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个本地人冲上来一拳头打在辫子男胸口，顺手缴了辫子男的刀。

    另外几个本地人则围在我跟前，七嘴八舌叫着。

    我平静关了保险轻声开口：「哪位是第巴？」

    当中有个老者立刻冲我合什致礼。

    我退后两步，先向对方合什过头再脱帽鞠躬：「贡卡姆桑。扎西德勒。」

    随后，我从冷月手里接过哈达敬献对方。

    礼节做完，老者脸上多了三分和蔼，对方众人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下来。

    「我们来雪域执行任务，有所惊扰敬请原谅。」

    「事情我已经知晓，你们请我们帮助，那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损坏了你们的圣物并不是我们有意为之。」

    「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解决他就好。」

    有礼有节的话出来，老者神情再次舒缓，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巴是献给大仁波切的？」

    「是的！」

    「损坏大仁波切定制圣物，我非常抱歉。待会我会亲自去给大仁波切赔礼道歉。」

    说着，我打开背包取出物件平摊在手：「巴的钱该多少我照付。这是我给第巴你的见面礼。」

    乍见物件，本地人和僧侣们均都露出震惊之色。

    物件是夏冰雹给我的雷击石。

    这玩意在雪域属于最顶级的东西。

    老者有些意外，目露惊喜谦虚客气推辞。

    我握着老者的手将雷击石放在他的手里直至他收下为止。

    雷击石送出去，对方的火气和不满也消了大半。接下来就是商谈赔偿事宜。

    老者却是摇头握住我的手，指向身后。

    地上有个破裂的坛子，地上洒满了泥巴。

    我嗯了声，蹑步过去抓起泥巴嗅了嗅再尝了尝轻声开口：「圣泥！」

    老者和僧侣们齐齐点头，神色肃穆。

    我太阳穴跳得有些厉害。

    麻烦大了。

    这泥巴……

    是圣泥。

    圣泥是制作药泥高等级巴的主要材料，来自海拔五千米以上的未曾遭受污染过的泥巴。

    药泥面具和药泥佛像最初起源于文成公主时代，传承一千三百年。

    圣泥的采取不仅要有极其严格的程序和规程，还要加入雪域特有的藏药药粉，更要加入仁波切加持的圣物做配料。

    圣泥制作好以后，会埋进地里置放至少七天才会择吉日取出。

    如果圣泥是好的，那开坛之后，会有一股特殊的药香，香飘十里。

    据说配方没配置好，开坛之后圣泥会成为剧毒，方圆一公里内寸草不生。

    「您是菩提朗卓大师？」

    老者闻言愣了愣默默点头，向我合什。

    和神州各种手工艺传承一样，药泥的制作都是口口相传，配方绝不外泄。

    菩提朗卓是神州唯一一位仅存的制造药泥的大师，地位极高。

    「这是大仁波切亲自加持的圣泥，我们准备了整整一年……」

    「现在这批圣泥毁了，至少要等半年后才能采泥。」

    「时间来不及了。」

    旁边人听完僧侣讲述，一个个愁眉苦脸忧心忡忡。

    云十一意识到自己犯的大错，也出奇的没了声。

    反观神局那边，则个个阴笑连连，坐等看我出丑。

    面具可以用钱说话，圣泥则拿着钱也买不到。

    而且我刚才还动了枪。

    这事解决不好，一旦对方上告，我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就一临时工，跟本不在乎处罚处分，天监正特老一却是跑不了吃挂落。

    见我不说话，那红辫子男又开始嚣张起来，拿着刀对着我不断比划大肆威胁，一幅要杀了我报仇的狠厉凶残。

    思忖数秒，我轻声开口：「菩提朗卓大师，圣泥无价，我赔不了给你。只能麻烦您半年后再采泥制作。」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僧侣们目露不忿，一群本地人怒火冲天。

    我的话出来，邓卓南立刻后退冲着板寸头打出手语，天监特所众人互相交还眼色，已然做好了大战准备。

    气氛在这一刻陡然紧张。

    神局人马暗地里却笑出猪叫，巴不得我们双方马上打起来。

    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但真要压了，对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要是每个地方地头蛇都来闹事搞事，那工作也不用做了。

    这些年天监神局特所遇见的地方狠人多如牛毛，打死人的事也不是没有！

    只是压了之后，上面追查下来，天监正和特老一绝对少不了一顿批！

    姚恩泽在这一刻却是急得快要哭出声，靠近我背后悄悄拽我衣服。

    也就在这时候，我不紧不慢从背包里掏出个盒子：「这个你们拿去给大仁波切。算是我对他的赔礼。」

    「这件东西，可以当一百万个巴！」

    我的话说得非常强硬，菩提朗卓完全接不了口，一群本地人更是愤慨万状！

    神局特所上上下下更是为我捏了把冷汗。

    群情激愤中，我拇指一扣，打开盒子。

    当即间，一朵金灿灿的金莲落进所有人眼睛。

    一个老年僧侣嗯了声，蹑步上前注视金莲，目中烁闪不绝，神色疑惑不定。

    看到这朵金莲，周围人也露出极其好奇之色。

    「请问扎西，这是……」

    我漠然回应：「以你的学识阅历，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