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王振虎赶紧去扶夏玉周,却是又一下子呆住,就跟看见鬼魅般,张大嘴瞪大眼,呆若木鸡。
走了!
别搁这杵着了。
沈玉鸣厌恶的捂着鼻子,狞声叫道:都烧成卷了还搬出来到处讨公道。也不嫌晦气。
怎么还不走?
走……
后面的话再没能说完,沈玉鸣就变成了白痴。
姚广德却是浑然不觉一改先前的畏畏缩缩,优哉游哉抽着绝顶的好烟,嘴里自言自语曼声叫道。
终于解脱了。姓童的,以后你再敢打着师尊的招牌到处招摇撞骗乱攀亲戚,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说着,姚广德大摇大摆转身:师尊老了……
忽然间,姚广德身子一抖,跟着打了寒颤,紧跟着打起哆嗦。
突地下,姚广德失声尖叫:师尊您……来……了……
叫着叫着,姚广德就矮了半截,牙关咯叭叭作响,身子抖如高速滚筒中的乒乓球,几乎就要跪了下去。
师尊二字一出,马建立就吓得一蹦三尺高,双脚并拢双手紧贴双腿,脑袋低垂,抖成筛糠。
最后反应过来的许春祥只是抬头看了后方一眼,便自双脚并拢直挺挺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哇的声哭出声:师尊。不关我的事。都是二师哥五师哥叫我这么干的!
我再也不敢了师父,再不敢了……
暮地间,许春祥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别打我师父,别打,我错了,我再不敢了,我是你最爱的祥子啊,我是小祥子呀师父,别打我师父……
我的身畔,鲍国星挣扎踉跄起身,老眼通红,呜咽颤颤:师尊!
四下死寂中,我身子僵硬,鼻子酸楚,有种想哭的感觉却又咬着牙,强迫自己慢慢起身。
呼!
破风声起。
一根紫黑的手杖落在我肩膀:你坐!
那熟悉的、苍老的、带着火山喷发愤怒的声音轰入我的耳海,我身子骨禁不住颤了两下。
我没有听从他的话,摁着大腿从容起立。
下一秒。
一只钢钳般硬实的手就卡住的我肩胛骨:坐到!
剧痛袭来,我鼻孔闷哼出声,却又无视他的叱喝,坚持挺身。
猛地间,那钢钳钛合金手中的力道便自加大三倍,耳畔那从牙缝里爆出的轰天嘶鸣刺破我的耳膜:坐!到!
这瞬间,我左肩胛传来崩裂般的剧痛,似乎都能听见骨裂声。
围观众人,全都看得惊心动魄,又心惊胆战!
我的身子歪着,全身抖个不停,一张脸痛得变形,汗水长流。
但我却没有任何惧色,没有任何痛苦,只是咬紧牙关,拼命站起!
坐到!!!
轰!
龙啸暴起!
太平洋主龙脉爆出最狂霸的怒吼!
排山倒海的力道源源不绝从那只钢钳铁手中窜出,泰山压顶灌入我的身体。
我的左肩胛骨发出最痛苦的哀嚎,钻心的痛传遍全身,痛得我两眼飙血。
只是我依旧无视他的惊天龙啸,像一棵豆芽、一株小草艰难的、毅然的、无视那滔天重压,一厘一厘,一寸一寸奋力挺起永不屈服的脊梁!
双手手腕上缠死的纱布,一层一层被染红!
静脉伤口,再次崩裂!
小狮子!
你坐下!
耳畔中,那惊天的龙啸转为悲呛的雁鸣,哀婉凄厉,颤不成声。
感受肩胛骨那钢钳铁手的剧烈抖动,听着那老暮飞龙的粗喘,直到他后继乏力。
突然,我放弃所有抵抗,咬着牙,凝紧血红的眼,安稳落座。
呼!
屁股刚刚落在板凳上的那一刻,粗重的破风声从我脑后闪过。
啵!
一声闷响炸破灵堂。
啊!!!
跪在地上的许春祥身子绷直,眼睛暴凸,双手抱着屁股,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哀拗。
啵!
残影一闪而逝,又是一根拇指粗的紫黑手杖落在许春祥屁股上。
当即许春祥就张大嘴,一张保养极好的老脸顿时痛得变了形,直接痛得在地上打滚,嘴巴张得老大,又是哀嚎又是求饶:师父,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以前儿我一求饶,你就不打小祥子的啊……
啵!
当第三记手杖落在许春祥身上的时候,许春祥却再没有任何痛叫,收齐所有假哭假闹,惊恐万状看着他的师父,眼睛深处尽是绝不可能的怀疑和恐惧。
啵啵啵啵啵……
残影乱起,破风声大作。
手杖如雨点般落在许春祥身上,头上,背上,鼻子,脸上……
鼻子破裂满脸是血的许春祥跟本不敢反抗,呆呆傻傻看着他的师父,眼泪长流。
连续一波疾风骤雨的输出,我的身畔传起老牛粗喘,一声比一声重。
终于,在连着甩出数十下之后,那带着血的手杖便自从一架轮椅上掉落。
满身皮开肉绽的血人许春祥爬着上前,捡起手杖,跪行到轮椅前,双手恭恭敬敬捧起手杖,哭着说道:师父,你打慢点儿,别累着您……
滚!
轮椅上的人一巴掌呼在许春祥脸上:收拾东西,给老子滚出夏家!
此话一出,我右手边的鲍国星就跪倒在地:师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