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孤儿贝又给我递来一张纸。
什么?
你的身家。
操!
我身家关你什么事?
对。不关我的事……
说着,孤儿贝再递来一张纸:这些关你事。
第三张纸上,画着一头没屁股的大鹅,一只没翅膀的鸡,一栋没封顶的房子,一条水里的鱼……
我顿时痛苦闭上眼睛。
大鹅,是地鹅计划。
没翅膀的鸡,是无人机。
鱼,是无人潜航器。
房子,是我们同学做的太极鱼计划。
***什么意思?
你要跑路,就要舍弃这些。
我不禁攥紧拳头对着孤儿贝破口大骂:你忍心老子去做赘婿?
刷的下!
孤儿贝递来第四张纸。
十几头狰狞毕露残暴凶悍的公龙母龙。
我拍着桌子跳起来指着孤儿贝鼻子:老子不入赘也能干翻他们龙家。
孤儿贝闭上眼举起最后一张纸。
一瞬间的霎那,我就愣在原地,身子颤栗。
一间教室,一根旗杆,一面旗帜……
面向旗帜的,是五个不见正面却又永生不忘的背影。
这教室,是少年班!
那鲜红的旗帜,是我们许下的诺言!
那不见人相的的背影,是我们牺牲的同学!
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必须要入赘枫家?
孤儿贝嗤了声,看白痴般看我:只有你自己认为是入赘。
入赘多难听。你是天乙三十三。应该叫娶。明媒正娶。
我有种掐死孤儿贝的冲动。却有心无力叫道:枫小,生的娃要姓枫!
屁大点事儿。
孤儿贝正容正色说道:是你的种就行。
我吃惊看着孤儿贝:那你还说是明媒正娶?
孤儿贝面色一滞,咳咳有声:***儿子叫枫童,干女儿也叫枫童!
我顿时气得全身法发抖。
孤儿贝憋着嘴小心翼翼说道:其实,熬熬再忍忍就过去了。
七年之后,你就自由了。
我冲过去双手揪着孤儿贝衣领,愤声低吼:岳薇没死!没死!没死!没死!!!
孤儿贝看着我,静静说:岳薇没死,也该来找你了。
我一下子僵在原地。
孤儿贝直视我,木然说:柒妍没死,也早来见你了。
我心头剧痛,难以喘息,脸上肌肉狂乱的抽搐着,痛得肠子都绞在一起。
孤儿贝黯然垂眸低低叫了声板板,却是再没了任何后续。
为了不让枫家人发现我逃婚的意图,我又把陈歪歪尹衡叫进办公室里让他们给我背诗。再叫边晓凯做纪录。
逃婚。
肯定是要逃的。
就看用什么方式逃。
晚上的时候,山下温泉山庄安建锋传来消息,监听行动遭遇重大失败。
原因就是安建锋这个二臂把整个温泉山庄的人全部换成了特别科的外勤。
有两个南方没有见过温泉的外勤在给脚盆鬼服务的时候露了马脚。
当天晚上,脚盆鬼集体撤离。
我不禁在电话里对着安建锋爆了粗口,威胁安建锋扣钱,暗里却是乐得不行。
打草惊蛇有什么样的结果?
自然是鸡飞蛋打!
脚盆鬼跟我玩起了拖字诀。
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帮我拖。
面对喜从天降的大金蛋,我表面上当着枫家护婚队的面跟耿玉光电话扯皮,心里头却在将逃婚计划逐步完善。
连续两天脚盆鬼都没有跟我联系,我的逃婚计划已经设计圆满大成。
就等天气预报的大暴雪降临。
然而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际,枫家却给我来了个天大的惊喜。
整整五架直升机桨叶铲起万亿点飞雪,化作亿万点铁砂打在我的身上,也将我的心肝五脏连同识海打成稀碎的浆糊。
最后那架直升机舱门开启,一袭白衣的枫雪琴从直升机驾驶台跳下、迎着寒风向我走来的那一刻,我径自看见那长白山上所有的腊梅花都开了。
你来干嘛?
不欢迎?
欢迎倒是欢迎。主要是我在上班。
你认为我会是来打搅你上班?
看着那凛然傲雪的枫雪琴,我嘴角挤出一抹微笑:打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了。你不上班?
玉手纤纤扬起间,枫雪琴取下那副价值不菲的雪镜,露出那清寒幽绝的秋水眼瞳:我用我前二十八年零九个月的没有虚度的光阴,再用我六年零三个月的往后余生……
放我这一生,最后的三十天假。
我沉默无语,默默的丢掉燃起的香烟,一脚踩进雪地中。
枫雪琴眼眸轻阖,声音一如既往冷得发指:你不用戒烟。二手烟对我伤害不大。
我正要说话,枫雪琴却是话锋一转:为了我的孩子,你戒烟是有必要的。
我无法接口,只能抿嘴垂眸。
枫雪琴再不管我,径直走向我的寝室。
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枫雪琴脚步微停,念出唇语:我不是怕你逃婚才来的。
我只是要告诉你。
我枫雪琴这个婚结不了,要嘛你死,要嘛我死。要嘛我们一起死。
我背在身后的手狠狠一顿,忍不住嘴角抽搐,
等到枫雪琴进入我寝室,现场能看得懂唇语的三个人。