凛然,威武雄姿。
“如此说来,洪将军誓要凭其微薄之力来撼山海了,本侯惜才,若是洪将军开门献诚,待本侯做王之后,定然不然亏待于人,况且,此乃我独孤家的家事,洪将军何必换个角度想想呢?”
看得出来,独孤炼是极为压住自己心中的狂傲,才如此跟洪攀说话的,要不然早就刀兵相见了。
洪攀掠过一丝冷笑,看着下面的独孤炼,说道:“侯爷,本将军也奉劝你一句,眼下收手还为时不晚,若是执意逆天,必是惨痛的下场。”
突然徐烈哈哈大笑起来,朝着洪攀喊道:“洪攀,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侯爷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容许你们时间,竟然还是这样不识时务,再问你一句,这门你是自己为侯爷开呢,还是让我们将士们将其撕碎开?”
洪攀冷笑一声看着徐烈,斥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徐烈开始有些躁怒了,然后对旁边的独孤炼说道:“我看不用武力踏碎此门,这厮是不会开门的,侯爷,不能再等了!”
独孤炼冷笑一声,说道:“不论他是投诚还是强守,这王宫今日本侯是坐定了,只不过耗耗他的气数罢了。”
“本将军已是有言在先,你南鹞侯早有谋反篡位之心,你说我们怎么会没有防备之阵呢?别看着这数以万计的耀武司兵将,我管你们来多少都是有来无回,再次奉劝一句,快快退去,够得构下这滔天无回之大罪。”
洪攀自信满满,不但没有丝毫怯意,而且还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岳父大人,这小子说了好多次了,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言!”
此时南鹞侯反而有些神情不对了。
“侯爷,如今可谓整个枭城皆在我们控制之下,眼下兵临王宫城下,如此庞大的军阵,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将王宫淹没,别听他在那里虚张声势,尽快下令,怕拖久了夜长梦多贻误战机。”
徐烈是急了。
洪攀在高处看着这里的变化,他再次对徐烈喊话,说道:“徐烈,这个乱臣贼子,虽然贵为耀武司主司,却擅自兴兵造反,且无兵符亲授,动之无妄之兵,若论罪定谳,你是百死莫赎,就算你现在退兵,一样是死路一条!”
徐烈有些生气,喊道:“洪攀,别再逞口舌之强,待我踏平进去,活捉了你,让你跪在我面前别向我求饶便是。”
“这是最后的警告,侯爷!”
洪攀故意把声音压得很重,这是最后的提醒了。
“洪将军,你真的彻底惹火本侯了!”
独孤炼眼睛一闭,然后仰起头,突然睁开眼睛,怒目相向对方,大手一挥。
徐烈表情一喜,于是一声令下,叫唤所有的将士朝着王宫冲上去。
耀武司的城兵列阵有序地步步逼上王宫大门,而此时人群之中突然飞跃起无数人影,直接以极为厉害的轻功跃上王宫大门的楼阙之上,直接朝着洪攀人也们冲杀过去。大风小说
看得出来,这些都是独孤炼网络的江湖高手,而且使得兵器各异,而且其中就是当初在‘放鹤亭’围攻袁缺的一些人,不过此时数量增加了不少,看来最近独孤炼又召买了很多江湖高手。
大批江湖高手纷纷冲上去,洪攀却面不改色,不仅自己主动迎上去直接击落掉两个高手,而且从他后面突然也涌出了一批江湖人打扮的高手,于是,就是这楼阙这高墙之间,竟然先是一场江湖高手之间的对决,瞬息间也是死伤无数,杀得不可开交。
洪攀作为王宫大内第一高手,一般的江湖高手在他面前还是明显见弱,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而且死在他手下已不下四人,而身边其他将军也是个个身手了得,而且还是整齐的排在城楼之上,根本不理会眼前的大战,如此淡定的阵势,着想让独孤炼与徐烈有些意想不到。
双方的江湖高手就着大殿之楼间来回左厮杀,死的死,伤的伤,这只是一个开局,但是独孤炼这边好像没有讨好的什么便宜。
而耀武司的军队直接推进,已逼近王宫大门了,盾甲之阵气势压人,眼着便要冲上去破门了。
突然洪攀命人在城楼之上放出了信号烟花,一声炸响闪过空中,突然通往王宫的被耀武司兵将塞得水泄不通的大道两旁的山延之上,突然闪出了重重叠叠的兵将,而且一重一重,有一种漫山遍野的感觉,而且手上全是弓弩。
而且看似依山而建的大道两边的道墙,突然间起了变然,开始砖块移动裂开,然后偌长的大道两道全部露出了孔洞。
就在此时,山顶上的重重弓弩万箭齐发,而两道的墙体之中也射出如暴雨梨花般的暗箭长枪,连绵不绝,顿时耀武司的望不到头的簇拥兵将,在如此防不胜防的突袭之下,根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批批倒下,一批批死掉,哀嚎遍城,惨叫喧天。
原本由于城兵塞满了大道,活动空间本来就小了,而此时被漫天的箭雨枪林上下左右漫杀,顿时乱作一团,人推人,人踩人,相互之间踩踏都死了不知道多少。
那场景,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独孤炼做梦也没有想到,王宫大道之侧竟有如此机关埋伏,眼见自己的阵式顿时乱作一团,将兵们都纷纷只顾逃命躲箭,刚才的气盛完全乱成一团了。
待两道墙体之中埋设的暗剑长枪射过痛快之后,满大道几乎全是死伤之人,而此时两道山脉之上的重重人群大喊杀声都跃了下来,开始真正的收拾残局式的拼杀肉搏了。
而冲在最前面的将士原本想去破王宫大门,可是城墙之上的箭手也是发射了一轮接一轮,也是直接截住了进攻,虽然有盾甲之类作掩护,但是一时也难以推进。
洪攀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满眼倒下的满地兵将,不免有些叹息,但不影响他的有序指挥,此时他下命令直接开城门,出兵迎击来犯之敌。
“怎么会这样?”
独孤炼有些慌神了,他惊讶不解地看着一旁的徐烈。
“侯爷别怕,我们还是兵将众多,门已开了,已无退路,我们冲进去!”
徐烈抽出了腰间的配剑,而他手下的将军们已是眼中冒火,看来早就想冲上去拼杀了。
“龙啸林,孔蒙,你们保护好侯爷的安全!”
徐烈果然是武将,而且自恃艺高人胆大,他此刻根本就没有惧色,而且是一股直接冲杀的兴奋感泛了出来,他策马驰去,带头冲杀而去,气势有猛虎下山。
而城内的禁卫军也冲了出来,两方人马冲杀到了一起,混成一团,而徐烈所到之处,无人可挡,他手中的剑所到之处有如割草般,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洪攀看到自己的人根本就抵挡不了徐烈的威猛,他即刻起身一跃,身已从楼下直朝徐烈方向俯冲下来,而且此时腰间一把长刀也拔了出来,而且在空中直接一个翻转,凌空一个劈空刀直取徐烈而来。
徐烈骑在马上,见洪攀竟然如此突然向自己袭来,便一个翻身从马上翻了下来,躲过洪攀的如排山倒海般力量的凌空劈刀。
徐烈站在一处,随手砍杀了几位禁卫军兵,然后看着落在对面洪攀,冷笑说道:“早就想领教大内第一高手的本事了,今日我倒要试试看,你这大内第一高手之名是否浪得虚名。”
“徐烈,你个乱臣贼,今日横竖都是死,你已回不了头了!”
洪攀一副傲气凛然,何等的气派,这气势就比徐烈来得更有威仪。
二人似乎都带着心中强大的气愤,开始刀剑相拼,刀来剑往,打得天昏地暗,一直打了很久都未曾见有胜负之分。
洪攀原来是有些轻敌了徐烈,但想不到这一战下来,发现徐烈果然是深藏不露,他的身手如此相持下来与自己有些不相伯仲,一时间还真无法取胜。
洪攀与徐烈之间的拼杀,可谓尽施所强,都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对方击败,可是来回多少回合多少招了,都未曾分得出来强弱。
而耀武司的兵虽然在前面一阵突袭之后死了很多人,也乱了阵脚,可是在一些将军的指挥之下,很快也恢复了战斗力量,而且毕竟他们人太多了,就算死了无数,但是军队的数理还是在那里,远远多于这些防守之兵,而且个个战斗有素,看来平日徐烈执掌耀武司练兵还是挺有一套的,竟然在大乱之后能迅速恢复战斗阵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